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才進到溫潤住的院子,就看到翼火真君對溫潤拉拉扯扯。
她想都沒想地上前彆開翼火真君和溫潤。
溫潤挺著個大肚子,臉色蒼白。
抓住水笙的手臂說道:“姐姐,我被他嚇的羊水破了,我要生了。”
水笙危險的眼眸眯起,看向院門口走進來,像是死了爹一般的婁金說道:“還不快過來,阿潤被他嚇的羊水破了,要生了。”
婁金一愣,看著護著肚子的溫潤。
她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
他盼了幾百年。
為了這個孩子,還和水笙解除了道侶關係。
翼火撐這個時候來趁火打劫,這是不想活了?
他大怒。
不能對水笙發的火,現在全都傾瀉在翼火真君身上。
翼火真君:“”
他有句臟話,沒時間罵出來。
婁金不要命的打法,翼火還真招架不住。
兩人雖說修為相當,但婁金的修為是實打實修煉上來的,可不是翼火這種吸取彆人修為還不煉化的廢物能比的。
翼火打著打著就遁走了,婁金尤為不解氣,追了上去。
水笙看著遁走的兩人罵了句廢物。
打橫抱起溫潤進了屋子,為她接生。
隻是她也沒生過孩子,還是溫潤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的給溫潤接生。
幾個時辰過去。
一個胖嘟嘟的小娃,伴隨著啼哭聲,被溫潤生了出來。
水笙小心翼翼的給孩子擦洗好,用繈褓包裹起來,放在溫潤懷裡。
她滿身血漬和羊水。
但臉上卻是笑嘻嘻的。
她接生了一個小生命啊!
好神奇。
而越大越遠,明明要取勝的婁金,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腦袋一暈。
被抓住機會的翼火一腳踢飛。
他也不戀戰。
轉身就逃。
而婁金從石頭縫隙爬出來,疑惑的檢查身體。
他剛剛好似感覺,有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被翼火暗算了。
發現身上都是外傷,沒其他內傷,婁金才放鬆下來。
看看四周,翼火已經不在。
想到溫潤現在在給他生孩子,他拋出寶劍,禦劍往洞府飛去。
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溫潤已經生了。
在逗床上的小孩玩的兩個女人,一見婁金回來了。
各自收了笑容。
水笙站起來說道:“既然你回來了,就自己帶孩子吧!
我倆已經接觸了道侶關係,我就不好再住在這裡,我現在就搬走。”
婁金拉住水笙的手臂,哀求道:“水笙,我們已經有孩子了,留下來好嗎?”
他神情破碎,不相信水笙會真的離他而去。
水笙卻隻是輕輕一笑,目光中卻透著從未有過的決絕。
她從前就是太顧及他的感受,一次次妥協,委曲求全的委屈自己。
在他一次次不顧她的意願,對她的處境視若無睹的時候。
她就該明白,他不是良配。
小時候,她就隱約感覺到這世間對女子的枷鎖太多。
在被家族送上雲嵐宗,查出有修煉天賦的時候。
她就和自己說,絕對不要像她母親,還有家族的其他女子一般過活。
她要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所以在雲嵐宗的日子,她從不敢懈怠。
堅信自己的才情和力量可震碎那禁錮女子的重重枷鎖。
她在刀光劍影中磨礪,與男修們爭鋒。
於書香墨韻裡沉澱,一路過關斬將,試圖向世人證明,女子亦能撐起一片蒼穹。
可歲月流轉,無數個獨自修煉日日夜夜。
她也會感到孤獨和寂寞。
她和婁金,是在一場並肩作戰的戰鬥中結識。
兩人修為相當,作戰默契,一來二去,自然而然互相欣賞成了道侶。
剛開始的時候,她沒覺得結侶後,有什麼改變。
真正讓她不適的,是宗門有什麼獎勵他們夫妻的,門中眾人總是會習慣性的婁金去,而不是叫她去。
他們好像下意識的認為,婁金能代表她,能為她做任何決定。
她的光芒隱於他的身後。
仿佛她隻是依附於婁金的存在。
雖然婁金回來後,從不曾私藏,依然還是會把她需要的資源給她。
可這過程,總是給她一種不適的感覺。
明明那些資源,是她憑借自身努力應得的,如今卻像是要仰仗婁金一般。
那種滋味,她很介意。
但又覺得說出來,會傷了道侶之間的感情,她便一直隱忍著。
直到聽多了溫潤單純又直擊要害的言論,她恍然驚覺。
她怎麼把自己過成了自己母親和姐妹的樣子?
那曾是她最討厭的樣子。
她就是看多了世間對女子的涼薄和不公,才在有跳脫凡塵的天賦後,拚命修煉。
想擁有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
想反抗那些強加在女子身上的偏見。
可那偏見,盤根錯節、深植於世俗的土壤,豈是她一個之力可輕易撼動的?
這個世間強加在女人身上的枷鎖是一種集體潛意識。
好比他們說:‘女孩兒就應該溫順聽話。
妻子就應當相夫教子。
母親就應該為幼子、為家庭,付出一起。’
這些都是世人給女性編織的巨大謊言。
在這些枷鎖的馴化下,心智不成熟的女子,往往就會陷入迷茫、自責、焦慮、抑鬱的精神內耗中。
她就是吃夠了世間強加在女人身上的枷鎖的苦。
如今她和婁金解除了道侶關係,他又憑什麼覺得自己還會願意留下來給他養孩子呢?
以後,沒人可以讓她受這委屈。
她掙脫開婁金的手,說道:“婁金,我們實力相當,你說,我憑什麼要為你受這些委屈?
我為求自由踏入修仙之門,卻在與你結侶中迷失自我,這不是我所追求的道。
而你的道,我往後也無意參與。”
他想開口自己辯解幾句,卻又被她的氣勢逼的無言以對。
隻聽她繼續說道:“我們就像兩條相交後的直線,如今已走到岔路口,是時候分道揚鑣,各尋其路了。”
言罷,她抬步要走。
卻在走至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
轉過頭對婁金說道:“雖說溫潤是翼火真君的道侶,但她到底是給你生了個兒子,你哪怕不能一輩子保護她,也該讓她在你這安安穩穩的坐個月子。”
水笙說完,視線看向床上的溫潤說道:“我置了新洞府,就來看你。”
溫潤笑著對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