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村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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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亮,陸楊就醒了。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醒得比大公雞還早。

出嫁了,沒催命鬼催著他乾活了,他終於能多睡一會兒,兩眼一閉,就睡回籠覺。

可他骨頭癢,躺不住。

陸楊歎氣:賤骨頭。

他拿開謝岩搭在他腰上的手,抹黑爬下炕,利索穿好衣裳,就往外頭走。

昨晚他已經把謝家裡裡外外都看過,今天熟門熟路摸到廚房。

家裡一點多餘的菜都沒有,門前的菜園子侍弄不好,稀稀拉拉長幾棵菜,昨天人多,都給踩爛了。

陸楊點上蠟燭,滿灶屋裡轉,開櫃子、開壇子、看籮筐,米缸裡都伸手掏。

菜是一樣沒有,隻剩點米麵。

一般農家都有點臘肉儲備,謝家也找不出一條。

總不能再殺隻雞?

這太奢侈了。

陸楊決定出門轉轉,看有沒有好心村民送他些青菜蘿卜什麼的。

上溪村他還沒有來過,他記住出門的路,在村裡溜達,很悲傷的發現,縣裡人瞧不起的泥腿子們都比他起得晚。

家家戶戶都黑著燈,個個睡得香噴噴。就他一個人孤零零在外頭晃蕩。

陸楊無語,往回走的時候,眼睛裡瞥見一星光亮,他毫不猶豫往那邊走。

亮燈的是老柱家,出來院子裡的是他家老二,也叫傻柱。

昨天他被陸楊踹了雞打了蛋,因識時務,跑得快,沒遭受二次傷害。

他整晚沒休息好,雞痛又做噩夢,人恍恍惚惚來院子裡,看見陸楊這個殺雞的煞星站院子外頭喊他。

“喂,你家有菜嗎?”

傻柱嚇得直哆嗦,差點就驚聲尖叫了。

陸楊其實沒看清傻柱的樣子,他又說:“我家菜園子都被那些糟心玩意兒踩壞了,一棵菜都沒有……”

傻柱哪能等他開口要,他立馬說:“我家有!你等著,我給你拿!”

陸楊:?

這麼熱情?

陸楊很有禮貌:“謝謝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傻柱拿了一個大籮筐給他摘菜,聽見陸楊說他是好人,他又回屋拿了些豆乾和一塊臘肉出來。

東西送陸楊手上了,陸楊才發現這不是碰見好人了,這是冤家路窄。

陸楊眼睛忙碌,打量完傻柱,又看看這間院子和後邊的屋子。

“這就是你家啊,房子蓋得不錯嘛。這麼大,一定還有很多空屋子吧?改明兒我來你家住幾天。”

傻柱差點給他跪了,回過身,又把梁下吊著的乾辣椒給他拿了一串。

“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過去湊個熱鬨,我被人擠著的,我什麼都沒乾啊!”

陸楊記得可清楚了。

“你伸手摸我了,我要把你手剁了。”

傻柱哽住,跑去雞窩那邊,給陸楊捉了隻雞。

陸楊問他:“你怎麼跟你家人說?”

傻柱道:“這都是二喜偷的。”

陸楊再問:“二喜是誰?”

傻柱說:“就是昨天想打你的那個。”

他還指了路,想要陸楊再去二喜家“打劫”。

陸楊很有當村霸的潛力,他指著傻柱說:“以後這種事不要讓我親自來,地裡的菜熟了,自己送過來。”

傻柱點頭哈腰的,全都說好。

陸楊滿載而歸,看見謝岩坐門檻兒上等他。

謝岩兩眼迷茫,表情呆滯,似乎在懷疑人生,看見陸楊了,才露出讓陸楊昂首挺胸的星星眼,一瞬有了魂兒,得了人氣,三兩步過來,問陸楊去哪兒了。

“我睡醒沒見著你。”

陸楊背著背簍去灶屋卸貨,打趣他:“你是不是以為我跑了?”

