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廣文最後讓顧南轉達的話,顧南一定會一字不落的轉達給田廣誌。
其實在顧南的心裡,田廣文最後的這個結果,其實也算是好的了。
畢竟,從他出賣祖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犯了死罪。
比起吃花生米,這樣的一個結果,也算不錯了。
顧南拍了拍周啟山的肩膀,兩人離開了急診室。
雖然任務過程中,交易四人一逃,兩死,一逮捕。
隻留下了一個活口,但是好在成功的攔截了這次的放射性物質。
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至於田廣文的屍體,也要一起帶回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田廣誌從今天入夜開始,就覺得心慌慌的。
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一直在擾亂他的思緒。
“該死!怎麼感覺心一直慌慌的?”田廣誌起來,喝了一大杯涼白開。
還是沒辦法壓抑心裡的這種感覺。
想著,就打算出去走走。
從軍區醫院裡麵出來,就在外麵溜達了一圈。
一種強烈的,呼吸困難的感覺。
田廣誌蹲在地上,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該不會是任務出事了吧?”田廣誌喃喃嘀咕著。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田廣文也參與了此次任務。
隻覺得,這種心慌的感覺,是因為有些擔心周啟山還有顧南。
“不會出事的,那倆狗東西身手和腦子都很好。”田廣誌站起身,深呼吸嘀咕道。
然後想讓自己放鬆下來,隨便活動活動身體。
三更半夜,外麵靜悄悄的,田廣誌溜達了一圈,卻還是感覺心慌。
但是再不睡覺也不行了,隻能回病房睡覺。
他打算明天早上換好藥就去陸老首長那邊看看情況。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津市距離京市這麼近,明天他們也該回來了。
“兄弟呀,可千萬一切順利呀。”田廣誌安慰著自己。
回到病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田廣誌睡著了。
可是,他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是關於自己弟弟的。
睡夢之中,他看到了弟弟滿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
田廣誌不管怎麼跑,都沒有辦法接近田廣文。
明明距離自己不遠,可是就是靠近不了。
田廣誌感覺很難受,非常難受。
呼吸都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
田廣誌掙紮著,想要靠近,可是依舊做不到。
緊張到極致的時候,田廣誌驟然醒了。
田廣誌猛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手上的繃帶,都已經濕透了。
剛好,醫生進來換藥。
醫生看到田廣誌一身大汗,就連手掌和肩膀上麵的繃帶都濕了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
“不至於這麼熱吧?”醫生喃喃一句,然後給田廣誌換藥。
醫生換藥期間,田廣誌一直在複盤昨天晚上的夢。
這邊醫生剛剛換好藥,田廣誌馬上抬屁股就走了。
騎上自行車,直奔軍區,去找陸老首長打聽一下,昨天晚上的任務是否順利達成。
等到了軍區,陸老首長所在的大樓的時候,外麵停著幾輛軍用車輛。
田廣誌直接進入到裡麵,直奔陸老首長辦公室。
二樓,陸老首長辦公室外麵,有士兵把守,田廣誌示意自己要進去。
“您稍等。”門外的士兵敲門,進去詢問一聲。
士兵出來之後,示意田廣誌可以進去了。
田廣誌進去之後,就看到了站在裡麵的兩人。
顧南還有周啟山都好好的站在裡麵。
此時,田廣誌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出來。
帶著一臉笑,走到兩人身邊,一人拍了一下。
“我從昨天晚上入夜開始,就覺得胸口發悶,我還以為你倆出事了呢。”
“弄的老子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的安穩。”
“你倆平安回來,任務做的怎麼樣了?”田廣誌笑嗬嗬的開口對兩人說著。
那邊,陸老首長整個人靠在椅子上麵,手裡拿著一支鋼筆,轉動筆帽,默不作聲。
站著的顧南和周啟山,也是一臉的嚴肅,並沒有同平日裡那樣,和田廣誌嬉笑鬨著玩。
田廣誌感覺到氣氛的壓抑,也收起了臉上嬉笑的模樣。
“是,任務出什麼事了?沒完成嗎?”田廣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詢問著。
三人均沒有說話。
田廣誌感覺到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
這三個人,能這樣,那就代表事情有點嚴重了。
直到田廣誌開始有些擔心,陸老首長才緩緩開口。
“顧南,你把事情和他說一下吧。”陸老首長沉聲開口。
田廣誌聞言,將視線看向顧南這邊。
顧南盯著田廣誌的眼睛,開口了。
“田廣文申請參與昨天的交易任務。”
……
顧南將田廣文參與任務,到被發現,到槍戰。
到去抓捕敵人。
到……受傷,到……死亡。
還有田廣文臨死之前說的話,那一個個詞,全部和田廣誌說了一遍。
“田廣文,死了。”
“田廣文,死了??”
田廣誌聽完顧南的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整個人險些暈倒過去。
好在顧南和周啟山眼疾手快,及時的把他扶住了。
田廣誌不斷的消化著顧南說的那些話。
“死了……”
“沒事,本來也是要死的,這麼死比吃花生米強。”
“沒事的,沒事。”
“沒事……”田廣誌喃喃說著。
語氣倒是平靜,可是那紅了的眼睛,和流下來的兩行眼淚騙不了人。
這一瞬間,田廣誌明白了田廣文為什麼要去參與這次任務。
他從去的時候起,就是想用這次任務來彌補自己。
他想立功,他想用自己的立功來填補自己犯下的錯。
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他立功了,也難逃吃花生米的結局。
可是他願意用這件事,來換自己的前途,未來。
該死阿,他真特娘的該死。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他是覺得他用死亡填上的坑,自己可以毫無顧忌的走在上麵嗎?
兄弟阿,手足兄弟,他以為他這麼做了,自己就可以走在他用屍體填平的路上嗎?
該死!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