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臨立馬回絕道:“觀內不可斷香,我們回去休息就好。”
卻不想,周老爺子竟然笑說:“諸位替周家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哪有不好生招待的道理?”
“我已經安排傭人,今晚為大家準備了山珍海味,等你們睡醒就能夠開席,道爺也答應了會過來。”
“道爺?”我吃驚地問:“你是說,我師父無塵子?”
“你已經聯係上他了?”
周老爺子信誓旦旦地說:“不錯,在諸位出山前的半個鐘頭,道爺給我回了一通電話。”
“我將諸位失蹤的情況告訴給了道爺,想請道爺過來救場,道爺神機妙算,說諸位在天亮之前便能安全出山,他也會在日落前趕來周家赴宴。”
之前在山裡沒有信號,我們誰都沒有接到無塵子的來電。
此時周老爺子這麼一說,我們自是將信將疑,不知胡小翠已經解決,師父還來周家乾嘛?
可若是當著周老爺子的麵兒,給無塵子打去電話求證,實在是有些太沒禮貌。
我掐了謝思焰一把,想讓他趕緊找個理由拒絕。
偏偏許清臨一聽師父會來,竟然應了下來:“行吧,那我們三個就先在周家等師父過來。”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這周家我可是一秒都不想待啊!
徐達將我們三個領去了二樓的客房,周望之本來還想跟著,卻被我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直至徐達走後,許清臨才對我和謝思焰小聲地說:“周家鬨鬼一事非常古怪,胡小翠絕對不是暴斃這麼簡單,你們一會兒彆睡太深,若有古怪記得喊人!”
“還有,那周家少爺母親早亡,是周建新一手帶大的,倆人的關係本來十分親近,忽然變得疏離定有古怪,今晚大概率是場鴻門宴,對於周家的一切,你倆都要留個心眼。”
我頓時不解地問他:“大師兄,那你為何還要答應留下?”
許清臨卻道:“我也想看看,周家這麼古怪,將我們留下到底想要乾嘛。”
“反正師父既然會來,我們小心一點就好了。”
我無奈地長歎了一聲,是真想將我發現的古怪說給他聽,奈何徐達還在遠處站著,根本沒給我們太多說話的機會。
我們三個分彆去到了徐達安排的客房裡休息。
剛躺在床上,陷進那馬尾毛的床墊裡,我便舒服得根本不想起來。
絲綢做的被子上,還有一股好聞的香味好似有催眠的作用。
本來對周家充滿警惕的我,莫名的被一股倦意包圍,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睡著睡著,我好像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啪啪啪——”
我半夢半醒地皺起了眉。
“啪啪啪——”
我困意十足地睜開眼。
“啪啪啪——”
“誰啊?”我聲音發軟地問道。
門外傳來應答聲:“是我呀,老婆。”
我立刻驚醒,“咻”的一聲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
“周望之,你是不是有病?自己不睡覺,也不讓彆人睡?”我沒好氣的對他問道。
他委屈極了,小心翼翼地對我說:“老婆,我好想你啊,你不陪著我,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吃安眠藥,一粒不夠就吃十粒,半瓶下去至少能讓你睡個三天三夜。”我冷冷的對他說道。
周望之對待我,臉皮厚的就像條舔狗,壓根兒不理會我的冷臉,自顧自的又說:“老婆,我想抱著你睡覺。”
“……”
“你這輩子都彆想了!”我翻過身去,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理這個神經病。
外麵總算是消停了一會兒。
可就在我即將要睡著的時候,窗邊忽然響起“吱呀”一聲。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竟然發現周望之已經站在了我的床頭!
我心臟病差點都被嚇了出來,抓起枕頭立馬朝他丟去。
“不是我說,周望之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就去找醫生,能不能彆像個鬼一樣纏著我不放啊?”
他一把將枕頭接住,倒是規矩地沒敢上床,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委屈地說:“老婆,我就想見見你,一會不見就很想你,你不想和我睡,我也不打擾你,就坐在這邊看著你就好了。”
我和這周望之總共就見了這一次,認識不到十小時!
他那剛娶進門的老婆胡小翠,屍體還躺在客廳的冰棺裡,等著師兄們睡醒之後再去處理呢!
他這副深情的樣子到底裝給誰看啊?
再想起當時紅衣鬼煞要殺我,他瞪那女鬼的眼神,還有青羅鬼仙被他一眼嚇跑……
我越來越覺得,這周望之肯定很不簡單!
但我寄人籬下這麼多年,一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他現在想演,我還能對他隨意打罵,在他麵前裝大爺。
如果我在知道他的底牌之前,非要傻了吧唧的和他撕破臉,最後倒了大黴的隻會是我。
權衡完利弊,我對著他說:“你非要看著我睡覺給我當保安也不是不行,但我警告你,我們就保持這樣的距離,我睡我的,你就坐那!”
“要是被我發現,你敢趁著我睡覺偷偷爬上床,我打得你這輩子生不了孩子!”
“好。”周望之乖巧地對我點頭應道。
我躺了回去,閉上雙眼,本來是不敢睡著的。
可這馬尾毛的床墊實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被子上的清香不斷飄進我的鼻尖,我沒撐上一會兒,竟然又睡著了!
這一次,我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夢裡的我,穿著一身紅衣,墨發及腰,香肩半露,美得像個會勾人的小妖精。
一個男人渾身赤裸的被我壓在身下,我的指尖輕輕從他的脖子一路滑到了心臟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在他的胸口處劃了幾下,笑吟吟地問他:“謝應淵,你真的有這麼愛我嗎?”
“十五,我愛你。”謝應淵深情的答道。
我的指尖輕輕刺進他的胸口,問:“那你可以把你的心給我嗎?”
“沒了心,我會死的。”謝應淵說。
我輕挑眉毛,笑得勾人,問他:“你不是說,你愛我愛到連命都可以不要嗎?”
“謝應淵,你在騙我,你連心都舍不得給我。”
我一個起身佯裝要走,謝應淵竟在這時,一把拉住我的左手,主動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十五,我愛你。”
“我把我的心給你!”
我的左手穿過他的胸膛,即將抓出那顆炙熱的心臟時——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出了一身的冷汗。
“謝應淵……謝應淵……”
“謝應淵是誰啊?”
“我為什麼要他的心?”
我還沉浸在夢裡,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裡一片亂麻。
坐在沙發上望著我入睡的周望之,忽然走到了床頭,喜怒不形於色地對我問出一句:“你剛剛在喊什麼名字?”
此時的周望之,不再是之前那副癡癡的模樣,看著我的目光,帶著那陌生的冷意。
我心下一沉。
糟了,他剛剛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