謝岩搖頭:“我還以為我做夢呢。”

問他夢見了什麼,他說:“我以為是成親前的噩夢,其實我根本還沒有成親,這都是我的夢想。等下我就要去接親了。”

陸楊奇了:“你夢想是娶個悍夫郎?”

謝岩點頭了,然後被死亡凝視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悍夫郎?”陸楊問。

謝岩:“……”

汗流浹背了。

陸楊看他這樣,哈哈笑起來。

他讓謝岩過來幫忙理菜,“這都是我的戰利品。”

陸楊告訴他:“都是傻柱自願給我的。”

這個季節,蘿卜白菜多,傻柱給他裝了一籮筐。

臘肉是小塊,兩頓能吃完。豆乾不錯,家裡有鹹菜,有麵粉,陸楊打算做個鹹菜豆乾包子。

再拿白菜燉臘肉,弄一鍋熱乎菜,吃了暖身子。

謝岩看他的眼神頓時更加崇拜了。

“你真厲害。”

陸楊笑了聲,說:“你去看書吧,都說早上看書記得牢,這些我來弄就行。”

謝岩不想看書,說起學習,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有種不想去但是抗拒不了的寡夫樣。

陸楊就說:“那你幫我燒火吧。”

謝岩會一些家務活,不多,燒火算一樣。

他家裡就剩他跟他娘過日子,總要幫著點。

陸楊先燒半鍋熱水,兩人洗漱用。

這個空隙,他去和麵,碗櫃裡有老麵,揪一團過來揉進去,就等著發酵。

再切臘肉、洗切白菜,等著水熱出鍋,就下半勺油,煎炒臘肉。

臘肉肥多瘦少,切出來油汪汪的,看著就喜人。

隻五六片下鍋,就榨出一汪油。

他取些油出來,再下些白菜放進去翻炒一陣,就能挖大醬進去悶煮。

這個菜簡單,但吃著香。

灶膛裡添了火,陸楊讓謝岩先洗臉,他則準備包子餡兒。

豆乾跟鹹菜都等著下油鍋炒熟,他把鹹菜洗了一遍,再把豆乾切成小丁泡著。

菜出鍋先拿砂鍋盛放,蓋好蓋子保溫。

餡料炒熟,陸楊再把麵團揉揉,分劑子,兩手靈活,謝岩還沒看清楚,他一個包子就包好了。

包子小小一個,褶子齊整漂亮。

這些放案板上,一碗餡料,包了十八個小包子。

到這時,灶眼裡的熱水也開了。

包子上蒸籠,就在大鍋裡蒸。

先不遞火,讓它再發一發。陸楊趁這會兒去洗臉。

他從家裡帶來了豬毛牙刷,謝岩有牙粉給他用。

折騰完,看時辰差不多,陸楊從灶眼裡取熱水,去伺候婆婆趙佩蘭起床。

趙佩蘭守寡後,就撐著家裡,裡外都要照料。因不用自家種地,平時難得早起。

陸楊來的時辰剛剛好,正是天亮,她要起床的時候。可是她不習慣。

她看著陸楊的眼神,還是有些害怕。

陸楊沒說什麼。

他心意到了,事情做了,挑不出毛病就行。

從這屋出來,他就添柴火把包子蒸上。

謝岩追著他後邊要幫忙,隻得拿一些碗筷的輕便活。

燉菜是陸楊端到堂屋,再生了爐子。

早上不適合做包子吃,這要三更天起來忙,才趕得上早飯。

但陸楊今天就想吃包子,新生活第一天,就該吃包子。

要是條件允許,他還想吃大肉包子。

說起條件,他也該問問謝家的情況了。

什麼田地、欠債,那些人叫得凶,他得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欠債,看看有多少家資,能還就還上。

