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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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急促的喘息聲在夜色中響起,月影中,一道纖細的人影快速穿梭在縱橫的巷道裡。

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門牌號,她拿出鑰匙打開門閃身進入,又迅速把門關上。

喬玉蓼扶著門狠狠喘了口氣,聽了會兒門外的動靜後屏住呼吸湊到貓眼處往外看。

今晚的月色明亮異常,而外麵,什麼都沒有。

仿佛剛剛被人追蹤隻是喬玉蓼的錯覺,可喬玉蓼知道,那不是。

她很確定,有人在跟蹤她!而且不止今天!

收回視線,喬玉蓼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和驚惶。

隨手開了燈,光亮給了她幾許暖意和安全感。

她環著手臂走到沙發邊拿起雲朵靠枕抱在懷裡坐下。

想了想,喬玉蓼撩開衣袖,燈光下,手釧上的寶石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她仔細端詳手腕上的鑲七色玉石金手釧,眉頭深鎖,陷入沉思。

若說她身上有什麼是值得人覬覦的,那必然是這枚寶石手釧了。

可,這枚手釧再珍貴,也不值得彆人起殺人奪寶的心思吧?

光是邀請那個身手奇詭的雇傭兵就是一筆不小的金額了。

喬玉蓼輕撫手釧,眼中滿是探究。

這寶石手釧,到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室內的燈光很亮,喬玉蓼又有些神思不屬,等她發現月光異常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籠罩在了血色的月色裡。

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血月淩空!

喬玉蓼剛要做出反應,人還沒有完全站起來就已經暈了過去。

隱在暗處的大漢感覺到不對,警覺抬頭,發現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沒有絲毫異常。

但他很確定,剛剛有一瞬間,月光變成了暗紅色!

大漢暗暗搖頭,天象有異這種大事輪不到他來操心,他隻管完成任務拿到傭金就是了。

他撬窗闖進喬玉蓼家裡,姿態閒適。

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中搶奪寶石手釧這樣的事情,若不是對方出的傭金實在是高,他是不屑接的。

本以為手到擒來就能完成委托,結果,室內除了沙發有些微的凹陷和掉在地上的雲朵靠枕外,什麼都沒有。

對了,還有窗外照亮此方天地的,亙古不變的月亮。

鬥轉星移間,一道暗紅色的光影在月亮上一閃而過。

喬玉蓼意識恢複,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似是五感儘失。

怎麼會這樣?

是因為剛剛那詭異的月色嗎?

想到外麵還有人虎視眈眈著,喬玉蓼就想快點恢複對身體的控製權。

她不想成為砧板上任人拿捏的魚肉!

精美的雕花拔步床上,麵容蒼白的女人如往常般靜靜躺著,隻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腳踏上守夜的大宮女倦極,抱著被子左右輕晃了幾下靠著床沿睡了過去。

整個坤寧宮落針可聞,無人知曉雕花拔步床上的鈕祜祿·玉錄玳曾經極短暫地失去過呼吸。

“朕惟道法乾坤,內治乃人倫之本……谘爾妃鈕祜祿氏,乃公遏必隆之女也。鐘祥世族,毓秀名門……茲仰承太皇太後慈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後……益讚朕躬,茂著雍和之治,欽哉。”

正大光明牌匾下,年輕的帝王落下最後一筆。

他提筆看著聖旨的內容,神色嚴肅,眉心微微擰起。

乾清宮燈火通明,卻照不亮這位帝王幽黑深沉的眼睛。

喬玉蓼有點煩躁,她就像是被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好在她性格堅韌,一直沒有放棄嘗試。

終於!

她感受到了手腕傳來的涼意!

