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這一張嘴,整間屋子的牡丹鸚鵡都跟著叫喚起來。
嘈嘈切切,捂著耳朵都抵擋不住要把店鋪給炸了的鳥聲。
會說話的綠桃牡丹鸚鵡眼眸微滯,似乎是平時捉弄彆的鳥捉弄習慣了,第一次被珍珠鳥反駁後,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沒成熟的芒果迅速反擊:“你才是走地雞,我會飛!我會飛!”
“啾啾啾!”言言不服輸地罵了回去。
切,當誰不會飛呢。
小鳥對話自帶加密,司景策僅能從綠桃牡丹鸚鵡的話中猜出一些大概。
到後來,綠桃牡丹也急眼了,用鳥語狂罵回去。
言言小小的一隻,一鳥戰群鳥,絲毫不落於下風。
生怕真的爆發一場永無休止的罵戰,司景策趕緊用手捂住遛鳥包,隔絕言言的視線。
老板也敲了敲綠桃牡丹鸚鵡腳下站杆:“彆趕客!”
安撫住所有鳥,老板衝司景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帥哥,人來人往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學會說人話……也幸好還沒學到那些臟話,否則我這生意都不要做了……”
誰知綠桃牡丹鸚鵡冷靜地凝視老板,口吐人言:“操了。”
老板:?
司景策:……
“這是誰教你的。”老板叉著腰罵鳥,“操了,看我不砍了那個龜孫!”
綠桃牡丹鸚鵡倒也實誠:“你。”
司景策:。
言言看著人鳥對話,眼睛中的羨慕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也想要和主人對話!
小珍珠鳥低下頭,再次嘗試發聲:“啾……啾……啾嘰!”
還是做不到qaq。
司景策光聽著細小的“啾嘰”聲就猜到了言言的想法,趕忙溫聲安慰:“不會說話也沒關係,我們言言很聰明,會用寵物交流器。”
言言隻能咬住遛鳥包上的亞克力。
完全就是不一樣。
他也很想和主人說話!
既然鸚鵡能夠做到,珍珠鳥肯定也能做到。
小鳥立馬“啾啾”個不停,開始訓練自己的說話能力。
那邊的老板終於教訓完鸚鵡,帶司景策和言言進入正題,去看店裡的珍珠鳥。
這家店的珍珠鳥鳥以白珍珠和普通灰珍珠居多,很少見到像言言一樣的駝色企鵝珍珠鳥。
一走入裡間,方才還在練習說話的言言聽到熟悉的鳥叫聲,眼睛都直了。
抬眼看過去。
好多……好多同類。
他又害怕又好奇地湊上前去,入目便是七八隻陌生珍珠鳥擠在一個椰子殼中。
還有好幾隻幼崽,按照身形大小,站在同一根樹枝上。
言言:“啾?”
他盯著看了好幾秒,很快反應過來——
主人不會是想要養新小鳥了吧?
言言的表情變得有些呆呆的。
可是司景策明明說過,家裡以後隻有他一隻小鳥。
當初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來哄騙鳥,這才沒幾天就變卦了。
言言吸了吸鼻子,躲到角落裡去。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小鳥情緒變化明顯,剛才還處於見到同類的興奮當中,現在反而不說話了。
司景策微微皺眉,立即被老板吸引走注意。
“你這隻企鵝珍珠鳥是手養的嗎?瞧著挺乖,品相也很不錯。我這裡雖然沒有企鵝珍珠鳥,但是白珍珠也是很好看的。”
司景策目光落在鳥籠上。
好多……麻薯球。
可愛是很可愛,就是整間屋子的珍珠鳥在一塊叫喚,吵得他要精神衰弱了。
他耐著性子回答老板的話:“他是籠養鳥,朋友送的。”
老板有點不太相信。
他順著司景策的話道:“也確實,手養難度高,最好還是買了一公一母回去繁殖,培育好下一代。”
言言:??
生孩子?
誰生?我嗎?
小雞驚恐地看了一眼自己圓滾滾的肚皮。
司景策搖頭:“不搞繁育。”
但言言想要談戀愛的話,他也阻止不了。
老板目光在司景策和言言身上轉來轉去,“那你是……”
司景策指了指言言:“給他找伴。”
遛鳥包裡的小鳥聽了,焦急地走來走去,再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會說話。
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其他小鳥陪!
落入司景策耳朵裡隻有一連串急促的“啾啾”。
言言還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抗爭,下一秒遛鳥包就被掉了個方向,莫名其妙和鳥籠裡一群白珍珠鳥對上了眼。
白珍珠鳥:?
言言:!!
好猝不及防地相親。
自然界中,大多數公鳥羽毛色澤豔麗,越是漂亮的公鳥,越容易在求偶中獲得母鳥青睞。
這裡大多數都是羽毛顏色單一的白珍珠鳥,言言一出現,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雌性珍珠鳥的目光。
“你好呀。”一隻雌性珍珠鳥調過來搭話:“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小鳥嗎?叫什麼名字,我們可以在一起做朋友。”
“你好好看呀。”
“我們可以一起築巢嗎?”
言言沒想到這裡的鳥會這麼自來熟,默默學習司景策平日裡不愛搭理人的模樣,閉上嘴巴。
“你怎麼不說話?”
雌性珍珠鳥們七嘴八舌對著言言討論起來。
“你好高冷,但我喜歡。”
“真的不和我一起築巢嗎?”
