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的。”宋青恕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不知道這一夜溫羽經曆了什麼,他害怕看到她現在這副失神崩潰的樣子,他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心臟已經被攪成了碎片,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肩膀,又不敢用力。
他回來的時候聽到周姨說了。
昨晚上新聞報道安城高速路山體崩塌,泥流淹沒車輛,傷亡數百人,溫羽以為自己也在裡麵。
她以為自己死了。
他震驚於她會為了自己如此傷心,也心疼又懊悔,當時的情況事發突然,他原本下午四點左右驅車往燕城行駛,但是溫羽送給他的那枚領夾被遺落在,他驅車趕回酒店,又去了機電工廠,終於在辦公室找到了那一枚領夾。
因為大暴雨,新工廠建立在遠郊,信號不穩定。
電力係統不穩定。
溫羽的電話,宋青恕沒有接到。
他原本想等到雨勢小一點就走,當時因為暴雨,機電廠內很多工人留在這裡,sy明年初春上新的智能家居3代係統,新品已經蓄勢準備,發布會在一個月之後召開,新品內部實驗數據齊全,他當下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會議是在一個小時後結束。
沒有想到,也就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安城高速路發生山體坍塌。
而他,也因此躲開了。
後半夜,雨勢小了很多,宋青恕才一路驅車趕回來。
他在回來的路上,給溫羽撥電話,她的電量應該是耗儘了,顯示關機,他給周姨回了一通電話報平安,周姨說溫羽好不容易睡著了,渾渾噩噩,狀態很差。
宋青恕早上七點趕過來,男人的身上帶著外麵雨水的涼氣,他的手摸到溫羽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她在發燒。
驚嚇過度,驚懼之中身體的應激反應。
宋青恕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往臥室的方向走,就聽到懷中的女人呢喃沙啞的說了一句。
“你帶我一起走吧。”
女人蒼白無力的閉上眼睛,“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高燒作祟,她原本就哭的昏沉的大腦似乎暫緩了思考,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影子,手指輕輕的碰著對方的輪廓,掌心貼在宋青恕的臉頰。
她根本反應不過來自己在發燒,她隻覺得渾身難受,但是他的臉很涼,她又說了一句,“宋青恕,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嗎?我媽媽會有人照顧的我這就給看護很多很多錢,讓她一直照顧我媽媽”
宋青恕渾身一顫,動作有些僵硬。
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
這一瞬間,宋青恕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對方露出最柔軟脆弱的心臟,他小心翼翼的不敢觸碰,又奢求的想要握住一切。
溫羽撐著手臂,另一隻手捧著對方的臉,湊上去,唇瓣相碾,如果是夢裡,她最後一次見到他,他來跟自己告彆,溫羽不想讓他離開。
她的唇很軟很熱,唇角帶著苦澀乾涸的淚水,宋青恕抱著她放在腿上,兩人吻的難舍難分,他抓住了女人的一隻手,解開自己襯衣的扣子,將她滾燙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胸膛。
你聽聽,我的心臟是不是在跳。
溫羽後知後覺的怔愣了一下,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夢中還是現實。
掌心下男人的心臟有力的震著她的手指。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是麻的。
為什麼不疼。
這是夢嗎?
她鼻塞呼吸不上,唇瓣又被堵住,但是她不想鬆開,反而緊緊的抱著宋青恕的脖頸加深了這個吻,呼吸悶炙,心跳不斷地加速,男人的手指貼著她臉頰撫摸到她後頸,捏住,固定住了她的後腦勺。
“溫羽,我回來了。”
唇瓣分開的時候,兩人呼吸沉重。
額頭相抵。
女人迷蒙的眨了一下眼睛,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宋青恕。”
“我在。”他又堅定的說,“溫羽,我回來了。”
恐懼環繞了她一夜。
溫羽看著麵前的人,感受著他呼吸的時候噴落在自己臉上的唇息,溫熱的,他的心臟跳動是有力的。
這不是夢。
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可是為什麼是麻的。
宋青恕抓住了她的手,“彆掐自己。”
“我的車沒有上高速,我是經過曆城省道,繞路回的燕城。”所以回來的晚了,多了三個小時的路程,可是他不連夜趕回來,他心緒不寧,那17個未接來電,讓宋青恕現在都害怕。
溫羽看著他,紅腫的雙眸終於聚焦。
臥室天光明亮。
她摸著男人深刻的眉骨,漆黑又溫柔的雙眸,高挺的鼻梁,沿著他的臉頰一路下滑,最後重新落在男人的胸前,溫熱的,有力的心跳。
她猛地撲過去,抱住了宋青恕的脖子。
臉頰緊緊的埋在對方的肩膀上。
她低頭咬著。
隔著衣服狠狠的咬著。
哭的很凶。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溫羽大喊著,這一晚上的驚懼幾乎淹沒了她。
情緒幾乎無處宣泄。
女人燒紅了臉頰,淚水打濕睫毛,一邊咬著他肩膀一邊大聲的一遍遍重複的詢問。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女人纖細的手臂緊緊的勒著對方的脖頸,宋青恕麵頰泛紅,有些喘息不上,脖頸青筋泛起。
站起身將她抱起來,對方細長的雙腿盤住他的腰,牙齒在他肩膀上狠狠的磨著。
“對不起,對不起溫羽,昨晚上暴雨,工廠信號有些問題”宋青恕一邊說,掌心撫向她顫抖的脊背,將她按在懷中,他幾乎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疼痛,讓他心疼的隻有她哭的洶湧的雙眸,她眼底赤裸裸的擔心把他淹沒。
他說,“溫羽,是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去尋找那枚領夾,他開車返回酒店,工廠,大雨讓他在工廠停留一個小時。
那麼現在,或許自己,真的會跟她永遠的分開了。
溫羽吻著他的薄唇,急切又熱烈,一晚上的擔憂驚恐此刻儘數化作無限洶湧綿長的深吻,唇齒磕撞出血。
可是她喜歡這種疼痛,這樣的疼痛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越發用力的親吻著對方,手指迫切的撥開男人的襯衣扣子,掌心從男人的腹肌下滑。
兩人衣服散落在地麵上。
身體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唇息紊亂的分開,女人的手指擦去他薄唇上的水痕,她的手指細膩柔軟,手指的主人看著他漆黑的眼睛。“宋青恕,永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她願意跟他一起。
無論是是泥沼,深淵,亦或者光芒萬丈。
永遠都一起。
宋青恕,任何路,我都陪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