謝岩搖頭歎氣,說沒欠債。

“我爹活著的時候,我們一文錢都沒欠彆家的。他才過世,四叔家就來鬨,說我爹吞了他的田產,讓我們還。我們沒欠,做什麼要還?四叔就到處哭,他幾個孩子還跑去縣學裡鬨,我娘實在沒辦法,勸不住,也沒法講理。就給了他家五畝田。”

陸楊:“……”

鬨一鬨就有五畝田,有這種好事,他也要來鬨。有事就忙,閒著就鬨,反正他也不吃虧。

有田掙了,沒田還能有個撒潑的地兒。爽死了都。

事情果然如陸楊所料,逐漸有一些親戚,也說謝岩的爹欠他們田地。

“我爹是秀才,名下田產可以免稅。那時許多親戚要來掛名,我爹怕後邊成了糊塗賬,全都沒答應。

“那時都說好了,掛名,等於田地就是我爹的。他們也不放心。等我爹沒了,他們又拿這個來說事,死無對證,全憑他們一張嘴。”

親戚帶頭鬨,彆的村民看著不眼紅嗎?

村裡就這巴掌大的地方,一有事,就要到處拉人手,比哪一方的嘴巴多,哪一方的嗓門大。

如此發展一陣子,彆的村民也咂摸出法子,說謝岩的爹欠他們錢了。

反正死無對證。

陸楊聽一陣,看趙佩蘭出來吃飯了,就去灶屋拿包子。

小包子熟得快,他連蒸籠一起端出來。

開飯了,就把砂鍋拿到桌上。

陸楊用草編的墊子墊著,再分包子。

陸楊做包子的手藝很好,陳老爹那個摳門的,都舍得讓他經常做包子吃。

麵皮的厚度適中,恰好的薄透度,外皮都看得見油色和餡料,偏偏不露餡兒。麵皮滲透了湯汁,每一口都很有滋味。

包子小,一口下去,能咬一半的餡兒。鹹菜經過處理,也垛成了丁,和豆乾丁完美配合,每一口都是軟彈的鹹香。

燉菜的大醬沒加多少,臘肉的油還盛出一些炒餡料,一盆菜燉出來不膩味,盛一碗配包子,可以當湯喝。

謝岩吃得很滿足,他說:“比我在外麵買的都好吃。”

趙佩蘭也是點頭,然後記起來:“我們家好像沒有這些菜?”

謝岩就嗆著了。

陸楊神色平靜地把傻柱送菜的事說了一遍。

趙佩蘭欲言又止。

事情過去了一晚上,她情緒冷靜了,又開始害怕了,她擔心傻柱家的人會打上門。

鬨婚是人家理虧,拿人家這麼多菜,就是他們家理虧。

這回過來,多幾個小媳婦小夫郎,陸楊怎麼應付得了?

陸楊卻不怕。

“我不找他們麻煩,他們就燒高香吧。再想過來,還得看我給不給他們臉。”

席間再說債務問題,趙佩蘭斷斷續續講了些。

一開始,他們頂不住壓力,往外給了些田地。

後邊死活不肯給了,但田地就在那裡,每年豐收的時候,村子裡的人都要去搶糧食,跟佃戶起不少衝突。

原想報官的,這些人烏泱泱跪地上求,他們又心軟。一次沒成,兩次沒成,再說去報官,彆人不怕了。

陸楊:“……”

難怪叫你們“肉包子”呢,又香又軟,還沒還手之力,路過的狗都得咬一口,更何況是人。

問及家資,趙佩蘭歎氣聲更大了。

“不是我防著你,真的沒有了。他爹隻是個秀才,考完了有財主示好,得了一百多兩銀子,他後來給人擔保,又找了個私塾的活,幾年下來也攢了些錢,有了錢,聽著財主的意思,買了個小鋪麵。餘下都去買田了。統共就三十二畝地,之前讓出去一些,後來的我都賣了。”

鋪麵經營不善,早關門了。

外頭人都說他們家靠租子過日子,說的就是田地和鋪麵。

秋收後賣的田,這些銀子拿來下聘娶親了。

趙佩蘭還想再把鋪麵賣了,能周轉一些。

陸楊不同意賣。

他們一家三口都不會種地,那個鋪麵留著,以後做點生意,還能生錢。

再說種地,他們也沒田地了。

趙佩蘭吃著包子,試探著提了個意見:“不然我們搬到縣裡,柳哥兒手藝好,我們一家賣包子去?”

