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啊,這湖裡沒魚沒魚,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
晨航邁出步子,一邊說一邊對猩紅的小湖中的身影伸出手。
晨宇實在看不下去,按下他的手低嗬著。
“小航!你振作點!”
晨航茫然的抬起頭,看見晨宇露出了笑容。
“哥,你回來也不說一聲,快幫我管管這些老頭老太太啊。”
說著他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
“哥,他們都不聽我的,他們為什麼不聽我啊?”
晨航強忍著淚水,悲傷如苦海一般,無邊無際的想要將他淹沒。
但他不能沉沒在這裡,他是兄長!
深吸了口氣,將那升起淚水憋了回去,晨宇冷聲道。
“晨航!清醒一點!”
“哥,我不懂…”
砰!
沒有言語,晨宇用人類最純粹的拳頭砸在了晨航的臉上。
“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無神的晨航,晨宇深吸口氣嗬斥道:“起來!報仇!”
“…”
見他毫無反應,晨宇領起他的衣領,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雙眼。
“我說!報仇!聽懂了嗎!”
晨航瞳孔中的悲傷緩緩的被臉上的疼痛衝散,視線中那往日昨日的幻覺逐漸消散。
露出了殘酷無情的現實。
砰!
拳頭再一次砸向了晨航,但這一次被一隻手擋了下來。
“報仇!”
砰的一聲,晨宇臉上被晨航回敬了一拳,而他沒有躲避。
將口中的血液吐在了地上,晨宇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
“小航。”
晨航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要將這充斥著仇恨的味道刻在心頭。
“哥,抱歉。”
“沒事就好。”
兩人的目光稍微恢複了平靜,但仔細看依舊能看清楚兩兄弟捏的死死的拳頭,以及從中滲透出的鮮血。
顯然,他們的內心遠不如表麵來的平靜。
“兩位。”
尚武見狀走來,目光落在了晨航身上。
兩人也意識到尚武是什麼意思,但晨航隻是淡淡道:“買了顆藥。”
晨宇也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如今這種情況,報仇已經是他們活著唯一的目標。
教徒的嫌疑已經不重要了。
“好。”
尚武也沒多問,他還是有點人情味的。
“這裡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節哀。”
隨後繼續道:“根據我的推測,這些宛如異獸一般的痕跡,很顯然是創生教的教徒做的。”
“應該是老山廟那次,因為你們暴露了位置,所以有些殘留的教徒對你們展開了報複。”
尚武簡短的說了下自己的猜測,覺得這大概是創生教內部矛盾。
而晨宇晨航都皺起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中有著同樣的懷疑。
因為這其實是有可能的。
十一區創生教的分布不一樣,這裡的教徒大都沒體會過被秦生控製跳舞的經曆。
自身雖然有著教徒的身份,但平日裡依舊是各自做各自的。
而許州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發展教徒的方式也是采取單線聯係,隻有上頭能聯係到下麵。
但十一區的教徒有一個明確的規矩,除非上頭下命令,不然不能采取任何動作。
最上麵是誰?
許州,以及晨宇晨航。
本身隻有許州,但他為了拉攏兩位創生教的前輩,所以讓晨宇晨航也成了十一區的頭子。
也就是說,十一區教徒的行動隻有他們三人點頭才能執行。
掃過養老院的慘狀,若這是教徒做的,命令大概率出自他們三人。
晨宇晨航顯然不可能,那麼是許州?
還是說…教主?
當然,還有一點微弱的可能,就是教徒自作主張。
但無論想到哪一種可能,晨宇晨航眼底的仇恨都沒有絲毫的衰減!
尚武看下門口已經抵達的麵包車,出口提醒:“各位爺爺奶奶就這麼放著也不行,你們看…”
倆兄弟回過神,看向門口陸續走下渾身包裹著隔塵服的人員,也是點點頭。
他們也參與其中,一點點的將殘忍的現實拚接成往日的模樣。
“你不去看看二大爺?”尚武來到沈青邊上詢問。
“算了。”沈青滿臉苦澀:“說實話,我都忘了二大爺長什麼樣子,哭錯了就不好了。”
尚武拍拍他肩膀:“節哀。”
“謝了。”
他們三人先走了,因為現場的情況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處理好的。
回去的車上格外的沉默,眾人都沒有心情閒聊。
“明天見。”
沈青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回去後就通過晨宇晨航的視線觀察著現場,再一次確定這並不是教徒做的。
而尚武兩人回房間,徐瑞玲就抱著自己的膝蓋,怔怔的看著黑屏的電視。
魂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嚇到了?”
尚武溫柔的抱住了他,徐瑞玲也如同一隻小貓一般鑽到了他的懷裡。
兩人都沒說話,尚武的手時不時拍拍她的腦袋,給予無聲的安慰。
“尚哥…”
徐瑞玲低頭掩飾自己的眼神:“那真的是創生教做的?”
“九成。”
“剩下一成呢?”
“你想聽真話假話?”尚武問道。
“真的。”
“我不知道。”尚武如實道:“以我的觀察,如果不是十一區內刷出異獸,或者模仿創生教的邪教,那就是創生教做的。”
“但你也知道,這些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就像是概率一般,沒有絕對,但有百分之九十九。”
徐瑞玲緩緩抬起頭,對上了尚武的目光。
“尚哥,如果以後我也成了教徒,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會有這種可能嗎?”
尚武伸手將她臉上散亂的頭發捋到耳後,輕聲道。
“有,但那時候我絕對會在你身邊。”
“你剛才還說沒有絕對。”
“概率學中不存在絕對,但,愛有。”
……
街道附近,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圍觀群眾中。
“請問一下,這前麵是陽光養老院嗎?”
路人回過頭詢問道:“小夥子你有家人在陽光養老院?”
“沒有,我有事找陽光養老院的院長。”
路人狐疑,不明白這麼個年輕人找養老院的院長乾嘛?
莫非是已經準備退休,提前享受養老生活了?
還是說什麼商務合作?
“小夥子你是?”
“哦,我姓許。”
許格真微笑道:“許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