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師範音樂學院。
“張老師你好，我是小錢！”錢輔導用力握住圓臉中年男人的手，使勁晃了晃，“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希望能來你們這兒借用各種設施的楚竹同學。”
“好說，好說！”張老師臉上帶著笑容，語氣誠懇，“都是兄弟學校，說一聲就行。其實，是我這邊有點不好意思……還特意麻煩李校長打了招呼……”
張老師侃侃道，“其實本來，應該是我們學院的副院長親自來接待的，但是他恰巧有事，所以就由我來了！”
張老師表麵上態度溫和，實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楚竹，內心瘋狂吐槽：這是哪家的二代啊？
錄個音樂這種事，居然還勞校長親自出麵打招呼，太誇張了……這絕對不是光有錢就能做到的。
實際上，要不是姓氏不一樣，他都懷疑，會不會是李校長的子侄輩……否則他實在無法理解這情況！
隨後，便是簽署合同。
接著，在張老師的指導下，楚竹登錄國家相關網站，以極快的流程完成了所有即將要演奏歌曲，輕音樂的版權申請。
“通過後，就是三十天的公示期！基本上問題不大！”張老師咳嗽了一聲，隨後打開了錄播室的大門，“來吧！對了……你會用嗎？不會的話我來幫忙調一調吧！”
……
幾個小時後。
張老師神情恍惚地跟著楚竹走出錄播室。
此刻，他回想起之前楚竹演奏的那一首首或歡快、或莊嚴、或肅穆、或悲傷的輕音樂，仍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夢中。
他在哪裡？他乾了什麼？他都聽到了什麼？！！
尤其是，不僅僅是輕音樂……錄完了這些輕音樂後，他還順帶邊聽邊錄楚竹演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有情歌！有民謠！有古典！也有流行！
零零散散數十首——而且每一首都是，隻演唱一遍，就直接過。根本就不需要像其他的那些編寫新歌的歌手那般，需要伴隨著歌唱，不斷的調整，不斷的加入新詞，甚至進行改造，乃至於將他們改的相較於初版麵目全非！
就好像，這個高度疑似二代的人，腦子裡麵已經有了成品的歌曲一般！
某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不會是這個二代威逼利誘，把一堆天才製作人的作品給搶走了吧？
當然他很快就否認了這種可能！因為這就沒可能，這種事離譜到，不是能憑借強權能做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作曲，作詞，編曲，這些或許能夠搶得到……但是，你還能直接上手唱？
這唱功怎麼搶？
你男聲演唱也就罷了，可你竟然還能嗓音一轉，直接用女聲演唱？！
甚至每首男聲，女聲歌曲的聲音都不一樣。
他不是沒聽說過變聲，可還真沒見過變成這樣的……這也太離譜了！
就算是邁克爾傑克遜複活，站在他麵前，張老師感覺……帶給他的震撼，估計也就這麼多了。
眾所周知，每位知名歌手，或者說天王巨星，都是因優質的歌曲，以及他們獨特且富有辨識度的嗓音而走紅——這便是他們個人最鮮明的標誌。
而和這些前輩比起來，楚竹的風格……他看不透，若真要說有風格，那大概就是百變。
另外一邊，錢輔導此刻也不時看向楚竹。
他先是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受到疼痛後，陷入沉思。片刻之後，又用力掐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再度陷入沉思。
輔導員原本以為楚竹隻是單純來玩玩，可他雖不懂音樂，卻也能聽出楚竹用不同聲音唱出的歌非常動聽，極具吸引力，連他都被迷住了，尤其是那些輕音樂。
如果說，因為他並非是學音樂的，所以，他難以評判有歌詞的歌曲的具體水準。但是，輕音樂則另當彆論。
因為沒有歌詞，輕音樂可以說是最容易讓普通人分辨出優劣的音樂類型。
楚竹之前演唱的那首莊嚴肅穆、被其稱為《浴火》的歌曲，他覺得幾乎能媲美《廣寒宮入陣曲》了。那可是幾乎快成為軍隊專用曲的存在啊！
而其他的那些和《浴火》一同演奏的輕音樂，雖然風格不同，但質量……他感覺相較於浴火，差不了多少！
楚竹握著便攜式數字錄音機，這玩意兒存儲著他接近一個下午的成果，“事情解決了，那我也該回去……”
“你等等！”錢輔導突然打斷楚竹，麵色變幻，最終咬咬牙，看向張老師，“張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啊！之前我沒想到，但現在我必須得鄭重強調一下……雖然您指導楚同學申請完版權了，但我不太懂這方麵的事，你們這邊，應該不會趁著審核期搞什麼小動作吧？”