陸楊嫁人之前就有這想法。

“可以是可以,但得先把村裡的事情解決了,不然他們每回趕集,還能再鬨一鬨。鬨多了,再好的手藝也留不住客了。”

他仔細想了想:“這事必須解決,謝岩還得考狀元,在村裡名聲壞點沒什麼,鬨去縣裡,讓彆的書生都知道了,往後他再走出縣城,去府城,去京裡,彆人都說他欠債不還,誰跟他來往?把路走死了。”

根本不想考狀元的謝岩:“……”

陸楊側頭對上謝岩的寡夫臉,說道:“讀書人都講究君子之風,這些亂糟糟的汙名得洗了。”

謝岩小小聲提意見:“我考不上狀元的。”

陸楊順口應了:“知道了,狀元郎。”

謝岩:“……”

他想掙紮一下,但他不敢。

陸楊再問接親隊的事。

謝岩說:“我有個同窗好友,家裡做生意的,他給我安排的。”

陸楊問:“這麼有能耐,沒給你請幾個人過來鎮場子?”

這種事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出門在外,謝岩要臉,婚酒都沒請人來吃。隻說下次去縣裡,再帶夫郎一起,請人吃個飯。

陸楊記下了。

他問謝岩現在在哪裡讀書。

說起讀書的事,趙佩蘭哭了起來。

原來是四叔去縣學鬨過以後,謝岩沒法在那裡繼續讀書,後麵改讀私塾。

私塾束脩貴,今年沒交上,謝岩就在家裡讀書。秋收後賣了田,趙佩蘭覺著這樣混著不成事,就給謝岩說了親。

她有私心,知道家裡請個厲害的,才能壓住一幫牛鬼蛇神。

可是她怕家裡來隻老虎,母子倆更加沒有活路。謝岩說了幾次陸家小哥兒不行,她執意定下。

沒想到兔子急了會咬人,相看時軟綿綿的小哥兒,過門以後如此潑辣。

謝岩給他娘遞手帕,見縫插針表達需求:“我不上學了。”

陸楊當他舍不得銀子,讓他彆想太多。

“你儘管去上學,束脩的事我想辦法。”

一般私塾都在年節後開課,也就是正月十六。

陸楊把謝家的情況盤算一遍,把他要做的事情理順。

錢是一定要攢的,定個小目標,先攢夠束脩和書本筆墨的銀子。

再是過冬的物資,眼下已經是冬季,家裡連柴火都沒多少,肉蛋菜,有一樣算一樣,全沒有。這哪能過日子?

冬季有年節,他不能空手回娘家吧?也得給兩個爹備一份像樣的年禮。

再是回門臨近,兩個爹知道他進了“狼窩”,少不了擔心。這門親事最讓人看好的,就是謝家條件不錯。

到他回門,他須得拿出足夠豐厚的回門禮,才能安兩個爹的心。也好讓他們彆內疚自責,傷了身子。

除此之外,就是重中之重,村中事務,等同謝岩的聲望,這是一定要辦妥的。

按照時間來算,他得先拿一份回門禮出來,再備夠冬季物資,然後是年禮。

這些有了,日子也該過順了,可以穩穩攢束脩。

陸楊看天色,跟謝岩說:“那我們去一趟縣裡吧,我順便看看那間鋪子情況,也見見你那好朋友。家裡什麼都沒有,也得添一些,再買些麵粉回來,我們做包子賣,先把日子過起來。”

謝家沒有養牲畜,牛車驢車都沒有。

馬也是好友借的,跟著接親隊回了。

陸楊打算見麵後,看看這同窗的性格,試試能不能借個牲畜用用。

那同窗都能往外借馬了,家裡總有驢子吧。

趙佩蘭看陸楊風風火火就要走,勸了句:“現在去是不是太晚了?”

