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開車,副駕的唐助扭過頭來八卦:“詞寶,你都在哪學的什麼you have other but no other teach?”
琢詞罵的時候,他正跟警官做著筆錄,憋笑憋得彆太痛苦。
琢詞道:“徐晝哥哥教的呀。”
唐助噢了聲。
徐家的二世祖,那沒毛病了。
回到酒店,琢詞和糖糖把帶回來的小吃都放進微波爐裡熱了一回,才讓謝殊鶴吃。
謝殊鶴吃得不多,主力軍還是琢詞和唐助。
糖糖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兩罐啤酒,和琢詞邊喝邊吃。
因著一人隻有一罐,所以謝殊鶴也沒讓少喝點,隨他們去了。
琢詞被這個一口串兒,一口冰涼啤酒的新體驗弄得非常爽,難怪短視頻裡的吃播大叔的表情會開心到難以描述。
真的超級爽啊啊啊。
“嗚嗚嗚嗚感謝家裡,肯讓我回來還讓我吃這麼好……我愛家裡,嘶哈……我永遠要當家裡人……嘶哈……”琢詞被感動也被辣得眼淚直流,無法思考,有什麼就說什麼。
“……”坐在一旁沙發的謝殊鶴俯身,扯了張紙巾遞給他。
琢詞接過就抓著胡亂一把擦,擦完繼續吃。
唐助理擼著一串牛油,眼珠子骨碌地轉了轉,落在一起圍著茶桌席地而坐,吃著串的琢詞身上,又落在沙發上的男人一瞬。
心裡無由來感歎要不是琢詞,他哪能有這種經曆。
在老板麵前哈啤酒吃串兒什麼的,說出去都沒人信。
消滅完一堆吃的,唐助就不當燈泡了,回了自己的房間。
琢詞平複完辣勁,也準備回房間,他的房間就在謝先生的對麵,很近。
但他剛要往外走,就聽見謝殊鶴的一聲叮囑:“剛吃飽,回去先彆洗澡,會不舒服。”
琢詞立刻轉身,回到沙發,抱起一個抱枕道:“不能洗澡,那就不回去叭,我在謝先生這裡等一下時間。”
謝殊鶴未言語,抽出一張濕紙巾,來到他的臉頰處。
少年雪潤的臉頰有三條竹簽印子,橫在唇周兩邊,看起來有些滑稽,像貓須。
沒擦乾淨?……琢詞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還想接過濕紙巾自己擦。
但手腕被謝先生按住了。
指尖微涼,琢詞開始變得有些迷迷糊糊,腦袋的注意力都在手腕的觸感上麵。
謝殊鶴擦拭掉那六道印子,將濕巾扔進紙簍,指尖在腿上的ad快速點擊了幾下。
郵件發送成功,平板被放下,謝殊鶴起身,看向栗發少年:“走吧,一起出去逛逛。”
琢詞瞬間精神,騰地站了起來。
酒店位於嘉市的商圈,附近周邊有大型購物廣場,夠琢詞溜達消食了。
待走到廣場外圍,琢詞有了一件新奇的發現。
廣場上,幾十張小桌小椅,坐滿了烏泱泱的一群人,喝著奶茶磕著瓜子,在打撲克牌,而且全是年輕人。
廣場是現代化的建築,但因為這一幕,煙火氣十足。
琢詞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才晚上八點多。
琢詞也想湊這個熱鬨,卻聽見夜空不合時宜地轟隆一聲……
打雷了。
琢詞抬了抬頭,感覺快要下雨。
他隻能稍稍仰頭看男人:“謝先生,我消完食了,我們回去叭。”
謝殊鶴和少年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路上都是快步前往室內避雨的人群,而之前嗑瓜打牌的人,也都提著桌子椅子離開。
雨還沒下,人影憧憧時,琢詞牽住了男人的手。
掌心觸到一份柔軟,謝殊鶴回頭,就看見少年雙眼有些迷離,水濛濛的,道:“舅媽和媽媽說,人多的時候,要牽緊謝先生的手,不然會走丟。”
謝殊鶴頷首,扣緊了少年的手。
琢詞不知道為什麼,從牽上手的那一刻,他又暈乎乎了起來,像上次謝先生第一次叫他詞寶那樣。
人行道上,擔心下雨的人群紛紛跑動,琢詞怕撞到彆人,沒和謝先生並肩走著,而是錯位地跟在身後。
他微微仰頭看著男人深色襯衫的肩胛。
脫了參與會議的正裝外套,襯衫修身,精窄的腰線顯了出來。
琢詞的視線從男人長腿移到相扣的雙手上,定格住。
謝先生的手涼涼的,但牽起沒多久,就暖了,暖意烘著他的手心。
好暈……
甚至眼眶酸脹發熱,感覺要湧出一滴淚來。
琢詞心跳加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比起周圍擔心下雨的人,他們走得不快不慢,但直到他們走回酒店,天也沒下雨。
酒店大堂裡,謝殊鶴回頭看少年時,發現他眼眶紅紅,臉頰也紅紅,尤其耳尖,紅得快滴血。
謝殊鶴蹙了蹙眉,“不舒服?”