喬玉蓼一喜,更加努力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

司琴端著親自熬好的老參湯走入寢殿,輕聲問守在床邊的司畫:“主子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一直昏迷著,一絲動靜也無。”司畫回道。

司琴聞言神色一暗,放下托盤,柔聲說道:“你去歇一會兒吧,我守著主子。”

“我陪姐姐一起。”司畫沒動,府裡等著坤寧宮第一手的消息呢。

萬一她前腳剛走,後腳主子就……

她得守在主子身邊。

司琴聞言,沒有再說話,隻點了點頭,輕輕攪了攪老參湯,舀起一湯匙,如之前那樣灌給玉錄玳。

司畫把帕子放在玉錄玳的唇邊,備著隨時擦去溢出來的參湯。

她心中微微搖頭,司琴就是一根筋。

太醫都說了,主子身上的元氣已經敗完了,便是這上等補元氣的老參湯喂下,也立時就會泄去,補不了什麼的。

如今,不過是在熬時間罷了。

心裡雖這麼想,但她的動作很小心,力求不讓湯汁流到玉錄玳的脖頸上,免得她不舒服。

看著大多參湯都“喂”了帕子,司琴強忍淚意,心中祈盼“主子,您至少醒一醒,交代奴婢幾句啊”!

忽然,她喂參湯的手一頓,剛剛,主子的睫毛是不是輕輕顫了下?

她搖搖頭,眼淚滾落,這恐怕是她太希望主子能醒過來花了眼的緣故。

太醫都說了,主子醒不過來了,會直接就……

喬玉蓼又努力了很久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光亮,口中也有了些微的苦意。

她甚至感覺到有一股細微的暖流彙經身體,讓她能攢夠力氣睜開眼睛。

“啪!”司琴手一鬆,玉碗落地。

玉器落地清脆的聲音猶如洪鐘入耳,喚醒了喬玉蓼的聽覺!

她終於又重新擁有了五感!

“太醫!陸太醫!快來!”司琴有些失態地喊道,“快來!”

一直在外頭候命的陸厚樸心一顫,暗道一聲:來了!

乾清宮外,梁九功抬眼看了看天,今夜月華極盛,銀輝散落,各處都添了幾許神異之色,倒是難得一見的景致。

可惜,他家萬歲爺近日心情不甚明朗,恐怕無心賞這美景。

倒是便宜他了。

正這麼想著,就見他派去坤寧宮等消息的小太監快步朝他走來,梁九功立時收起臉上輕鬆的神情。

小太監快步來到梁九功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梁九功聞言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小太監下去,又整了整衣冠,輕手輕腳邁過門檻進了乾清宮。

“皇上,鈕祜祿妃醒了。”梁九功打了個千後躬著身輕聲稟道。

玄燁放下奏折捏了捏鼻梁,說道:“去坤寧宮。”

“嗻!”

“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

喬玉蓼不動聲色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

人多,卻穩而不亂,每個人各司其職,除了輕微的腳步聲,一絲多餘的聲音也沒有。

關鍵!

他們都穿著古裝!

喬玉蓼垂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床大紅色鳳穿牡丹錦被,手工刺繡,金銀二線點綴,牡丹栩栩如生。

這一切異狀無不告訴喬玉蓼:她,穿越了!

好消息是她新身份的家庭條件應該相當不錯。

不等喬玉蓼多想,門口就傳來了威嚴的問詢聲:“鈕祜祿妃如何了?”伴隨著聲音,有人龍行虎步走了進來。

喬玉蓼眼神掃看過去,心裡便是一“咯噔”。

龍袍!

還有,光腦門!

清朝!

看著原本圍在她身邊的人跪了一地高呼“萬歲”,喬玉蓼後知後覺想起剛剛來人喊她“鈕祜祿妃”!

她所知道的,清朝曆史上能被稱為“鈕祜祿妃”的,隻有二人,一是孝昭仁皇後,另一個就是她的妹妹溫僖貴妃。

那她,是誰?

“回皇上,娘娘的脈息。”陸厚樸沉吟了幾息,這才想出了恰當的描述,“似是,續上了些許生機。”

玄燁聞言眼中異色一閃而過,麵上卻絲毫不顯,隻微微點頭,說道:“宮中最好的藥材,你儘管取用,若能保鈕祜祿妃無恙,朕重重有賞。”

“是,微臣一定儘心竭力!”

