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也注意到了,林刃的視線不在她身上。
林憫憫怕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東西,倒酒時會稍微抬高身子。
她給楊折風滿上一杯酒。
宋成瀟已經開始醉了:“來,乾杯。”
下一瞬,對麵的男人倏地起身,匆匆離開卡座。
樓下,黎濃收回目光,彎身抓起桌上的金鐲子,走人。
劉牽雨拉住她:“你去哪裡?”
黎濃說:“再給你發信息。”
她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
楊折風已經下樓,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他沒叫她的名字,隔著半截走廊,他喚了一句:“老婆。”
黎濃的腳步僵了一下,繼續走。
楊折風沒有猶豫,繼續追,幾乎是一種本能。
她踏出大門的一刹那,眼前'掉'下來一個人!
說是掉不太準確,這人落地後,穩穩立在她麵前。
她愣了一下,抬腳繞開——
他邁了一步,擋她去路。
“……”
黎濃抬眸與他對視,神色不悅:“有事?”
林刃伸手:“我叫林刃,認識一下。”
她簡要扼要,有點凶:“沒興趣。”
他笑得風流欠揍:“我有。”
心情本來就煩躁。她狠狠皺眉,準備動手之際,右手手腕被拉住。
楊折風拽她過來的同時往前邁了一步,站在了她原來的位置,與那個男人麵對麵,眼神陰鷙危險。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對視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周身氣壓低得可怕,沒人敢靠近。
劉牽雨她們三個人也跑出來了。
隻是眼下這情況,她們沒看明白。
黎濃想掙脫楊折風的手,但他抓得緊,她脫不開。
最後,是林刃笑著把路讓開了。
楊折風帶著黎濃走了。
二樓的窗可以看到正門外的情況,林憫憫看完了整個過程。
原來他有喜歡的人。
停車場裡,黎濃是被楊折風強製塞進車內的。
她還沒發火,他就先低頭了:“對不起。”
黎濃扭了扭手腕,轉頭就去開車門——
“黎濃,”楊折風抓住她的手臂,沾了酒的嗓音微微沙啞,語速有點慢,卻透著焦灼,“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有。”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向他:“楊折風,你好像誤會了什麼,”她推開那隻手,平鋪直述,“我根本不在乎你跟哪個女人喝酒。”
楊折風垂下眼簾,遮住情緒,低聲懇求:“不要走。”
黎濃沉默著看他。
半分鐘後,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楊折風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被迅速抽走了,僅僅一個瞬間,就空了。好像是從心臟,好像是從五臟六腑,又好像是從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太陌生,他的大腦處理不了。
'哢噠'一聲,主駕駛的車門被拉開。
“下來。”
他頭猛地抬起,看到了她的臉。
黎濃很不耐煩:“換座位,我來開。”
那種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無聲顫栗,後知後覺、心有餘悸。
他動作木訥地下車,坐到副駕駛去。
黎濃啟動車子,看了他一眼:“安全帶係上。”
楊折風像個接收主人指令的機器人,乖乖照做。
她開車沒什麼技巧,全靠反應快。
到了目的地,她下車,等了半天,副駕駛那人還沒下來。
要不是看在他給自己買了那麼多東西的份上,她根本不想搭理他。
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稍稍彎腰:“大少爺,到家了。”
車內的男人好像醉了,反應慢半拍,好不容易下了車,他站不穩。
黎濃過去拽他:“你裝的吧?”剛才不是跑挺快?
楊折風把一隻胳膊掛在她肩膀上,腦袋也歪過去,輕聲道:“沒裝,難受。”
“……”
就這酒量還學人家喝酒?
入了南邸的院門,有傭人伺候,但這個男人今晚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願給傭人碰。
傭人沒辦法,隻好把熱毛巾給了黎濃,然後離開了。
黎濃直接把熱毛巾丟他臉上,就不信他不怕燙。
結果,他還真不怕。
她拿開毛巾時,看到他臉都燙紅了。
“真是服了你了。”
毛巾被扔回盆裡,她不伺候了,起身扯來被子蓋他身上,瀟灑轉身——
身後隨即傳來異常。
黎濃回頭看到他把被子掀了,睜著眼睛看她,嘴裡嚷嚷著要洗澡,還在翻身,試圖滾下床。
試了幾次,他掉下床了。
黎濃:“……”
真是欠了他的!
她把他拽進浴室,給他放水。
水溫試好,她對他說:“衣服你自己脫。”
他沒回話,但手開始解扣子。
黎濃出去後,把門關上,沒有走遠。
十分鐘過去,裡麵風平浪靜。
二十分鐘過去,裡麵傳來一道巨響。
黎濃嚇了一跳,開門進去。
浴室裡水霧氤氳,看不清狀況。
“楊折風——”
話剛出口,她被一隻手拽下,整個人摔進了溫暖的水裡。
不等她爬起來,嘴被堵上了。
她咬他,他也沒鬆口。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有點久,久到她都快要窒息了,拚命扯他的衣服。
楊折風停下來,抱住她。
兩個人能清晰得聽到彼此的喘氣聲。
黎濃把氣喘勻了,開始掙紮:“你瘋了嗎楊折風,你馬上放手。”
他是瘋了。
因為發現自己愛上了隨時隨地都準備離開他的她,他已經瘋了。
“再不放開,後果自負。”
他依舊沒有鬆開的意思。
黎濃張嘴,咬在他肩膀上,發了狠得咬。
血從口腔中彌漫開,緩緩流下,染紅浴缸裡的水。
他顫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走,行不行?”
黎濃鬆開嘴,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劉牽雨,嫁給你不是我的本意。”
現在這種情況,對他來硬的顯然不行。
“楊折風,”她冷靜下來,好聲好氣問他,“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走?”
早知道他會發酒瘋,她就不送他回來了,反正錢都拿了。
楊折風沉吟了片刻,啞聲反問:“你要怎樣才能不走?”
黎濃:“……”
不走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騙他,先脫了身再說。
“你給我買棟房子,寫我的名字。”
楊折風抱她坐上自己的大腿,扶著她的臉親了幾下:“好,給你買。”
這就答應了?也不知道是誰騙誰。
黎濃說:“那你先放開我。”
“不放,”他掐著她的腰,把人壓向自己,“洞房。”
黎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