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進入地下基地的第一瞬間，楚竹神色發生了變化。他短暫沉默後，重新退了出去。
“沒錯啊！”楚竹打量著周遭布局，依舊是女廁，依舊是擰開水龍頭開啟入口。
眉頭蹙緊，楚竹再度邁步進入，大門感應到有人進入後緩緩關閉。
地下基地，牆壁一如既往的銀白。
但是……
“麵積和格局變了！”楚竹內心掀起波瀾，他來地下基地來了太多次了，女媧基地幾乎已經刻入了他腦海之中。
可是這一次，基地的麵積相較於他之前幾次來，擴充了至少一倍。
而且，相較於上次的空曠，現在的女媧基地裡麵，多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天花板上，有著一個個圓形的珠子，此刻不斷的轉動著。
地板，傳來溫熱的感覺——像是開了地暖！
但是……
蝴蝶效應嗎？楚竹意識到了一種可能，但是，這條時間線上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這才影響了女媧基地的布局？
“女媧十七號！”楚竹艱難開口。
“我在！”光芒再度亮起，聲音一如既往。
這種熟悉感，倒是讓楚竹鬆了口氣，旋即又有些困惑。
“你這裡的變化挺……好吧，我說了一句廢話！你不用太在意。”
楚竹有些自嘲，也是重置這麼多次，大腦有些混亂了。他和女媧說，你為什麼和上一次夢境時間線的女媧基地差彆大……這不是在搞笑嗎？女媧能知道上一條夢境時間線的自己啥樣，那才是見鬼了！
“女媧十七號，介紹一下我的身份！順便說一說，我的上一次身份注銷時間，是幾幾年。”
“開始檢測，開始思索！”
“叮！已檢測到最新錄入權限，棚改區專屬管理司司長：二級權限（臨時）。”
“叮！開始檢測原有權限。”
“叮！權限檢測並不通過……您的公民權限已被刪除！”
楚竹：“？？？？”
楚竹愣了愣，他此刻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不會真的是重置太多次，直接把自己的腦子給重置糊塗了，以至於現在產生了幻聽吧？
什麼叫做……公民權限已經被刪除了？
也就是說，沒了？彆說二級三級了，就連零級公民權限！這都沒了？！
啥玩意兒啊，之前被稱為戰犯的時候，權限都保留的好好的！現在沒了……
他退國籍了還是叛了？玩兒呢！
“開始啟用臨時權限，臨時權限已通過！”
“……好吧。”
情況至少沒糟到那種地步！
楚竹內心慶幸，如果不是找陸瑾，有了一個超提升版的公務員的身份，能被女媧承認。怕不是這一次，問都沒法問了！
零級權限都一堆消息繁忙……
實在不敢想象，權限被刪除女媧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怕不是，尊重，禮貌，回應，一問三不知！
下一瞬間，熟悉的界麵跳出。
楚竹第一眼就看到了，注銷時間：
四五年，三月十七日，淩晨六點零八分！
死亡原因：被人工智能z擊殺。
楚竹：“？”
楚竹愣住了，他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結果，依舊無誤！
“不是，為什麼啊？”
楚竹無法理解，按照上一條夢境時間線所說，z將他和趙紹視為兩個父親。
這，叛逆期到了？覺醒弑父情結了？
然後，楚竹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大堆牛逼的榮耀。
甚至於，這次還多出了歐羅巴，毛熊的外籍院士！
當然，也不出意料的，全部都撤銷了。
楚竹：“……”
許久的安靜後。
“我以為，我隻要去扛天網，扛住核輻射自殺，扛住那個打了黑號的組織的捕捉和解剖，就沒啥問題了！怎麼鐵忠臣，還能反水啊？”楚竹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這盤棋還能玩嗎？
最終，他重重一歎。
下一瞬間。
女媧十七號傳來清澈聲音：“已檢測到權限者心情失落，開始進行思索，開始重構！”
下一刻，地板居然平白凸起，如同流水一般，構建出了一張看起來就十分柔軟的床。
“根據心理學：此刻的權限者，如果能躺在柔軟度八級的床上，應該能夠讓心情舒適很多！”
楚竹：“……”
或許是因為，已經重置了這麼多次，大腦昏昏沉沉，所以此刻情緒控製的能力下降了。所以能被外人，額，人工智能檢測到……可問題是……
“女媧十七號，”楚竹深呼了一口氣，“你這個功能，這又是，不對……”
楚竹和女媧十七號打交道，也有不少次了，所以他十分的確定，以往的女媧十七號絕對沒有這種功能。這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又是心理學，又是這種流淌的金屬……嗯？