玄燁走到床邊坐下,拉著玉錄玳冰冷的手安撫道:“鈕祜祿妃,太醫說的你聽到了,你的身子已經有了起色。”

“你好生將養著,定能無恙。”

喬玉蓼張了張口,想學著電視劇裡那樣說一聲“多謝皇上”,卻發現自己無法發聲。

玄燁不在意地拍拍玉錄玳的手:“你剛醒,彆勉強自己。”

他原本是過來見玉錄玳最後一麵的,如今她續上了生機,他自然不會多逗留:“朕過幾日再來瞧你。”

說完又囑咐了宮人幾句就帶著人走了。

陸厚樸問了幾句玉錄玳的情況,回太醫院斟酌用藥去了,司畫收拾好碎瓷片出去處理,室內就剩下玉錄玳和司琴。

“奴婢就知道您會沒事的。”司琴紅著眼眶幫著玉錄玳掖了掖背子。

她不是能說會道的人,之前玉錄玳也待司畫更親厚些,是以,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守在床邊,不再出聲。

室內安靜異常,喬玉蓼心底升起了幾分荒誕,但她知道,這不是夢,也不是誰的惡作劇。

她,確確實實穿越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她的穿越跟那一抹血紅色的月光有很大的關係。

還有,她手腕上持續散發著涼意的手釧!

她覺得,隨著手釧上的涼意不間斷地沁出,她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喬玉蓼閉上眼睛,掩住了震驚。

這手釧果然是個異寶,怪不得會有人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來搶奪。

不過,她穿越了,那些人無論有什麼樣的算計和陰謀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玉錄玳的這幅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沒多久,喬玉蓼就沉沉睡了過去。

玄燁回到乾清宮,意味不明看了眼封後的聖旨,吩咐梁九功收起來,就開始批閱起了折子。

後宮不知道放了多少雙眼睛在坤寧宮,玉錄玳醒過來,太醫說她暫時無礙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東西六宮。

蘇沫兒躬著身微微用力把孝莊從跪墊上扶起來。

“沒想到那孩子竟然有這樣的心力。”孝莊借力站起身,“倒是不愧她身上的血脈,有幾分她祖父額亦都的血性。”語氣中有著明顯的讚許。

蘇沫兒眼中閃過疑惑:“格格對鈕祜祿妃似乎頗為讚賞?”

她家格格可從未表現出對後宮哪個妃子有所偏向,便是人人稱頌的先皇後赫舍裡氏,她家格格也是淡淡的。

孝莊歎息著拍拍蘇沫兒的手:“這後宮啊,很需要有個手段雷霆卻又心軟良善的人來整頓整頓。”

蘇沫兒便懂了。

如今皇上膝下就隻有兩位皇子,能不能立住還兩說。

若是……

那如今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麵就又會起變故了。

“格格,您不怕鈕祜祿妃也有失偏頗嗎?”蘇沫兒好奇問道。

同為後宮嬪妃誰不希望自己能專寵,能多綿延子嗣?

鈕祜祿妃能做到她家格格的期許嗎?

孝莊笑笑,不在意地說道:“她不行,那就再換一個人,後宮人這麼多,總能有合適的人選。”

蘇沫兒便接話:“聽說,皇上很中意佟舅舅家的格格。”

孝莊臉上的笑意便收了收:“玄燁與她算是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他又素來看重佟氏一族,多顧念幾分也是應當的。”

沉默了幾息後,孝莊說道:“科爾沁之前送了些寶刀和奇珍過來,你去我私庫裡尋些好的,拿去給琪琪格把玩。”

說完這些,孝莊就閉上眼睛撚著佛珠,不再開口。

蘇沫兒福了福,安靜退出,遵照孝莊的吩咐,去私庫裡尋了些科爾沁的寶貝親自送去壽康宮。

她心中輕歎,同是舅家,皇上看重佟氏卻若有若無打壓科爾沁,怪不得她家格格不喜佟格格了。

被孝莊不喜的佟靜琬聽大宮女清雪彙報完坤寧宮的情況後,臉就拉了下來。

鈕祜祿·玉錄玳若是不死,就不可能封後,她若不封後,她的貴妃尊位可就難說了。

便是得了這貴妃尊位,也有個皇後在她頭頂壓著呢!

佟靜琬扯了扯繡帕,忍不住說道:“她可真能熬!”

熬得人白歡喜一場!

玉錄玳好轉的消息同樣傳進了延禧宮翊坤宮和鐘粹宮,居住其中的惠貴人,宜貴人和榮貴人皆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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