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這個家相安無事。
許念回到學校正常上學。
鄭小麗早上起來看書,拿許念以前的教材學習認字寫字。
下午看視頻研究美妝,她確實有一定天賦,加上百分之三百的熱愛,學習效果肉眼可見。
遊鈺則經常出門很晚才回來,要麼關在許念臥室一天不出屋。
許長坤被兒子嫌棄,這幾天都睡客廳,自尊心實在受不了。
他動了動心思,想慢慢回到以前的生活,暗戳戳指使鄭小麗幾回。
每次鄭小麗都不理他,用v信跟大女兒打小報告。
遊鈺一回來就開始掄掃把抽人。
氣的許長坤偷偷去局裡告她們家暴,但是警察聽了娘三個真情流露的敘述,氣的把許長坤教訓一頓,還安排了人定期家訪。
這下許長坤是徹底蔫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天氣越來越冷,又到了最令社恐小孩頭疼的春節。
正月初三,她們一家回到了姥姥家。
姥姥家的院子挺大的,兩層小樓的自建房,一屋子人在裡麵熱熱鬨鬨的說話。
應該是她三姨姥家,她們兩家離得近,三姨姥也喜歡來這蹭吃蹭喝。
鄭小麗深呼吸一口氣,穿著幾千塊的皮草,挺胸抬頭走了進去。
“喲,這是……這是你家老大?”
鄭小麗笑著打招呼,“三姨來了啊,好久不見,您老更有精氣神了!”
遊鈺翻譯:你個老不死的。
“來,快過來跟你們三姨姥打招呼。”
三姨姥頂著個吊梢眼,散著精光打量著遊鈺。
遊鈺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就是你家大丫吧,哎呀呀,真俊靚,多大了,找對象了嗎?”
預感成真。
“小麗啊你看看,我親家有個表侄子,當老師的,也26,介紹跟大丫認識認識咋樣?”
鄭小麗現在嘗到了生活的樂趣,並在互聯網上看到了更多的世界,對以前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的審視。
婚姻現在在她眼裡,並沒有多好。
“三姨,她現在工作挺忙的,現在還沒有成家的打算。”
三姨姥一臉誇張,“哎喲這可不早了,工作啥時候不能去,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看大丫這模樣性格,妥妥的賢妻良母,錯過年紀了可不好找男人。”
賢妻良母?
遊鈺受不了,“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咒我?”
“啊?我哪咒你了?”三姨姥莫名其妙,“你這丫頭好賴不分呢咋。”
“結婚了不僅要伺候男人,還要伺候兩邊老人,還得生孩子,太苦了,我受不了。”
“這還叫苦?我們那時候啊,飯都吃不飽,大著肚子還下地乾活……”
遊鈺無情離開,“那是你可憐,我有錢,我不需要。”
“哎你個丫頭怎麼說話呢?”
鄭小麗皮笑肉不笑點點頭,繼續帶孩子往裡走。
親戚多,孩子也多。
大人聚在客廳嘮家常,一群孩子們去樓上玩。
鄭小麗聊了一會後,實在不喜歡陪他們吹牛捧場,主動請纓去廚房做飯。
遊鈺帶著許念和許光耀去樓上,正坐窗邊玩手機呢,一潑水從天而降,灑了遊鈺一袖子,手機上也是。
旁邊倆小孩停下來看了她一眼,繼續打鬨,追著對方潑可樂。
遊鈺擦乾袖子手機,進衛生間接了一盆熱水出來,對著倆熊孩子兜頭澆下去。
“啊啊啊啊哇嗚——”
“嗚嗚媽啊——”
一群大人噌噌竄上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誰乾的?是誰乾的!我孩子才七歲,大冬天感冒了怎麼辦!”
遊鈺又接了盆水出來,“我乾的,怎麼?”
一個孩子媽媽扯著嗓子要過去打她,“他才七歲,還是個孩子,你欺負他乾什麼!”
又一盆水,那女人被澆懵了。
她沒想到這丫頭真的敢潑大人。
她一屁股坐地上,拍巴掌開始哭鬨。
“不得了了啊,大城市回來的不得了啊,不把窮親戚當人看了啊!”
