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梅一看,有門!
她笑著張羅道:“喝水啊,喝。我去看看我娘,再給你張羅點吃的。你餓了吧?”
李兢兢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有點。”
“那你坐著,我去給你弄吃的。”
“麻煩你了。”
“哎呀,你怎麼總是這麼客套呢,這可不行。你進了我家門,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老這麼客套,以後日子咋過啊?”
李兢兢又笑了笑,沒說話。
張小梅離開房間去找張母,把她和李兢兢交流的情況說了說,張母琢磨了一下,“可能就像小梅說的,以前確實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是現在落魄了,家裡就剩了她一個。”
她皺著眉,問張天明:“這能行嗎?要真是個大小姐,她可能啥也不會乾。咱家娶媳婦,得找個賢惠的、能乾的,可不能真娶個大小姐回來。”
張天明表示:“不會乾可以學啊,誰也不是天生就會乾的。”
“那以後我教她,你可彆跟我嘰嘰歪歪。”
“娘,我很快就去參軍了,家裡的事都是你說了算的。”
“那就沒事了,甭管她是不是真的千金小姐,既然落魄了,就得學著當個貧民丫頭。咱們農村人,過日子哪有不乾活的。我也不刻意磋磨她,就讓她跟個普通的農村姑娘一樣就行了。”
張小梅笑道:“那她跟天明成事之前,咱們對她還是客氣點。今晚擀點白麵條吃。”
張母說:“我看是你想吃了。”
“我確實也想吃了,還有娘,你今天流了血,得吃點好的,補補,主要還是咱們家人吃。”
張母點了點頭,“去弄吧。”
張小梅高高興興地去做飯了。
她洗手和麵擀麵條,又從鹹菜缸裡撈出個鹹菜疙瘩,切成細絲,又拿了根蔥,同樣切成絲,鹹菜絲和蔥絲拌在一起,滴了一滴香油進去,這就是今晚的菜了。
白水煮麵條配鹹菜絲,就是一頓頂頂好的農家飯。
一家人都吃得噴香,包括李兢兢,她也覺得很好吃。雖然簡單了點,但是真下飯。而且,根據她對這個年代的了解,肯拿出白麵和香油來招待她,肯定是把她當成貴客了。
李兢兢心裡甜滋滋。
就在剛才,張小梅去做飯的時候,她坐在張小梅房間的床上,腦海裡又多出了一份記憶,這個世界,她已經來過一次了。隻不過那次,她是魂穿過來的。穿到了張天明的原配妻子身上,那位原配性格彆扭,極不合群,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和婆家人鬨得不可開交,最後帶著孩子離開了張家。
三年災害的時候,原配沒熬過去,她來了。她帶著孩子去隨軍,見到了原主的丈夫張天明,那時候的他已經是團長了。
麵對他們娘仨,這個鐵血硬漢一臉愧疚,甚至哭得泣不成聲,他一心保家衛國,竟然不知道妻兒在老家過得這麼苦,他妥妥帖帖地安頓了他們娘仨,還說有機會回老家問問他娘,到底是怎麼照顧他的妻兒的!
從那以後,他不再給老家寄錢,一切收入都交給了她,他對她很好,兩個人漸漸消除誤會走到了一起,幸福快樂的過了一生。
臨死的時候,她跟他說:“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可以早點遇到你,希望從一開始,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是我,給你生孩子的人也是我,我會全力支持你工作,你一定會比這輩子更加成功、更加幸福。”
大概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心聲吧,這一回,她親自來了,來到了張天明還沒去參軍的時候,一切都將如她所願。
李兢兢吃著鹹菜蔥絲拌麵條,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眼裡的溫柔和喜悅都快溢出來了,她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覺得每個人都很好。
她果然沒有猜錯,問題就是出在張天明的原配身上,張家人性格這麼友善,怎麼可能刻意磋磨她?
說不定是她耐不住當軍嫂的寂寞,想要再嫁,為了自己的名聲,把臟水都潑到了張家人身上。可是她鬨得太厲害了,名聲不好,哪怕離開了張家,也沒有人再娶她了。
這樣的人,以後得躲著點。
讓李兢兢特彆懊惱的是,她忘記了關鍵信息,死活想不起張天明的原配叫什麼名字了。想要提醒一下張天明都做不到。
不過,她可以找機會旁敲側擊地問問張家人,如果張天明正在議親,那麼,他議親的對象可能就是他的原配。
機會說來就來。
飯桌上,張家小妹問她:“兢兢姐,你這麼漂亮,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吧?你有對象了嗎?”
李兢兢搖頭,“沒有。”
她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是在原世界猝死,來的時候已經三十多,談過兩段戀愛,體驗都不怎麼好。
第二次來這個世界,她在原世界還是個大學生,還沒開始談呢。
張小妹半認真半開玩笑,“兢兢姐,我二哥正好到了娶媳婦的時候了,要不,你給我當二嫂吧。我太喜歡你了。”
張小梅也附和她:“要是能有兢兢給我當妯娌,我做夢都能笑醒。”
張母沒有上桌吃飯,還在床上歪著呢,她也沒讓張父出來,這種試探性的工作,得讓年輕人去做。擔心當著張父的麵,李兢兢會難為情。
李兢兢羞澀地瞥了張天明一眼,小聲說道:“你們可彆瞎說,要是讓天明的對象知道了,該生氣了。”
張天明立刻說道:“我沒對象。”
李兢兢驚訝道:“怎麼會呢?你就沒有看上的姑娘嗎?我不信!”
張天明臉不紅心不跳地表忠心,“見到你之前,沒有看上的。”
其他人都在心裡翻白眼,隻有李兢兢信以為真。看來她來的時間早,張天明還沒和他的原配有什麼牽扯。
這樣也好,以前沒有,以後也就不會有了。她來了!她會掐掉張天明的一切桃花!
元初和係統看著這各懷鬼胎的一桌人,都無語得很。
一戶農家,要啥沒啥,偏偏都長了心眼子,弄得跟大型宅鬥劇似的。
全家最沒心眼的就是張天賜和張小梅生的那個孩子了,他平時就待在張父張母的房間,整個人老實得很,不哭不鬨的,就是眼神也比較呆滯。
張家人其實不在乎這個孩子,巴不得他死了才好。但是他們又自詡是好人,做不出虐殺孩子的事,所以平時就把他放在房間裡,想起來就給口吃的,想不起來就餓著,這孩子全身都軟,也沒有力氣鬨騰。
劇情裡,張家人想讓李元初照顧這個孩子,打的主意倒不見得是為孩子好,更大的可能是想讓這個孩子死在李元初手上,讓她心存愧疚,更好地為張家當牛做馬。
李兢兢沒進張母的房間,還沒見到這個孩子。
元初沒再看他們,轉頭給媒婆下了點啞藥,這麼沒良心,以後就彆做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