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吏部考核(1 / 1)

推荐阅读:

鄭山辭摘下草帽,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

虞瀾意看見鄭山辭這張熟悉的臉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麼是鄭山辭?!

“三條。”

虞瀾意盯著鄭山辭,才知道鄭山辭在回答他的問題。

鄭山辭:“一條清蒸,一條紅燒,一條沒想好。”

虞瀾意:“……”

虞瀾意心裡又有火又有些移不開腳,他站在一旁也不說話,鄭山辭見他沒說話,自顧著繼續釣魚。

旁邊傳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虞瀾意坐在草坪上,他清了清嗓子:“你怎麼會來郊外釣魚?”

“為了吃。”

真是一個毫無興致的答案。

虞瀾意失去了和鄭山辭交談的興趣,他坐在草坪上沒動,鄭山辭也不找話題聊,按理說是會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可能是鄭山辭這個人在釣魚的時候本身就很靜,所以兩個人的氣氛並沒有尷尬,反而有些靜謐之態。

虞瀾意難得的安靜下來。

他放縱自己慢慢往下躺,整個人躺在草坪上,鮮草的芬香近在鼻尖,蟲鳴鳥叫聽得更清楚。虞瀾意側過身去看鄭山辭。

鄭山辭坐在草坪,雙腿彎曲著,草帽放在一側,眉眼疏朗。

周圍一靜。

喝水的馬兒尋著主人的印跡踢踢踏踏的走過來,馬大人矮,黑馬伸出一個馬脖子去拱虞瀾意的臉。虞瀾意躲開了,一巴掌趴在馬脖子上。

“臟死了。”

黑馬委屈的低著頭,馬眼看向鄭山辭。

鄭山辭專心釣魚,突然水桶裡傳來碰撞的聲音,他用餘光看見一個馬腦袋伸進了水桶裡,把三條魚都霍霍了。

這馬兒也聰明似乎覺察到殺機,抬起頭來又踢踢踏踏的走了。

鄭山辭:“……”

虞瀾意瞥了一眼:“還活著。”

半死不活的。

鄭山辭差點被氣笑了:“把你的馬兒管好。”

“就三條魚嘛,我賠你還不好麼?”虞瀾意從懷裡掏出十文錢,臉上燥熱,模樣更出眾了。

“我賠給你。”虞瀾意大聲道:“我不是沒錢,我剛關禁閉出來還沒找阿爹和父親,還有哥哥要錢,我月例很多的。”

鄭山辭就知道虞瀾意被關禁閉了,他還沒說話,虞瀾意就把十文錢扔進他袖子裡。不是,扔的挺準的。

還是一個拋物線。

他氣衝衝的站起來,不打算理鄭山辭了,這個吝嗇郎子,一看就是戲文裡的負心漢。

脾氣真大。

啪嗒——

天公不作美,虞瀾意頭上一濕,雨勢越來越大,大雨傾盆。

鄭山辭利落的把魚竿收好,提著自己的水桶打算找一個地方避雨。

虞瀾意也沒主見,他一看河麵上茫然然的一片,他看見他的馬兒,現下騎馬也會被淋濕。

“還不快去避雨。”鄭山辭一看虞瀾意還傻站著,扯住他的袖子就往東跑,他記得不遠處有亭子可以避雨。

虞瀾意下意識跟著跑了幾步,雨中朦朦朧朧的看不見路,雨滴順著頭、臉頰、下巴砸落在地上,腳步帶著泥水。腳心跟踩著水一樣,虞瀾意心想靴子裡進水了。

頭發亂甩,整個人跟落湯雞一樣。

鄭山辭把自己的草帽摘下來戴在虞瀾意的頭上,他淋雨就算了,虞瀾意跟他一起出了意外,長陽侯府惹不起。

他在雨中找路,終於若隱若現看見了亭子的身影,眼中一亮,扯著虞瀾意的袖子奔上前。

“馬上就到了。”

虞瀾意的視線一黑,草帽戴在他頭上,擋住了風雨。

他跟在鄭山辭後麵,鄭山辭隻扯他的衣袖,沒有情急之下拉他的手,虞瀾意眨了眨眼,一抬眼就是鄭山辭寬厚的後背。

雨滴落在草帽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他們穿過草坪窸窸窣窣的聲音夾雜的水聲。雨水侵透了長袍,鄭山辭的後背隱約顯出流暢的肌理。

抓住他的手有力、不容置喙。

虞瀾意臉上漸漸染上一絲緋紅。

到了亭子,鄭山辭鬆開了抓住虞瀾意的手,他把水桶放在裡麵,自己把長袍掀起來擰了擰水,嘩啦啦的全是水。

虞瀾意找了位置坐下來,他把草帽摘下來,看見鄭山辭掀起袍子,他移開了眼神做不到鄭山辭那般豪放。

他畢竟是哥兒。

鄭山辭看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他把水擰了又擰,現在好多了。身上未帶火折子,隻能待在亭子裡等雨過去。

他說道:“你把身上的水擰一擰,免得得了風寒。雖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我怎麼擰乾水!”虞瀾意一想要在一個男人的目光下擰水就不自在。

鄭山辭:“我背過身。”

虞瀾意這才擰了擰衣角的水,他穿的騎裝沒穿長袍還好上一些,他又把靴子脫下來,這靴子裡麵一半都是水。

“……好了。”