遊鈺:“他倆剛剛把可樂潑到了我身上,我這件衣服三千六,手機八千八,要不你們賠一下?”
家長哭聲停住了,奪少?她說奪少?
突然感覺這兩盆水挺值的,抵了一萬多呢。
“丫頭對不住啊,小孩子就是皮了點,小剛小嘉你倆快給姐姐道歉。”
“是啊,小剛才七歲,得罪你了道個歉不就行了。”
“而且衣服還能洗,手機也沒壞,至於這樣跟個孩子斤斤計較嗎?”
那熊孩子看一群家長給他撐腰,他也來了勁兒。
遊鈺他不敢惹,旁邊那個小的他還打不過麼。
一身肉像炮彈一樣噔噔的朝許念跑過去,許念尖叫著躲開,卻被追著撞。
遊鈺打開窗戶,濕冷的寒氣鑽進來。
小炮彈被一把掐住脖子,按在窗台上,半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小剛!!!”
“啊媽媽……媽……救,救我……”
遊鈺笑得很無辜,手下用力掐的熊孩子臉色紫紅。
“你們最好管好自己的孩子,都老實點,我有暴躁症,再鬨我就掐死他們,反正我也不怎麼想活。”
頂著這張臉說出這種話,讓在場所有人背後發涼。
“好,好的,有話好好說,彆衝動……”
短短十幾秒,家長們心跳堪比坐了過山車。
小炮彈被放下來的瞬間,其他孩子都緊緊捂住嘴小聲抽泣。
他們快嚇死了,又怕哭出聲惹怒大魔頭。
家長不敢鬆懈,把孩子牢牢帶在身邊,到樓下浮誇地說剛剛發生的事。
其他人沒親眼所見,隻覺得太玄乎了,但沒多大感受,隻覺得遊鈺是被家裡慣的脾氣太差。
“長坤,不是我說你,你們家就是太慣著丫頭了,又讓她讀大學,又讓她去外地的,你看看現在都不服管了。”
“就是就是,都26了吧我記得,可該說親了,這成了家就知道懂事了,還是欠管教。”
“你家老二可得抓緊點,彆養的跟老大似的野性,看著就不好相處。”
遊鈺踩著高跟鞋下來,揚聲道,“我怎麼不好相處了?”
“我很好相處的,處不好是你的問題,自己找找原因。”
舅舅家的小表妹陰陽怪氣的回懟,“表姐,這些年大家都不願意跟你玩,就是你自己性格不好的原因。”
“我性格不好怎麼了,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忍的不夠努力,彆人怎麼都忍得了?”
“反正我是不會改,你慢慢適應吧。”
“你……”表妹被噎的說不出話。
見表妹吃了癟,她舅舅掛臉子了。
“大丫啊,聽舅舅一句勸,脾氣收斂點,給人家道個歉,大家都是你長輩,這也不是你自己家,懂點事。”
“聽你一句勸?”
遊鈺看向他這個完蛋的舅舅。
“鄭建業,你自己把日子過什麼樣,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哪敢聽您的勸啊~”
“你這孩子怎麼跟大人說話呢!”
“用嘴說啊,聽不懂就多查字典,小學語文都沒讀明白還想給彆人一句勸,說不準哪天就得進去吃公家飯。”
這話姥姥可不愛聽了。
“你個喪門星,你竟然敢咒你舅舅!”
老太太瞪著眼睛,目露凶光,仿佛對麵的女孩是她殺父仇人一樣。
“我要是真想咒他,我剛到正月就剪頭去了。”
“他以後如何,不是我一句話說了算的。”
“而是要看你這個當媽的,怎麼給他一步步‘塑造成才’的。”
這一家從上到下,跟葫蘆娃救爺爺似的,送了小的賠上老的。
一群狂犬疫苗都沒打,就敢跟她對線,真是嫌生活太好了。
遊鈺帶許念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小雲,以後麵對他們不用緊張害怕。”
“不是所有大人都叫人,不是所有長輩都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