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黛兒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厄洛斯表情坦然的承受著自己媽媽的注視,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樣。
幾秒鐘後,艾絲黛兒收回了目光,開始處理麵前的食物。
用過早餐後,看著端坐在沙發上優雅從容的看著報紙的艾絲黛兒,厄洛斯笑著開口道:
“等過幾天街道上的淤泥雜物都清理乾淨後,我就帶你們出去玩玩。”
“聽說維多大劇院的馴獸師喬治·佩奇先生,馴養了一頭會跳後空翻和跳火圈的黑色大野豬。”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海達拉姆,也不能一直讓你們待在缸中世界。”
“正好我的假期還沒用過,到時候帶你們好好去玩一下。”
“當然,這幾天我不在身邊的情況下,為了安全起見,你們最好還是待在家裡不要出去。”
聽到自己孩子後麵的叮囑,艾絲黛兒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美眸看向厄洛斯笑罵道:
“到底你是媽媽還是我是媽媽?”
“當然是您,我美麗的媽媽!”厄洛斯莞爾了一句。
艾絲黛兒下巴微抬,語氣傲然的糾正道:
“所以,是我帶你們出去玩。”
看著麵前還有些孩子氣的艾絲黛兒,厄洛斯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
他笑著附和了幾句,隨後才用一種打趣的語氣告辭道:
“我得去工作了,我感覺西區警局那邊,得給我頒發一個月度最勤勞警員的獎項。”
說完這句後,厄洛斯就走出了彆墅大門,登上了早就在外等候的馬車。
“去約爾街!”
在車廂內坐好後,厄洛斯吩咐了一下外麵的馬車夫。
“好的!先生……咳咳!”
馬車夫語氣恭敬的回答,隻不過他這個回答似乎使得他的嗓子有些不舒服,於是不受控製的咳嗽了幾下。
厄洛斯皺了皺眉,想了想後他出聲詢問道:
“生病了嗎?”
在聽到雇主的詢問後,馬車夫語氣依舊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也許是最近天氣變化的厲害,所以導致身體有些不適應。”
“不過您放心,這隻是輕微的感冒,不會影響工作的。”
厄洛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吩咐道:
“將我送到約爾街以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這兩天接送我的工作就交給馬裡奇和波克吧,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身體恢複了再回來工作。”
馬裡奇和波克是厄洛斯雇傭的另外兩位馬車夫,作為一個體麵的紳士,他自然不可能隻雇傭一個馬車夫的。
萬一被雇傭的馬車夫有事請假了呢?
而多雇傭兩位馬車夫所需要的花費,這在貴族維持體麵的生活當中,屬於最微不足道的支出。
馬車夫在聽到自己雇主的安排後,語氣稍微顯得有些低落的應道:
“好的!先生!”
對於雇主的要求,馬車夫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換做自己,恐怕也不想和一個生病了的人待在一起。
誰知道會不會傳染,讓自己也感染上疾病呢?
對於自己雇主這種富有的紳士,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風險的。
他隻是有些可惜,如果幾天不工作,那他就少了幾天的薪水了。
這家雇主給他開的周薪在海達拉姆的同行裡已經是屬於頂尖了,一天不工作所帶來的損失,足以讓他非常肉疼。
像是猜到了馬車夫在想什麼似的,厄洛斯笑笑開口道:
“你在家養病的這幾天也同樣有薪水的,另外,看病所需要的花費,等下次回來工作時可以去找伊芙琳女士報銷。”
馬車夫臉色一喜,他語氣十分誠懇的稱讚道:
“您是我見過的最慷慨,最仁慈的雇主!”
厄洛斯沒再說話,靠在馬車廂閉目養神,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隻是個小插曲罷了。
一段時間後,他抵達了約爾街,此刻的約爾街和之前相比無疑顯得臟亂了許多。
地麵上到處是還未處理的淤泥和垃圾,某些地勢比較低窪的坑洞裡甚至還有些渾濁的汙水。
另外,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流浪漢也多了很多。
一眼看過去,厄洛斯就至少在街道旁邊看到了四五個拖家帶口,衣衫襤褸靠著牆壁休息的流浪漢。
他們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靠在牆邊,猶如一具具還活著的屍體。
這些人在十幾天前,或許是工廠的工人,也或許是鄉下擁有土地的農民,曾經可能還擁有一個還算幸福的家,有個不錯的妻子和聽話的孩子。
但突如其來的暴雨衝垮了一切,積蓄不足以抵抗風險的他們,首先就被世界拋棄了。
好在教會那邊可以領取到可以維持最低生存需求的口糧,這才不至於讓街道上出現被餓死的人。
將目光從那些流浪漢身上收回,厄洛斯沿著街道,穿過了來往臉色已經不複之前那般輕快的人群,向著前方走去。
一路上他小心避讓著地麵的淤泥,以及汙水坑。
約爾街的衛生情況要遠比他所居住的貝朗街要差,不過這也正常。
一個是市中心貴族富商們居住的地段,一個是普通勞工貧民居住的地段,要是相差不大那才奇怪。
之所以輪回教會的大教堂會建立在貧民區,這一點其實很簡單。
窮人的人數毫無疑問要比貴族和富商加起來還要多,而對於神靈來說,貧民和貴族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一個人所能提供的信仰之力的多少,並不會受到財富和地位的影響。
既然如此,那教會肯定會選擇人數更多,也更容易獲得信仰的區域建立教堂。
不僅輪回教會是這樣,其餘的教會也都是這樣。
就這樣走著走著,厄洛斯來到了一家銀行的附近,以前他每次走到這裡都能看到那位善良敦厚的瓦迪姆先生。
這是他在海達拉姆認識的第一個普通人,每天上午見麵時,也會相互友善的打一聲招呼,隻是後麵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