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清歎了口氣,
“這不,出來掙學費來了嘛~”
阿寧嘴角抽了抽。
掙學費?兩百萬的學費……你這上的到底是哪個坑人的學校?
吃了點東西後,幾人正打算輪流休息會兒,畢竟這風暴不知道要多久才平息,這船沒有動力源,隻能被海浪推著走,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獲救,這時候還是要多保存些體力。
就在這時,貨艙後麵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動靜,像是利爪在鐵門上抓撓的聲音,極其刺耳。
四人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了,這貨艙後必定有什麼東西……
“彆管了,好奇心害死貓,人家搞不好才是原住民呢,咱們外來的就彆去找茬了。”
沈瑾清懶懶地靠在一個貨箱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海猴子現在沒出來,他們也沒必要主動去招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他們又不是奧特曼,沒必要天天追著怪獸打。
阿寧卻是蹙眉道,
“不行,這船上的人不知所蹤,說不定就是被那東西抓走了。”
純扯淡嘛這不是……
沈瑾清聞言嘴角輕撇,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去。
阿寧說著,把目光轉向了無邪,試圖把他拉到自己這條戰線上,
“無先生,你難道不在乎你三叔的安危嗎?”
“我還是比較在乎我自己的安危。”
無邪往後一靠,兩手墊著腦袋,躺在了後麵的雜物中。
他三叔在不在那後麵他還能不知道嗎?相比於他三叔,他現在的處境好像更危險。
阿寧被這話一噎,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剛才就該把無邪這話錄音的,等無三省被救出來,正好讓他看看他的好侄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黑瞎子看向聲音的源頭,那裡是一扇鋼門,門上有個形狀像汽車方向盤的輪轉密封鎖。
這種門的密封性很好,一般用在大型輪船上,必要時能夠隔離海水,密封房間。
這樣的門出現在這個小船上,顯然是有意為之,這麼看來,門外的東西來頭還不小啊。
黑瞎子正這麼想著,那利爪落在門上的力道卻驟然加重。
似乎是打不開門有些著急了,門外那東西已經不滿足於用爪子抓門了,而是開始撞門了。
“砰砰!”
門外的聲音不斷,在場四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沈瑾清目光猶疑,這海猴子怎麼突然發瘋了?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方才還躺著的無邪和沈瑾清此時全都站了起來。
沈瑾清從貨艙中找到一根鋼管,緊緊地攥在手裡,扭頭一看,卻見無邪摸出了大白狗腿。
沈瑾清:???
不是,他什麼時候把這東西帶來的?
潛水服裡還塞著把刀,他也不怕硌得慌……
無邪伸手把沈瑾清的腦袋推了回去,讓她看她麵前的門。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想這亂七八糟的……
黑瞎子當初教他時,就曾要求過他刀不離身,何況他還知道有這麼一遭,自然不會空手而來。
剛才烤爐子時,他就拉開了潛水服的防水拉鏈,將藏在裡麵的衣服中的刀取了出來放在一旁,以防有什麼萬一,如今看,果然還是發生了意外。
撞門的聲音越來越重,好在這門還算堅固,並沒有任何鬆動。
四人凝神,手裡都拿著他們各自從手邊找來的武器,隨時準備動手。
突然,不知從何處伸出了一雙詭異的枯手,猛地將那旋轉鎖扭了開來……霎時間,一大股海水湧入貨艙,將四人淹沒。
沈瑾清被海水衝倒前似乎還聽到誰嘴裡罵了一句,罵得還挺臟的……
撲騰了兩下,沈瑾清從水中探出了腦袋,環視了一圈,看見無邪和黑瞎子都沒事,卻獨獨沒見到阿寧的身影。
不對,以阿寧的身手和水性,不可能就這麼被海水衝走。
沈瑾清朝無邪比了個手勢,讓他注意海猴子,然後深吸一口氣,鑽進了水裡。
水裡很黑,但好在這貨艙不大,所以沈瑾清很快就找到了水中的阿寧。
阿寧的情況很糟,她的肩膀上多了兩隻枯手,是那種如同乾屍般枯槁殘朽的手,正是剛才憑空出現的那雙手。
這雙手此刻正死死地拽著阿寧,不讓她從水中出來。
阿寧被摁在水裡,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麵色變得漲紅。
沈瑾清見此,趕緊上前,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摁在阿寧的額上,口中正要念什麼,但一張口就是一骨碌的泡泡,她隻得無奈地用手指在阿寧的額上畫了串符文。
那枯手感受到了威脅,不知縮到了哪裡,阿寧也被它鬆開了。
沈瑾清趕緊拉著有些神誌不清的阿寧往上遊去。
“咳咳!”