琢詞暈乎乎地點點頭,“謝先生,我好像生病了……”
“哪裡不舒服?”謝殊鶴抬手去探少年的額頭溫度。
沒發熱。
又去摸琢詞的臉頰。
一片冰涼,琢詞舒服了很多,將臉蛋主動偎了偎微涼的掌心,但一滴淚忍不住地從眼尾流下,燙在男人的指尖上。
“琢詞,我們去醫院。”謝殊鶴看著少年不對勁的狀態,緩聲道。
琢詞搖搖頭,拉起他的另一隻大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然後強迫男人像捧著自己的臉一樣給自己降溫。
他閉著眼,“等涼快了我就好了,謝先生,您陪我一會。”
因為琢詞的要求,謝殊鶴耐心地陪他站在原地。
可能行為怪異,進出的客人都看了幾眼。
酒店經理也過來詢問有無需要幫助的。
琢詞緩了兩分鐘,已經恢複正常,隻有耳尖還在發紅。
被經理這麼一問,立馬清醒,對經理擺擺手,拉著謝殊鶴去坐電梯。
電梯裡,琢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回憶那兩分鐘。
他變得很奇怪。
電梯無言了半分鐘,到達樓層,走出去走到房門口時,琢詞都還低著頭。
刷開房卡,琢詞想鬆開手,但被謝殊鶴扣緊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上身體,琢詞的眼睛再次發熱。
“真的不去醫院?”謝殊鶴看著他。
琢詞隻能點頭。
“那回房洗個澡,還不舒服就跟我說。”
“嗯。”
進了房間,琢詞靠在緊閉的門板用力舒出一口氣,隨後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但泡澡也沒緩解身體的異樣,琢詞隻能在浴缸裡,手指輕抖著打字,希望2號群的哥哥姐姐能為自己指點迷津,如果不行,就真的要去一趟醫院,讓醫生診斷了。
[詞寶很聰明]:哥哥姐姐們,我好丟臉,現在每次和謝先生肢體接觸,我就會暈,還很想哭
然後連續發了六張暈乎乎的表情包。
[詞寶很聰明]: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qaq
[方方張張]:你方張姐是人民醫生,你好好說說,我看看怎麼回事。
琢詞趕緊把自己的症狀全都說出來了,說的時候又去回憶,結果生理淚水啪嗒啪嗒地掉。
最後破罐破摔地自己給自己診斷:【我一定,肯定就是生病了……】
[唐與瀟]:你是說,你最近變得渴望吸到謝殊鶴的氣味,用講故事哄你的語氣叫你詞寶,以及想被他摸摸,牽手,貼貼?
這種長難句,琢詞就提取關鍵詞讀懂了核心,打字道:【是的,姐姐】
[詞寶很聰明]:以前都不會這樣,好像是逐漸這樣的,我搞不懂,我變得太奇怪了……
[宋一一]:吸氣味我懂,我看到我家貓也會這樣。
[詞寶很聰明]:可是謝先生在我眼裡不是貓呀……而且我感覺,我不是想主動去吸謝先生,我是希望謝先生的氣味裹住我,感覺很安心很舒服……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溫星月]:你墜入愛河了
[徐晝]:你戀愛腦發作了
[唐與瀟]:這題我會解,我每次看男男文學,看到戳中我x的劇情我也會哭
[唐與瀟]:你這是逐漸找到自己的x了,而且你的x就在謝殊鶴的身上。
[詞寶很聰明]:x是什摸?
方方張張看著群裡攪混水的損友們,不得不承認,唐與瀟說的其實是對的,而且更加通俗易懂。
看見詞寶沒明白,方方張張也隻能出來解釋。
[方方張張]:頭暈、流淚等症狀,是人與喜歡的人接觸時產生的正常生理響應,隻不過你的響應比較強烈,多多接觸,以後適應了就會好。
[方方張張]:這個不是生病,隻是說明你很喜歡謝殊鶴。
琢詞恍然大悟。
然後又看見了一條新文字:
[唐與瀟]:趕緊的,直接do,多dodo,do習慣了你就好了。
[詞寶很聰明]:dodo又是什麼?做做嗎?做什麼?怎麼做?
[徐晝]:唐與瀟你快彆老整這些詞教壞詞寶了,這個群還要不要了!!
一些人也跟著罵唐與瀟,中間夾雜著幾個姐姐耐心給琢詞解釋:
[溫星月]:詞寶,你多和謝殊鶴接觸,習慣之後,閾值提高了,反應就不會那麼強烈了
[方方張張]:你們現在還沒接吻吧,先接個吻試試。
琢詞看到接吻兩個字,睜大了眼睛。
他想都不敢想,感覺,太褻瀆謝先生了。
但是……
[詞寶很聰明]:我會努力的。
他想今晚就試試。
放下了手機,琢詞從水裡起來,邊裹著浴袍,邊想怎麼找機會和謝先生親親。
結果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就聽見窗外的世界雷聲陣陣,也終於下雨了,雨點劈裡啪啦打在玻璃上。
琢詞在白天打開了窗通風,現在風挾著雨滴從縫隙裡鑽進來,吹得窗紗鼓起。
琢詞係好浴袍腰帶,上去把窗戶關緊了。
關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篇小說裡的片段。
那也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停電,受有創傷,害怕雷聲和黑暗,就去敲攻的房門,然後他們……親親了。
琢詞惱怒,嘉市咂摸還不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