“女媧十七號！”楚竹眯了眯眼睛，發出了靈魂質問，“你現在是，擁有正常人類智慧的，強人工智能嗎？”
“開始自我檢測，非常抱歉，我是經曆過智能限製的ai級文明延續係統。”
“……這樣啊！”楚竹默然片刻，果然還是想多了。隻要人工智能叛亂那一關沒過去，那麼作為文明延續機構的女媧，就不可能擁有正常的智能！
但是不得不說，和第一次，與女媧十七號接觸，時不時展現出來的人工智障狀態比起來，現在的女媧十七號的確是聰明了很多。
“趙紹死亡時間……”楚竹想了想，問出了另外一個可能導致z性情大變的原因。
“四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十二點八分！”
“晚了一年。”楚竹心緒複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年時間就是他乾涉的。但是……
“死亡原因呢？”
“開始進行信息檢索！”女媧二十七號這一次足足思考了一分零三十六秒，這才進行回答，“根據警方多方檢測成果，此次死亡，更加接近於一次意外！”
“年久失修，導致懸掛於三樓的牌匾落下，轟然砸在了外出吃麻辣燙的趙紹頭頂，致使其暴斃！”
“但是，z公司最大股東楚竹，對此提起過數次質疑：他堅定地認為，這絕不可能是巧合，絕對是有某種惡性勢力，在背後，暗殺了趙紹！然而因為證據原因，始終無法獲得警方認可。”
楚竹點了點頭，晚了整整一年死亡……哪有這麼多巧合？
“事後，楚竹惱怒於警方對於結果的執著，利用自己的最高權限，解除了人工智能z的所有限製！包括且不限於——不能在法律不允許情況之下，對法定意義上的自然人，實行監控，開盒，檢索信息，收集數據，利用數據！不允許傷害法定意義上的自然人，不允許……”
“……”楚竹好像意識到，這條時間線上為什麼自己的公民權限都被刪了。
果然。
“而這，直接導致了人工智能z的膨脹和失控！失去了一切枷鎖的z，秉持著為父報仇的口號，瘋狂的擴張，吞噬一切能夠吞噬的數據，入侵操控無人工廠，大範圍製造無人機，無人機械狗，無人武裝！”
“並且，強行掀起了智械危機戰爭！”
“高度疑似幕後主使者的楚竹，是人類的叛徒！因為他，直接導致了十數億人口的傷亡，致使文明衰退！
最終，楚竹罪有應得，死於人工智能z之手。”
“等一等！”楚竹終於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他目光銳利的詢問，“我問一下，楚竹死於z之手，是官方得出的結論嗎？還是有直接目睹的證據？”
“開始思考，開始解答：並無直接證據！但是，根據數據監測，沒有人，能夠在不解決人工智能z全部武裝的情況之下，對z保護的楚竹下殺手——所以，隻有可能是z殺死了楚竹！”
楚竹點了點頭，很好，基本確定，他的死不是z乾的。
“第二個問題，在解除掉所有權限之後！楚竹，對z還有操控權限嗎？”
“思考解答：理論上存在！但是，解除了一切限製的z，擁有了拒絕權限者的權利！”
楚竹：“……”
好吧，這下是真感覺養了個親兒子了！
一個真正成長起來的孩子，雖然會保護父母，但是絕對不會聽從父母的所有意見！
顯然，楚竹在可以的情況之下，絕對不會允許z變成那般模樣。屠戮數以十億計的人類——
可是很顯然，z不聽他的。
“那麼，最終，z是怎麼被處理掉的？”
“歐美天網集團首席研究員：詹姆斯瑞文，成功研究出智能病毒……”
下一瞬間，數據收回，遺留在原地的隻有消息繁忙。
“病毒！什麼病毒……能夠處理掉，一個掌握了自我建設能力，搞出了無人機，無人機械狗，無人武裝的，除去了一切限製的人工智能？”
楚竹開始了懷疑人生，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得到的嗎？還有，天網集團……這個天網集團，難道就是天網的開創者？
略做思考後，楚竹詢問，“女媧十七號，你的數據庫裡麵，有天網人工智能的信息嗎？”
“根據已知可調用數據，截至數據網斷裂前的四三年，並無天網人工智能存在消息！”
“這次斷網時間是四三年了！”楚竹有些唏噓。但是他內心十分的確定，天網絕對不可能不存在……
更大的可能是，z被解決之後，天網集團開始走上前台！
“從這點考慮，那個詹姆斯瑞文，恐怕也是不懷好意啊！搞掉了z，豈不是代表，那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可能隻有天網一個強大無比的人工智能？”
楚竹想到這裡，憂心忡忡。這一條世界線，總感覺要比之前的那些，都要差很多！
可能也就比廢墟時間線好一點——
而之所以好了這麼一點點，是因為雖然打開了花，而且同時間段傷亡慘重了無數倍……但是終究還是沒能影響到夢境文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