阿寧嗆了幾口水出來,終於是醒了。
沈瑾清坐在她身旁的樓梯上,見阿寧醒來,不由地鬆了口氣。
這仨,一個招陰,一個撞邪,還有一個鬼上身……造孽啊!
隊伍太難帶了!
“謝謝。”
阿寧坐起身來,對一旁的沈瑾清道了聲謝。
剛才在水下她還是有意識的,知道是沈瑾清把她從枯手中救了出來。
沈瑾清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
“是我謝謝你了!虧得你醒過來了,不然我這尾款還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阿寧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能收到。你們這次的任務本就不是保護我,即使我死了,也不會影響公司給你們的酬勞。”
“那你們公司老板還挺無情的……就這破公司,你還留在這兒乾嘛啊?”
沈瑾清眼睛盯著另一邊的戰況,隨口回了阿寧一句。
“知遇之恩,不可不報。”
阿寧沉思片刻,說出了這句話,接著再次沉默。
沈瑾清聞言,把視線又移回了阿寧的身上。
知遇之恩……裘德考的?
行吧,倒也能算得上……
沈瑾清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麼看來,阿寧對裘德考還真的有感情啊。
唉,要不說裘德考奸呢,這外麵花錢雇的再好,哪有自己親手培養的忠心啊?
阿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三人,
“張教授什麼時候也來了?”
沈瑾清也朝那裡望了一眼,
“就你剛昏迷的時候。好家夥~我剛給你扶到樓梯這兒,他人突然從天而降,咱倆差點被自己人給團滅了。老張倒是帥了,咱倆差點折了……”
阿寧:……
老張有這麼不靠譜?
算了,這時候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阿寧見那邊三人正在跟海猴子搏鬥,這貨艙內的水位卻是越漲越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不行,這船要沉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邊,無邪手中的大白狗腿猛地砍在海猴子的身上,卻沒造成多重的傷。
看著這厚實的鱗片,無邪不由地暗罵了一句。
黑瞎子伸手接過張禿子扔給他的槍,抬手兩槍,正中海猴子的眼睛。
兩隻海猴子被他各打瞎了一隻眼,頓時發起了狂,一股腦將它們麵前的無邪給撞開,就要朝著黑瞎子撲過去。
張禿子伸手扶了一把無邪,沒讓他跌進水裡,但無邪顯然也不好受,捂著胸口朝黑瞎子怒罵了一句,
“靠,大黑耗子你故意的?!”
黑瞎子聞言,一邊抬腳將麵前的海猴子踹開,一邊無辜地眨了眨眼,
“可不能冤枉人啊,瞎子我可是老實人,再說了,試試身手而已,小三爺玩不起?”
無邪被這話氣笑了,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無邪看準時機,腳下一蹬,原地躍起,直奔一開始被他砍傷的那隻海猴子而去,兩條腿死死夾住海猴子的腦袋,雙手握刀,狠狠地將刀從海猴子的頸後插入。
頓時,一股鮮血飆了出來,那海猴子嘶吼了兩聲,倒在了地上,脖子都被砍斷了大半截,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無邪甩了甩刀,將血甩儘,目光移向了僅剩的一隻海猴子。
在他身旁,張禿子握著槍,盯著海猴子,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接著心一橫,扣動了扳機,但幾槍都沒打在要害上,倒是平白激怒了那隻海猴子。
沈瑾清見到張禿子這副模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朝那邊喊了一聲,
“快跑,船要沉了!”
說罷,拽著阿寧的手就往貨艙外爬。
阿寧一轉身,那張禿子的槍法不知怎麼,突然變好了,一槍就打中了那海猴子唯一的一隻好眼,讓它徹底失去了視力。
黑瞎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瞥了張禿子一眼,口中嘖嘖了兩聲。
接著,他走上前,拿起匕首,用力地插入海猴子的眼眶,還不放心地將匕首擰了好幾圈,眼見著這海猴子的腦漿都快被攪勻了,他才把匕首給拔了出來。
無邪隨手扔了塊破布過去,黑瞎子接過 ,微微一愣,接著輕笑一聲,用布將匕首擦了擦,這才把匕首重新插回了腰後。
三人身手利落地爬了出來,剛到甲板上,就聽見這船發出了一聲淒涼的扭曲聲。
得,龍骨斷了……
“來吧各位,龍骨斷了,這船五分鐘內沉船,咱來個鬼船逃亡吧~”
沈瑾清歎了口氣,伸手把懷中的阿寧遞給了他們三人。
張禿子接過阿寧一看,她已經合上雙眼,沒有意識了……
“沒死呢,隻不過她身上有點東西。”
見張禿子投來的詢問目光,沈瑾清隨口解釋了一句。
幸好阿寧是上了甲板才昏過去的,不然她還真沒辦法把她給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