今天的張家村注定熱鬨不斷。
很快,媒婆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她暴躁不已,但是不管她怎麼著急,怎麼憤怒,她就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無聲的憤怒看著就跟個笑話似的。
家裡人問她到底怎麼了,她除了做手勢,飆眼淚,什麼都做不了,就好像嗓子眼被徹底堵住了似的。
被請來給二流子們看傷的新大夫,又被媒婆家人纏上了,“先給我娘看一下吧,她是個媒婆,平時就靠一張嘴吃飯,現在突然不能說話了。”
大夫內心瘋狂呐喊,張家村今天是見鬼了嗎?
他被請來給年輕小夥子們看病的時候,心裡還在懷疑這事是不是人為的,怎麼會那麼巧,一下子幾個人都硌了蛋呢?
等他檢查完,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這絕不是人為,人為弄不了這麼完美!
那幾個小夥子傷勢一模一樣!損毀程度、折斷的點位,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種傷必須動刀子了。
可惜,這些小夥子們執迷不悟,心存僥幸,不讓他割,要是再拖一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大夫腦子裡也在思考,這種傷到底是神罰,還是鬼罰?亦或者是山精妖怪?
現在,又遇上了媒婆突然不能說話的怪事,大夫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在心裡默念:“我沒做過壞事,沒做過壞事……”
然後,跟媒婆兒子說:“那就去看看吧。”
他去了媒婆家,給她把了脈、查看了一下,說道:“身體沒有損傷,突然口不能言的話,要考慮其他原因了。”
就差明著問,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啊?
媒婆傷心欲絕。
保媒拉纖是她的生活技能,靠著自己這張嘴,她男方女方通吃,做成一樁媒能掙不少呢。要是沒了這張嘴,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她眼淚流得嘩嘩的,家裡其他人臉色也不好看。
受了傷的二流子們在家裡哭得眼睛都腫了,求著家人們去縣裡給他們請大夫。
這就有點無理取鬨了。
有家屬就說了:“咱們鎮上一共一家醫館,裡麵有兩位坐堂大夫,都是醫術很高明的,我們都請來給你看了,花了兩份診金。回頭你要是動刀子,還得請人,還得再出一份錢。
咱們是什麼家庭啊?小病忍忍就過去,大病忍忍就死了。有的人一輩子都沒看過一次大夫,不也好好的過來了嗎?怎麼就你這麼特殊啊,摔一跤還得去縣裡請大夫,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還有的人勸道:“現在天晚了,就算要去縣裡,也得明天再去,不然路上危險,萬一遇上劫道的,命都沒了。”
這群人沒有堅持到天亮,半夜就開始叫喚,讓人再去鎮上把大夫喊來,割了得了,疼得根本受不了。
幾個家屬結伴去了鎮上,敲響了醫館的門,把睡著的大夫給薅了起來。
大夫一臉鬱卒,但是醫者仁心,還是背起藥箱跟著人來了。
半夜,張家村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聽著淒厲無比。
和張小梅睡在一屋的李兢兢嚇了一哆嗦,整個人縮在被窩裡。
張小梅也醒了,她安慰李兢兢:“彆怕,今天有人摔傷了,下午請了大夫,應該是在治療呢。”
“叫得太慘了。是摔斷腿了嗎?”
“或許是吧。我沒仔細問。我娘家爹和我哥也摔了一跤,磕破腦袋了。我沒打聽彆人家的事。”
回來的路上倒是聽人說了幾句,有好幾個人都受傷了,還都神神秘秘的,大家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傷到了命根子。
但是這種話,她就不跟這位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說了。
李兢兢沒再說什麼,腦子裡卻開始數數,今天受傷的人,光是她確認的,已經是4+n了,張母,張小梅的父親和大哥,今天晚上慘叫的人數不定,但肯定>1。
這不會是她穿越帶來的蝴蝶效應吧?
因為她穿越時空耗費了能量,導致有一些本地居民受了傷?
李兢兢沉默地裹緊了自己,心卻詭異的平靜了下來。她相信自己在這個世界會一帆風順,說不定會錦鯉附體,不然就對不起老天爺的眷顧。
這輩子,她一定當好天明的賢內助,在他外出參軍的時候,幫他照顧好大後方,和張家人和睦相處,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
遺憾的是,上一次穿越時的金手指這回消失了。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回她是身穿的,肯定和魂穿的時候會有些差彆。
李兢兢理順了這一切,所有的忐忑不安儘皆褪去,疲憊如潮水般湧來,她很快就沉沉入睡。
元初睡得很好,村裡的動靜一點都沒影響到她。
第二天早上醒來,係統才告訴她:“昨天夜裡,那幾個二流子都做完手術了,哭得比死了爹媽還傷心。”
元初笑嘻嘻,“那肯定的呀。他們丟失的可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還是能影響到他們的生理和心理健康的關鍵部分,沒了這點東西,他們大概從此以後就立不起來了。”
她在灶房點了把火,讓家裡冒了冒煙,又給院子屋子用了張清潔符,她既不想承受清潔工作的艱苦,又想享受乾淨整潔的環境。
元初跟係統開玩笑,“我這也算是既要又要吧。”
係統“嘿嘿”兩聲,“這是人的本性吧。隻要不影響彆人就好了。”
弄完這些,元初又給自己化了個妝,把皮膚弄黑了好幾度。昨天喝完靈果汁又泡了靈泉,皮膚一下子好的過分了。
委托人的長相是很好的,三庭五眼非常標準,額頭飽滿,鼻梁高挺,頭發烏黑光亮,五官大氣明媚。要是沒有這樣的好相貌,她可能也就不會成為穿越女主的“靈魂容器”了。隻是她的穿著打扮和皮膚狀態讓她的美貌不太明顯。
元初穿著黑棉布斜襟立領上衣,黑棉布褲子,從頭黑到腳。
劇情裡,李兢兢穿過來的時候,李元初已經吃夠了生活的苦,李兢兢形容她“身材乾癟、皮膚鬆弛,肚皮上還有生龍鳳胎留下來的醜陋的妊娠紋,整個人就好像是失去水分的乾癟水果一樣”。她養了一陣子才重新恢複水靈靈的模樣。
剛在軍區和張天明見麵的時候,李兢兢是不敢和他親近的,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態太差了。等養好了以後,夫妻倆才開始親熱。
對於這點,元初都無力吐槽了。
她挎上一個裝滿紙錢的小籃子出了家門,去給逝去的親人燒紙,她打算給母親守完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就離開這裡。
張家村尚未進行土地改革,村裡還有地主、富農,元初家裡還有兩畝地呢。走之前要把地賣了,把房也賣了,以後就不回來了。
去上墳的路上,元初遇見了在村裡溜達的張小梅和李兢兢,兩個人都長得挺秀氣的。而李兢兢,在張家村住了一晚之後,看著已經挺有張家村人的樣子了。
元初和張小梅不熟,平時沒來往,和李兢兢更是不認識,都無需打招呼。
張小梅隱晦地看了她一眼,心裡又想起了昨天發生的怪事,算計李元初的人全都倒了黴,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決定離李元初遠點,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李兢兢則是光明正大地看,元初都走遠了,她還轉身看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心裡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