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現出過敏發紅部分,一塊一塊在白皙的肌膚上顯眼得很。
孟影感受粗糲指腹揉了過去,聽見語調平靜地諷刺,“隻是沒想到你這麼饑渴,連那種貨色都肯”
她當然知道,沈浮安根本不會在意。
著急懷孕,卻一個月沒能見到人,多方打探才拿到行蹤,所以故意約在這邊吃飯。
淡粉唇角掠過暗笑,還好自己沒被完全失掉興趣。
被碾過的地方泛著疼,混合著毫無章法帶起更應激反應,孟影渾身脫力,軟綿綿癱靠在男人胸膛,柔聲解釋。
“隻是公司的合作商,有些事要談,爸爸這幾天身體不好,所以我才來”
沈浮安緊扣著孱弱肩膀,舌尖在鎖骨下方發紅處遊走肆虐,喟歎的同時忽地從鼻間溢出淡薄嗤聲。
他咬了咬過敏的起伏,嗓音隱匿於醇厚低聲間,暗啞著反問,“這麼談的嗎?”
孟影脖頸朝後仰,下意識地把距離靠得更近。
雙手再度攀上男人,唇貼著耳垂求道,“今晚回家再說,好不好?”
沈浮安鬆開半厘,大手撫著後腦,拇指指腹捏過下巴輕笑了聲。
他鼻尖貼著她的,“可是寶貝,我現在就想”
夏夜晚風燥熱,密閉的空間裡,外麵動靜被徹底隔絕,隻有纏繞的呼吸氣溫不斷攀升,灼燒著孟影不安的心。
這男人向來神秘,有時甚至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回,無論如何都得抓住機會,趕緊懷孕。
她緊貼在盈滿霧氣的車窗,外麵像是突然下起暴雨,如注般朝自己傾瀉,虛幻真實模糊不清。
意識昏沉之際也在疑惑,明明下午私人飛機剛落地,甚至剛剛在包房裡也……怎麼還這麼多精力?
車身搖晃過了不知多久,孟影抖著手,撿起散落在地毯的衣物穿上。
右側車窗降落,沈浮安從煙盒裡掏出根來點燃,手支在外麵閉眼小憩。
襯衫西褲被攥出褶皺,側臉如精心雕刻般無儔,俊美的臉龐神色漸漸清明。
照慣例,他從不過夜。
還沒等沈浮安出口趕人,孟影識趣地推門,從車裡走了出去。
庫裡南疾馳甩出加速尾氣,她整理好自己,打算從後巷先到正街打車。
過道殘留昏黃路燈,投下單薄瘦弱身影。
察覺右側不遠處有另一道影子,孟影警惕地停住腳步,手摸上包包朝後看去。
但很奇怪,好像並沒有任何異樣。
她搖頭暗笑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那人明明都被判了無期,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第二天,孟影照常去了孟家公司上班。
中午休息時間沒吃飯,打車去了孟之同在的慈濟醫院。
病房很安靜,隻有呼吸機發出的冰冷嘀嗒聲,提醒著她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逝去。
曾經陽光開朗的籃球少年,生命已然所剩無幾。
此刻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臉頰深深凹陷,眼眶發黑,皮包骨沒有半點生機,隻能靠插輸液管勉強維持體征。
孟影去衛生間接了盆溫水,用帕子擰乾後給他細致地擦臉,小小聲呢喃細語,“都會好的。”
手背抹去眼角滑下淚水,唇角揚起溫暖笑意。
她陪了一陣便去找主治醫生,詢問昨天的檢查結果,腎源如果匹配的話,什麼時候能夠進行移植手術。
但得到的回複卻是,醫院引進的儀器設備突然不明原因地出現故障,正在等廠商聯係國外專家來修。
所以孟之同到底還能活多久,沒人敢妄下定論。
原本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落空,孟影苦笑了下,道謝後守到傍晚才離開醫院。
除去畢業後在孟家公司掛的閒職外,她還是個業內頗有名氣的調香師。
怕被發現,甚至單獨租了間房當工作室,用於製作和擺放成品。
前段時間沈浮安不在,她每天下了班就過去忙,接到的單子越來越多。
小號對話框紅點不停跳著,催促趕緊發貨,晚上弄得差不多,起身要離開之前收到一條匿名短信。
來自境外的亂碼,圖片上寫著,南郊監獄日前發生惡性鬥毆事件,肇事者被連捅數十刀,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
過了兩分鐘,那邊又發來提醒。
【他還有個哥哥,臉上有刀疤,昨天剛刑滿釋放,小心。】
孟影腦中猛地激靈,會所後巷的謎底瞬間解開,原來並不是自己想太多。
當年的噩夢浮現眼前,心跳加速呼吸驟沉,小心翼翼地透過貓眼望了出去。
外麵似乎一切如常,但她不敢掉以輕心,思忖過後決定就留在工作室休息。
等到翌日上午,孟影才屏著呼吸開門快步走向電梯。
邊看著樓層數字邊在心裡默念,手緊了緊身側,眼尾餘光瞥見部分黑影。
站到電梯口等待,還沒摁到往下標識,便被濕毛巾捂住口鼻,巨大力道把她凶橫地往後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