鄭山辭轉過身,虞瀾意坐在一旁,一副拒絕說話的樣子。

“我跑後,馬場的人會來找我,到時候你先去馬場休整片刻等雨小了再走。”

“謝謝了。”

虞瀾意嘴角微翹,得意的揚下巴:“算你識相。”

鄭山辭看著虞瀾意的臉,移開了眼神。這人可惡又囂張,偏偏長了一張豔若桃李的臉。幸好他是直男,對男的不感興趣。

現在虞瀾意在他眼裡就是那一男的。

呂錦果然帶了馬場的人來找虞瀾意,虞瀾意馬術出眾,呂錦跟不上,又下雨了就先回馬場搬救兵。馬場的人一聽在雨中找不到虞瀾意,心裡也是咯噔一下,誰不知道長陽侯府最寵愛虞瀾意,要是虞瀾意在馬場出什麼事,非要吃不了兜著走。

馬場的人把虞瀾意跟鄭山辭接走了。

有人熬製了薑湯,虞瀾意、呂錦還有鄭山辭都喝了一碗。

馬場主人遞給鄭山辭一套新衣,笑嗬嗬的說道:“這是我婆娘給我做的,我還未穿過,小哥先將就穿一下。”

鄭山辭也不矯情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古代的醫術還是比不上現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能要了人的性命,鄭山辭惜命。

有丫鬟拿了一個暖爐過來,她福身行禮極有教養,輕言細語道:“我家少爺見公子淋了雨,身上怕是發冷,暖爐拿來暖一暖身子也好。”

鄭山辭忙道:“替我謝謝這位少爺。”

丫鬟麵容姣好,眼中含笑:“公子不必客氣,我家少爺跟虞少爺打小就是知己。少爺還有事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丫鬟剛回院子裡,就聽見呂錦還在打趣虞瀾意的聲音:“怎地偏偏讓你們遇上了?我暗地裡瞧了幾眼,模樣俊美,豐神俊秀,人瞧著也不是沒本事的。身份是低了點,但以後的事還不知道呢。有侯府和你哥哥在,你怕什麼。”

虞瀾意的聲音帶著惱怒:“我跟他沒緣分!是強行綁在一起的。”

呂錦:“你既不想聽我就不說了,好哥兒把薑湯喝了,等雨停了我們就回去。”

虞瀾意應了一聲,皺著眉頭把薑湯喝完了。

等雨勢小了些,呂錦讓馬場的人找了馬車,虞瀾意也換了一身衣袍,他時常來馬場,在馬場裡放了自己的衣裳。

他鑽進馬車打算回家,還要找府醫來幫他看看,預備著不能得了風寒。

呂錦:“去看看鄭公子還在麼?這裡還備了一輛馬車。”

丫鬟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少爺,鄭公子已經不在了,說是趁著雨小,找馬場的人借了一把雨傘就獨自離開了。”

“那先上馬車吧。”

呂錦坐上馬車,虞瀾意也聽見了呂錦在外邊的話,他想到鄭山辭自己一個人走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虞瀾意心裡有些不舒服。

馬夫駕著馬車,車輪子在地上留下印跡,他們回京城去了。

……

鄭山辭不能跟虞瀾意一起出現,到時候說閒話的人就更多了,他先走一步,讓馬場的主人不要告訴他們,免得打擾了他們。

此後鄭山辭把夥食問題解決了,他沒有再出門,幸而淋雨後沒有得風寒,身子骨還好。到了吏部考核之日,他穿了一身長袍就出門了。

吏部在皇城裡麵,跟他一起競爭的人還有五個人,皆是寒門進士。

鄭山辭去時,其餘的五個進士已經到了。他們看見鄭山辭來,目光閃爍,心裡都有些憤懣。鄭山辭攀上了長陽侯府還要來搶這一個小小的新奉縣縣令。

“鄭兄,我是方覺,按理說鄭兄不該來參加這次吏部考核吧,還是鄭兄已經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了?”一個儒雅的讀書人上前輕聲問道。

端的是好姿態,語言中滿是惡意的中傷。

鄭山辭不緊不慢的拱手:“吏部的官吏給了我牌子,說明我是符合這次人選的標準,另外這位方兄,我不知道什麼內幕消息。吏部是為大燕選拔人才的地方,方兄的意思是吏部的大人與我有勾結,敢問方兄懷疑哪位大人,說出來也可印證一二,讓我和那位大人都對你有交代。”

方覺臉上一僵,甩了甩袖子:“鄭兄,開個玩笑而已。”

鄭山辭:“我也是開個玩笑而已。”

在官場和旁人的交鋒中若是落了下風,他定然以為你是一個軟柿子,鄭山辭恰恰不是軟柿子,他是硬柿子。

本來在家讀書寫文章就怨氣重,這次方覺還要撞到槍口上,鄭山辭隻好磨刀霍霍。

吏部侍郎主持這次考核,呂侍郎讓他們先落座。

“這次的考題是以地方農事作一篇文章。”

朝廷的老傳統,喜歡抓農事。

鄭山辭挑眉,把宣紙鋪開,心中打好腹稿下筆了。

“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鄭山辭先用論語中的農事觀點引出自己對農事的見解,然後筆鋒一轉,轉到三農問題上。

“事有三農,一曰農村,二曰農業,三曰農民。農民在價值、時間跨度、地方跨度上各有不同……五穀者,萬民之命,國之根本也。”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