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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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佟姐姐。”赫舍裡·芳菲笑著道謝,沾著繡墩前沿坐下。

她笑著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平口的小罐子遞給清雪:“入秋了,佟姐姐的手又要受苦了。”

“這是妹妹親手采摘了禦花園的早桂製成的香膏,佟姐姐用用看,若是喜歡,等海棠開了,妹妹再去摘。”

佟靜琬接過清雪奉來的香膏打開淺聞了一下:“嗯,香味淡雅,你費心了。”

“佟姐姐哪裡話。”見佟靜琬滿意,赫舍裡·芳菲歡喜道,“這香膏能敷在佟姐姐手上便是她的福氣了。”

她歎了口氣:“可惜,妹妹人微言輕,隻能拿出這樣的小玩意送給姐姐。”

這話,佟靜琬聽著便有些不大高興。

效果這麼好的香膏在赫舍裡·芳菲口中隻是“小玩意”,那把這“小玩意”當好物用的她又成什麼了?

佟靜琬看著赫舍裡·芳菲一臉真誠自責的模樣,苛責的話有些說不出口,卻也不想搭話茬。

赫舍裡·芳菲仿佛沒有看出佟靜琬的不喜,身子微微前傾,推心置腹說道:“我進宮前曾經聽嫡額娘說過要找冰綃花為妹妹調理。”

“冰綃花?”佟靜琬略略起了些興趣,問道,“是何物?有何效果?”

“是長在長白山中的一種奇花,內服外服都可。”赫舍裡·芳菲眼神中透出幾分卑怯,摸著臉小聲說道,“若能有那奇花,我必能膚白瑩潤,也不會入宮到現在都……”

入宮到現在怎麼樣,她沒繼續往下說,這是她被滿後宮笑話的事情,能這樣在佟靜琬麵前說出來,算是推心置腹了。

若說之前佟靜琬對赫舍裡·芳菲隻是麵子情,如今聽她在自己麵前自揭傷疤,倒讓她有了幾分真憐憫。

於是她搭話道:“這冰綃花的效果竟然這麼好嗎?”

赫舍裡·芳菲使勁點頭:“我姐姐曾貴為皇後,嫡母也出生大家,她說的,不會錯的。”

“那這冰綃花,找到了?”

赫舍裡·芳菲搖頭:“沒有,找了幾年了,一直沒消息。”

她低下頭,聲音低落:“嫡母曾派人傳話,讓我打聽宮裡是否有冰綃花。”

她苦笑:“我在宮中如履薄冰,哪裡敢有大的動作?”

“先前鈕祜祿妃大好,我倒是想著去問問她知不知道冰綃花的消息,可,你知道的,當年,她與我姐姐相爭,鬨得並不愉快。”

“坤寧宮是我姐姐的舊居,我不好登門。”

佟靜琬點頭:“說起來,鈕祜祿氏一族世居長白山,沒準還真能知道些冰綃花的消息。”

“我也是這麼想的,聽說他們祖上還曾用冰綃花做過族徽呢。”

“還有這事?”

“是呢,我阿瑪閒話時提過一句,聽說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後來額亦都跟著太祖打江山,就編入了鑲黃旗,再沒有族徽的說法了。”

“沒準啊,鈕祜祿妃如今還收藏著有冰綃花印記的物件呢。”

佟靜琬眉頭微蹙:“這我倒是沒有留意過。”

說著話,清雪端著點心步入正殿,她蹲了蹲身,給佟靜琬和赫舍裡·芳菲呈上點心後,小聲稟報:“聽說,負責坤寧宮搬宮的王公公,沒了。”

佟靜琬拿點心的手一頓,問道:“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是。”

“說是得罪了鈕祜祿妃被打了板子,回去後就不好了,今兒他本該早早起來去坤寧宮的,幾個小太監一直沒等到人。”

“他們結伴到王吉住的窩鋪一看。”清雪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人已經涼了。”

佟靜琬文言“蹭”一下站起來,下意識就要往乾清宮告狀去。

清雪忙扶住她,繼續說道:“鈕祜祿妃已經喊了陸太醫去查王吉的死因了,還有人看見司琴往乾清宮去了。”

佟靜琬看向清雪,清雪點點頭,示意自己說的消息準確。

一聲驚呼響起,赫舍裡·芳菲捂著嘴從繡墩上站起來。

佟靜琬看過去,見她臉色蒼白,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心生不喜。

赫舍裡·芳菲與她同時進宮,都在宮裡打滾了這麼久了,什麼陰私沒見過?作這陽春白雪的姿態給誰看?

“佟姐姐!”赫舍裡·芳菲眼中震驚不曾消退,抖著聲音說道,“我,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一驚一乍的!”佟靜琬白了眼赫舍裡·芳菲,不耐煩問道。

“我想起來了,有人看見過王吉手裡有冰綃花印記的金子!”