陸楊搖頭:“不晚的。娘,你自己在家彆怕,灶屋有菜有肉的,中午能應付一頓。我走之前,會滿村轉一圈,保管沒人敢來找你麻煩。”

趙佩蘭:“……?”

“你怎麼轉?”

陸楊說:“我去找他們借車,他們肯定會問我們要去哪裡,我就說我去報官。我這輩子沒受過這委屈,這些刁民,我嫁個秀才,他們都來調戲我,不給他們送去打板子,算我白姓陸了。”

趙佩蘭能理解他,說起這事也很生氣。可是那些人不怕報官了。

謝岩則立即要去寫狀紙。

這事他真的很生氣!

陸楊隻讓趙佩蘭彆管,緊跟著追到房間,看謝岩這就研墨,準備起稿,看得他心裡熱乎乎的。

“瞧你那傻樣,還能真去告他們啊?”

謝岩看向他,疑惑問:“不告嗎?那你不姓陸了?”

陸楊覺著他這人怪傻氣的。

“那是說給彆人聽的狠話,再說了,我不姓陸又怎樣?我跟你姓也行啊。”

他從書桌上拿了一遝紙,都是謝岩寫過字的。

“這就夠唬人了。”

家裡碗筷趙佩蘭收拾,他們趁早出門,天黑前能回來。

趙佩蘭把錢袋給陸楊了,裡頭有一兩多的碎銀子。陸楊都接了。

他行為的確彪悍,牽著他家小秀才,順著他今早走熟的路線,滿村子繞了一圈,到處借車,說要去縣城告官。

參與鬨婚的人都急了,怎麼還去告官呢!

他們嚷嚷著:“你們欠我們田地和銀子,我們去要債的!你們告官,官老爺也不會理你們!”

陸楊冷笑:“一碼歸一碼,昨天我成親,你們乾了什麼事,你們自己清楚。我不要臉了,看你們有沒有命扛住板子!”

不借車,他拉著謝岩就要走。

前麵有人攔著,他就舉起手上的稿紙說:“我不介意在狀紙上多加幾個名字。”

這些人急壞了,想攔不敢攔,隻說不借車,但老遠還跟著走,跟著勸。

有人說陸楊不道義,都收了贖金了,怎麼能乾這種事。

陸楊說:“你們人多勢眾,我害怕啊。你們現在還敢圍著我們,改天不得上房揭瓦啊?”

一些沒有參與婚鬨和沒有近距離婚鬨的人退了,餘下幾家都要哭一樣。

另一個岔路口,傻柱家的人已經跟二喜家的吵吵了一早上,傻柱扛不住壓力,說了實話,講了陸楊清早來收保護費的事。

他們兩家趕忙就要去謝家理論,找陸楊要醫藥費。

一幫媳婦夫郎呼呼啦啦的出門來,聽說謝家秀才領著他家厲害夫郎去縣裡告官,嚇得腿都軟了。

再回家跟家裡男人們說一聲,一群人再出來,隻看見那對夫夫倆決絕的背影。

真是好狠的心啊。

寧肯走路去,都一定要告官。

他們急得跺腳,恨恨道:“你們怎麼不攔著啊!”

看熱鬨的村民說:“誰攔他告誰,你現在跑著去,還能追上,你去啊,你怎麼不去啊。”

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縣裡人過來,也要時間的,所以他們又急忙忙跑謝家去。

趙佩蘭:“……”

陸楊說得對,今天沒人敢來找她麻煩,但都是來求她說情,手下留情的。

感情牌又打上了,還有人哭起來了。

趙佩蘭頭一次發現,這些狼一樣的人,原來都是紙做的。

說什麼不怕官,都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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