張老師先是一愣，反應過來輔導員的意思後，他懵了一下，隨後臉漲得通紅，主要是氣的，“你這……你也太！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這簡直……”
“我知道這麼說不太好，但醜話說在前頭。”輔導員苦笑著。
他之前確實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目前這些歌曲的價值，他雖無法估算，但是看張老師之前那震驚的幾乎啞巴一般的模樣，再考慮到他聽到的那些輕音樂的質量……大概率是一筆極高的數字！
尤其是在當下這個，相較於二十年前，已經逐漸開始重視各方麵版權的時代。
“放心吧！”張老師黑著臉說道，“我們好歹是正規學校，又不是公司，不會想方設法坑學生的！”
“更何況……你們那邊還有李校長出麵。哼，就算你們不是找我們，而是找那些公司……那些音樂公司真有什麼歪心思，知道了李校長的存在，也未必敢耍陰招。”
學校的校長，看似普通，可在體係內的人脈相當廣泛，更何況還是名牌大學的校長——
說難聽點，就算不提本身校長的評級……誰知道有哪些厲害的校友是從這學校走出去的？
隻要道理在學校這邊，鬨得再大，社會上的公司也無可奈何，甚至還會自討苦吃。
甚至就算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李校長這層關係，隻要楚竹是在校大學生，那也同樣天然會受到一層厚厚的保護。
“那我就放心了。”輔導員露出釋然的笑容，最後眼巴巴看了楚竹一眼。
他在通過視線傳遞信號：好家夥，我這次可是為你得罪人了，以後你要是真飛黃騰達了，可彆忘了提攜我。
對此，楚竹做了個ok的手勢。
“對了！”張老師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說道，“那個，我想問問，我能不能把這些音樂給我們學校的教授們聽一聽？放心，絕對不會涉及版權問題。”
“沒事兒，你們隨意。”楚竹揮了揮手，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不是，你這……好歹……”輔導員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轉過身來，態度相較於之前變得截然不同，熱情，而帶著些許的歉意，再次握住張老師的手，用力往下搖了搖，“實在不好意思啊，之前那態度！”
“今天您忙前忙後，真的幫了大忙！太感謝了……未來如果您來到金陵大學，我親自接待您！給您擺酒席賠禮！”
輔導員甚至鞠了兩躬。說句實在話，對麵這位張老師，雖然他不清楚具體身份……但大概率是有教授或者是副教授職稱的，他這個小小的輔導員，如果不是因為李校長發話，根本沒辦法帶著楚竹見著麵前之人，還讓麵前人忙前忙後一下午！
尤其在考慮到之前還對麵前之人發出了質疑……
“沒什麼，也沒這麼誇張……兄弟學校，應該的，不對啊！”張老師說著說著，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他猛地轉過頭去，發現楚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沒說出話來。
見此，輔導員眼皮跳動了數下，有一種奇怪的不妙的感覺，但是他一時間也想不通這種感覺來自於何處，最終選擇出聲告辭。
目送著輔導員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張老師在原地站立了許久許久。
終於，他喃喃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著誰，“這音樂水平……這變聲水平！還有那些演奏的歌曲、演唱的歌曲和輕音樂，我以前都沒聽過，而且，而且還申請了版權……”
張老師身體微微顫抖，之前他純粹被音樂水平震驚到了，此刻兩人離去，他單獨一人，慢慢理順之前發生的一切，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真要是原創的話，這水平……也不對呀！他那學校教音樂嗎？他們學校好像沒有音樂係啊。而且真有的話，為什麼要來我們這邊借這些設備錄播呢？”
“但如果不教的話……不教導，那些演唱技巧，編曲，作詞技巧是哪來的？”
雖然不是沒有野生的歌手！可是，楚竹之前唱歌，明顯透露出了很多學院派歌手風格——學習過和沒學習過，在他這種老師的眼裡，差彆實在是太明顯了！你想瞞都瞞不過去。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不，這簡直就是見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