宮巷

玉錄玳對跪地的幾個太監說道:“內宮安危乾係重大,王吉死於謀殺,皇上必定親自過問。”

“這整個天下皇上都治理得緊緊有條,內宮事故,皇上必然查得清清楚楚。”

“本宮奉勸你們一句,說真話,不然,王吉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

匆匆而來的玄燁將玉錄玳這擲地有聲的話聽了個正著,原本緊皺的眉頭立時舒展了幾分。

“鈕祜祿妃這番話乃金玉良言。”玄燁神色嚴肅說道,“你們若是隱瞞真相,也彆等明日了,今日,朕就能讓你們去給王吉作伴!”

玉錄玳聽到玄燁的聲音立刻轉身行禮:“皇上,王吉之死,臣妾有責任,求皇上讓臣妾參與調查真相,將功折罪。”

玄燁親自把玉錄玳扶起,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搬宮之前朕就說過,奴才犯錯,你可以直接處置不必報來給朕聽。”

“這話,作數。”

“所以,你不必介懷。”

“多謝皇上,隻臣妾惶恐。”玉錄玳引出話頭,“依陸太醫所言,殺王吉之人出手狠厲,一擊即中,怕是個功夫高手。”

“這樣的人在內宮行走,臣妾實在是惶恐難安。”

“鈕祜祿妃這話說的,王吉不就是你派人除去的嗎?又何來惶恐難安之言?”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見佟靜琬扶著清雪的手疾步過來。

“佟格格這話何意?”玉錄玳冷了臉,“宮規森嚴,你這樣空口白話汙蔑高位嬪妃,是可以入罪的!”

佟靜琬沒搭腔,喘著氣向玄燁行了禮,玄燁皺眉將人扶起,說道:“鈕祜祿妃所言乃正理,靜琬,你所言可有證據?”

“皇上,您可還記得鈕祜祿氏一族在額亦都跟隨太祖之前世代居住在長白山上?”

見玄燁點頭,佟靜琬繼續說道:“他們一族的族徽是冰綃花。”

玉錄玳聞言,眼睛微眯,無端想起了那一小箱有印記的金子。

看來,她之前想得沒錯,王吉之死隻是開始,暗處的敵人當是準備了連環計來對付她!

玉錄玳看向玄燁,見對方若有所思,心下微頓,這位康熙爺的心,很偏呐。

明明剛剛言語之中對她頗為關懷偏袒,佟靜琬一來,隻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康熙心中怕是又起了疑慮了。

“皇上,王吉之死,乃是鈕祜祿妃收買不成殺人滅口!”

玉錄玳鎮定對上玄燁懷疑的目光,肅容說道:“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請佟格格用證據說話。”

不等佟靜琬開口,玉錄玳又補了一句:“若佟格格汙蔑了臣妾,還請皇上秉公處理。”

“秉公處理”這四個字一出,佟靜琬的氣焰就弱下去了一些。

她雖然自信不是無的放矢,但她手上還真沒有什麼證據。

不過,她可不怕什麼懲罰,反正最後表哥一定會心軟的!

這麼想著,她臉上便露出了幾分篤定,對玄燁說道:“皇上,您派人去搜王吉的窩鋪,那裡必定有冰綃花印記的金子。”

她又看向玉錄玳:“想必,鈕祜祿妃手上也有很多有冰綃花印記的物件。”

玉錄玳臉色不變,看向玄燁,說道:“還請皇上做主。”

她主動請纓查王吉,是想把躲在幕後的蛆抓出來,如今佟靜琬懷疑她殺人,又有康熙在場,她若再主動,就會落下話柄了。

玄燁見她坦蕩的模樣,心中的天平不自主開始持平。

不過,王吉這事確實要查個水落石出。

不論是宮中有惡徒行凶還是有人心懷不軌收買宮人不成殺人滅口,這樣的人,他都不能姑息。

“楊五味,去查驗王吉死因。”玄燁說道。

“陸太醫,有勞你相助楊院判一二。”玉錄玳可沒忘記楊五味這廝隱瞞“她”瀕危真相的事情,這人,她信不過。

對上玄燁不悅的眼神,玉錄玳笑著插刀:“楊院判年歲大了,臣妾怕他力有不逮。”

楊五味:……背後涼颼颼。

玄燁聞言,看向雖瘦削卻背脊挺直,神采奕奕的陸厚樸,再看向雖麵色紅潤,背脊卻有些彎曲了的楊五味,一時間竟覺得玉錄玳說的極有道理。

他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一起驗看。

“梁九功,去查王吉的窩鋪。”

梁九功領命,點了幾個小太監往窩鋪而去。

“皇上,不若趁著坤寧宮搬宮,讓人翻找一下有冰綃花印記的物什來佐證。”佟靜琬又說道。

玉錄玳倏然看向佟靜琬,神色冰冷,她蹲身行禮,對玄燁說道:“皇上,臣妾願讓人翻查坤寧宮以證清白。”

“但後宮無證檢舉之風不可漲,若臣妾無罪,還請皇上嚴懲口說無憑之人以正宮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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