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話回蕩眾大妖耳畔。
先前的古老大妖一臉恍然明悟。
“難怪你希望蜈仙君贏，我記得你之前跟蜈仙君有矛盾來著吧。”
“不錯，老朽三百年前與蜈仙君有過節，如果不是因為天機混亂，山外頭的形勢複雜，老朽怎麼可能會希望蜈仙君贏……”
贏之一字都會念全，才起了一個音。
慘叫驚起。
打斷了老毛龜的言語，亦吸引了眾古老大妖的注意。
橫斷山脈深處。
被蠱王蜈蚣犁出一片狼藉荒蕪地帶。
藍色的蜈蚣血，如傾盆大雨，血灑漫天，將那片地方都血染。
老毛龜等古老大妖看去，瞳孔收縮，蠱王蜈蚣其堅硬如石的身軀甲殼，破碎裂出蛛網痕，然後斷開了，連同下半身軀。
蠱王蜈蚣身軀被攔腰截斷。
長達兩百米的下半身，如拋物線飛出，尾部鑲嵌進山體中，蜈蚣血不要錢似的噴灑。
至於上半身。
在遠處千米之外，另一處山頭上。
蠱王蜈蚣躺在山岩中，周身彌漫的瘴氣在變得稀薄，口中不斷咳血。
明眼人都看得出。
它受到重創。
見狀。
老毛龜它們顧不上吃驚，視線落在蠱王蜈蚣上半身所在山頭，一塊山峰上。
黑霧男人正站在上麵，俯瞰下方，蠱王蜈蚣咳血的頭顱。
可以看得到。
他也受了點傷，傷的是身著的美團外套，以及臉上蹭破了點皮。
也在這時。
黑霧男人開口了。
“前輩不愧是修行三千年的蠱王。”
他說著看了眼自己破了個口子的外套，繼而收起身上的恐怖氣勢，道了句。
“念前輩你三千年修行不易，隻要前輩你肯就此收手，與我簽下奴仆契約，幫管理橫斷山脈，不讓其他古老大妖出山，我可饒前輩你一命。”
橫斷山脈深處。
老毛龜等古老大妖沉默。
下一秒。
深處一道聲音響起，向先前認為蠱王蜈蚣強大的古老大妖道。
“現在你還覺得我剛才的話有錯嗎。”
那是之前看好黑霧男人的古老大妖。
無論是先前的古老大妖，還是其他古老大妖，都沉默，他們此刻除了無法回答外，更多是震驚，沒想到黑霧男人贏過蠱王蜈蚣，能贏的如此乾脆。
就在他們吃驚之際。
老毛龜悠悠的蒼老話音，伴著一聲長歎緊隨響起。
“唉，老朽果然沒推測錯，山外頭的形勢不再是你我能掌控，蜈仙君都敗得如此徹底。”
說到這裡，老毛龜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語氣更蒼老了。
“老朽看來是出不得大山了，沒辦法補回壽元，終究是要便宜了你們，罷了罷了，千百年來，老朽為活命，吞食太多生靈作為血食補壽元，這或許就是老天爺對老朽的懲罰吧。”
古老大妖們眸光攢動。
老毛龜身死，它們將是最大受益者，此時絕對是高興都來不及。
但往另一方麵想，此時蠱王蜈蚣再怎麼也是屬於橫斷山脈的古老大妖，它敗了，多少令它們兔死狐悲，難道一輩子不能出山？
它們是古老大妖，修道本就是爭天奪地，誰會甘願偏居一隅。
不由得。
先前的古老大妖道。
“那人族實力確實強大，最少有著五千年道行的實力，是人間紅塵仙中的大仙，但並非不可戰勝，我等若聯手，不是沒有機會鎮壓他。”
然而他話才說出，老毛龜卻是接話道。
“小夥子想法不錯，但你似乎忘記一件事了。”
“什麼事？”
“那人族修道之士阻止我等出山，並非心係天下百姓而來，是奉主之命前來。”
一句話道出，先前古老大妖心頭咯噔了下，它沉默了。
黑霧男人都如此強大。
他背後侍奉的主人將會是何等實力。
無法去想。
但至少可以肯定，其實力絕對超出五千年道行，它們對付黑霧男人都要費勁聯手，天知道要怎麼才能戰勝他主人，更天知道就算戰勝後，它們能活下來多少位。
老毛龜掃了眼深處眾大妖，好心道。
“喝一喝老朽死後的龜湯，然後回去躺著吧，山外頭很亂，與其出去蒙受危險，不如呆在山裡頭，或許能有機會躲過這個時代危險。”
就在它剛輕語說完。
黑霧男人那邊也是收拾好蠱王蜈蚣。
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但比起死來說，蠱王蜈蚣選擇苟活。
蠱王蜈蚣臣服了黑霧男人，與他簽訂奴仆契約，成為黑霧男人的坐騎，替黑霧男人管理橫斷山脈，命它禁止其他古老大妖出山。
隨即。
做完這一些，黑霧男人向山脈深處看去。
之前收拾蠱王蜈蚣，沒空去管其他大妖，現在有了時間，他一點不磨嘰，輕語出聲。
其聲不大。
卻清晰傳遍深處每一位大妖耳中。
“諸位看也看完了，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說一遍吧，如果還有誰想出山，都一並出來吧，你們想出山，有我在，將是你們的阻礙。”
用著最和善的稱呼，卻說著近乎於赤裸裸的霸道言語。
橫斷山脈深處一時安靜。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老毛龜。
它親自現身了。
立於遠方半百裡外，一山脈深處山頭，它化為人形，模樣蒼老岣嶁，向黑霧男人拱手行了一禮。
“大仙您的囑咐，老朽自當是樂意遵守。”
有著老毛龜給台階下。
儘管還有一些古老大妖倔脾氣，沒有去出聲，不過也沒有挺身出來作對，最終大部分大妖還是選擇現身，畢竟尊嚴隻在劍鋒之上，命沒了，談什麼臉皮麵子。
頓時。
司徒牢九人遠遠看到。
橫斷山脈深處，一個個山頭有恐怖大妖、古老大妖冒出。
它們學著老毛龜，有樣學樣行古代禮，齊聲道。
“謹遵大仙囑咐。”
黑霧男人見狀點點頭。
不過正當他準備先治好蠱王蜈蚣傷勢，然後前往其他山脈、原始森林震懾時。
“這位大仙。”老毛龜出聲。
黑霧男人看了過來。
老毛龜則是拱手道。
“這位大仙，老朽壽元將近，山是出不去了，想著死前死個明白，死後不當個糊塗鬼，不知可否知曉您的名諱。”
“黑霧。”
黑霧男人聞言徑直道。
“那不知老朽能否再恬不知恥問問，您主子的名諱，讓老朽當個明白鬼。”
老毛龜蒼老臉龐有著笑容，說話間掃了眼眾大妖。
反正老朽都要死了，幫你們點忙，問點對方的底細出來，就當死前做件善事，積點功德吧。
與此同時。
眾大妖、司徒牢九人儘是忍不住豎起耳朵，好奇著黑霧男人會不會回答。
也在這時。
麵對老毛龜的問話。
黑霧男人想了想，道出後似乎並不會影響到秦夜在外遊玩。
他霎時吐出三個字。
“夜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