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兒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底難掩驚恐。
“你去下麵衛生間，那裡就你一個人？”唐琳從床上坐了起來。
最靠門口病床的病人和家屬也坐了起來，顯然對此事都生出了好奇心。
大娘的兒子點了點頭：“當時我沒多想，看到衛生間沒人我心裡還暗自高興了一會兒，等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在過道遇到了一個人。”
“你這個淤青就是那人拍的？”大媽有點沉不住氣。
“我當時急著回來睡覺，怕時間耽擱太久你們睡著了，等我回來又會吵醒你們，所以就沒怎麼注意他。
結果等我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拍了我一下，我再轉頭想問他想乾嘛的時候，卻發現過道上沒人。”
“嘶！”
大媽倒吸了口冷氣，感覺有股涼意從腳底板升起。
渾身一個激靈，哆嗦一下，“我知道你說的那條過道是哪兒？前兩天我從食堂打了飯回來的時候，就繞路往這邊上來的。
當時在那條過道上，我碰到醫院的工作人員推了一個推床往後麵走。
當時沒有多想，今天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天那推床上躺著的人是用白布蓋住的。”
這下子，不說大娘的兒子了，就連大媽和她侄女都臉帶驚恐之色。
而在此時，病房裡的電燈閃了幾下，這在平時還算正常的現象，無疑於成了壓垮幾人心理的最後一道防線。
大家一致認為，大娘兒子今天遇到的是阿飄，因為他擋了路，彆人給了他一掌。
唐琳聽著幾人給這個件事下了定論，與冷卉麵麵相覷。
她們隻不過穿書，怎麼聽起來像是穿越到了靈異世界。
真是見了鬼了。
這個時代不是講究科學，冷卉發現這些土著比她們還信鬼神。
這一夜，有的人心驚肉跳，徹夜難眠。
但這不包括唐琳和冷卉母女，死人在末世她們見多了，末世動亂的時期，她們也手刃過不少想對她們不利的歹徒。
病房裡另兩對病人家屬，聽著最裡麵病床上發出的均勻呼吸，不知該說她們母女心大，還是瞌睡多。
第二天不出意外，大娘的兒子病了。
發燒，一量體溫39度，屬於高燒，但不算太嚴重。
醫生來查房，發現他發燒還感覺奇怪，一個大男人，照顧一晚病人就倒下了。
一問之下，得知昨晚的事，調侃道：“你們還真是自己嚇自己，世上本沒有鬼，是你們心中有鬼吧。”
唐琳和冷卉聽了他的話，鬆了口氣，不是穿越到詭異世界就好。
而醫生注意到她們瞬間放鬆的表情卻誤會了，又安慰了大家一會兒，才帶醫生去了其他病房。
其實醫生的安慰對另幾個人起不了多大作用，因為醫生也解釋不了男人肩膀上的淤青從哪來的。
大娘兒子反反複複燒了三天，才退燒。
退燒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而且，自從那天之後，他不敢仗著自己陽氣足晚上在醫院裡亂竄。
天一黑，他基本不會出病房。
他肩膀的淤青，直到唐琳出院，也隻是顏色淡了一點點，想要徹底清除不知要多長時間。
出院前一天，冷卉回了趟家，讓冷永康第二天騎自行車去醫院接人。
並帶回半籃子清明菜，讓孫小娟明天做頓餃粑為唐琳接風洗塵，去除穢氣。
總之，冷梅出院該有的儀式，唐琳也必須有。
冷永康向廠裡請了半天假，到達醫院的時候大概九點多不到十點。
“都收拾好了沒有？”冷永康一進病房就開口問道。
唐琳指著放在病床上和床頭櫃上的洗臉盆等洗漱用品，“都擺在明麵上了，你沒眼睛看？”
冷卉也氣冷永康沒點眼力勁，“他隻是來接你出院的工具人，有什麼事你直接吩咐他去做。”
能出院是值得高興的事，冷永康被母女倆懟也沒生氣，提起個人物品和病房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母女倆出了病房。
從住院部出來，冷永康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我怎麼覺得你們病房裡的病友舍不得你們離開？”
“她們當然舍不得，我和我媽可是她們驅魔鎮邪的吉祥物。”
她們母女每天晚上睡得無比安心，另兩床的聽了她們平穩的呼吸，也能心安。
可不就是驅魔鎮邪的吉祥物。
冷永康納悶什麼亂七八糟的。
冷卉便把那晚的事說了。
“還有這事？”冷永康驚呆了。
冷卉遭受質疑不高興，“這種事我能騙你？”
冷永康把手上的物品都掛在自行車的兩側，點點頭：“老一輩說的話總有些道理，以前小時候，我奶奶就總是告誡我，晚上外麵有人叫你名字，不能隨便應，七月半路邊的錢不能撿。”
冷卉很好奇為什麼會有這種說法。
冷永康很有耐心的向她解釋，並告誡她以後注意點。
父女倆一路上相處還算和諧。
冷永康騎著自行車，後座上坐著唐琳，前麵的橫杠上坐著冷卉。
妻女一前一後，路上隨意瞥一眼的路人都相信這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隻是這幅還算美好的畫麵，在到了家之後，畫風就突變了。
“冷永康同誌，我讓你準備的柚子葉水呢？”
走到家門口，冷卉發現沒人準備柚子葉水為唐琳去除穢氣，頓時變臉。
冷永康瞅了眼唐琳的臉色，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去廚房看看，水應該在鍋裡。”
屋裡並沒人，裡麵的隔間，冷永康沒時間去瞧，轉身進了逼仄的小廚房，爐子上放了專門熱水的鍋子，隻是鍋裡麵的水並不是所謂的柚葉水。
頂著冷卉的怒火和唐琳的冷眼，冷永康訕訕的笑道：“可能她們忘記了，我現在去樓下摘一些葉子回來？”
冷家的左右鄰居大多上班去了，不用上班的家庭主婦大多去了菜市場或者去樓下某處聚堆一起八卦。
樓上隻有陳書美在生爐子，聽了他們一家的對話，把窗台上她兒子摘回來玩的幾片柚子葉扔進爐子裡。
“唐琳，小卉，如果你們不嫌棄就用我這個爐子跨個火盆，一樣除穢氣。”
冷卉聞著空氣中的柚葉香味，感激的對她點了點頭：“謝謝你陳姨。”
看著陳書美準備搬爐子，唐琳踢了一下冷永康：“眼裡要有活，快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