言言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不處對象,我是智鳥。”
智鳥不入愛河。
可惜這裡的鳥並不會上網衝浪,紛紛露出迷茫的表情。
“智鳥是什麼?”
“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我們沒見過的鳥吧?”
“哇,果然是外麵來的鳥,見多識廣。”
“我好像更喜歡了。”
言言張了張嘴。
算了,解釋不清。
“不喜歡母鳥,難道你喜歡公鳥嗎?”
另一道聲音傳來,言言轉頭看去,是一隻雄性的白珍珠。
白珍珠直接搖晃著尾羽,音調因為激動變得尖細,“你看看我可以嗎?”
言言:。
主人,這裡有變態。
駝色珍珠鳥瘋狂用鳥爪扒拉著遛鳥包,試圖引起司景策的注意。
“母鳥不要,公鳥你也不要。”雄性白珍珠鳥眨了眨眼,“你是喜歡你的主人嗎?”
一隻陌生的珍珠鳥對著他搖擺尾羽,基本上等於人類求偶時直接脫下褲子。
言言對他沒什麼好感,停下扒拉遛鳥包的動作,惡聲惡氣道:“喜歡,怎麼了嗎?”
小動物喜歡自己的主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珍珠鳥一眼戳穿:“可是你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言言沒聽懂:“什麼?”
“真正的喜歡應該是想要和他交配,你想嗎?”
言言:?
和……和主人□□?
“你肯定不想。”白珍珠鳥見言言不說話。看了看司景策,又看了看他,“你的主人太大了,會弄傷你的。”
言言:。
什……什麼太大?
白珍珠鳥再一次上前:“你還不如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滿足你。”
“和人類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人類的壽命比我們小鳥要長得更多,或許你可以活十年,可在這十年裡你能看見他結婚,和彆人交配,你難道不會傷心難過嗎?”
珍珠鳥如果照顧得好,最多能活十年。
這已經是屬於非常長壽的鳥鳥了。
可一旦開始認真思考……
他不想隻陪伴司景策十年的時間。
不對不對不對!
言言馬上反應過來。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而是要想怎麼迅速遠離眼前這個變態鳥!
還是極其變態,滿腦子都是那種事的變態鳥!
小鳥立馬轉身,再也不理會這隻白珍珠,扒拉遛鳥包的爪子快出了殘影。
啊啊啊快放我回去!
司景策總算注意到言言的動靜,見兩隻小鳥嘰嘰喳喳對話半天……沒聽懂。
他默默猜測言言的心思,猶豫道:“如果你和他聊得還算不錯,要不然把他帶回家給你作伴。”
聽見司景策的話,言言完全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小鳥倒抽一口涼氣,僵直在那裡。
作伴,怎麼可以帶回去給我作伴?!
他會被這個變態鳥給煩死的!
小鳥難以言喻地看了司景策一眼,再度感受到語言不通的痛苦。
隻能這麼做了。
言言下定決心。
司景策還在等他作出回應,誰知下一秒,竟看見小鳥瘋了一般直直往遛鳥包上撞!
嘶——翅膀有點痛。
下得猛料還不夠,言言咬咬牙,再度往包上用力一撞!
白珍珠鳥被嚇得瘋狂後退
司景策也被嚇了一跳,捧住鳥包:“言言,你做什麼?”
包裡的小鳥對著他啾啾啾一直叫,司景策一句話也沒聽懂。
在外麵又不能輕易把包打開,隻能乾看著著急。
“你……你想說什麼?”
“啾啾啾啾啾!”
司景策眉目染上一層焦急。
……就是,聽不懂。
他慌亂將手伸向透氣孔,觸碰到言言。
『我不要在這兒,我要回家啾!』
急得都啾出聲了。
突然吵鬨著要回去,司景策更是一頭霧水,急急忙忙同老板道彆。
一路上,言言都躲在遛鳥包的角落,小小一個團子微微顫抖著,鳥糧也不吃幾口。
回到家裡,司景策立馬將他從溜鳥包裡放出來。
小團子嚎著撲到了司景策的臉上,一上來就跟著他告狀。
『嗚啊啊啊啊啊那邊有變態!』
『我不想和他談戀愛!』
珍珠鳥此時情緒非常激動。
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沒事,你不要著急,先冷靜一下。”
司景策嘗試安撫他,把他捧在手心,揉了揉小鳥腦袋。
言言卻仿佛找到主心骨,乾嚎得更厲害了。一邊不停在他手裡扭動,還一邊觀察司景策的表情,一個沒注意,險些摔了下去。
司景策趕忙將鳥撈起。
『你不可以去找彆的鳥!你說過的,以後家裡隻會有我一隻鳥!』
他不斷哇哇大哭,光打雷不下雨,怎麼也冷靜不了。
情急之下,男人低著頭,在小鳥身上親了一口,意圖讓他冷靜下來。
溫熱的唇落在了言言的小腮紅旁。
有點舒服。
方法果然有效,聲音止住,小鳥傻傻地盯著他好半天。
但是——
怎麼不動了?
連哭聲都消失得突然,男人伸出手指戳戳這隻木頭鳥。
“啾。”小鳥被戳得歪倒在一邊。
他期期艾艾地看向司景策。
『就是……剛剛翅膀撞得有點疼,但是親了一下感覺好多了。』
『要是主人能再親我一口,說不定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