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茹剛下班回到家,洗乾淨手準備做飯,就聽到門口傳來動靜。
走出廚房就看到她兒子脫掉帶泥的鞋亂扔也不收拾,正想出言說教,這才注意到兒子身後還多了個提籃子的姑娘。
“哎喲,卉卉來啦。”李香茹笑眯眯地迎出來,熱情地招呼她屋裡坐。
“李阿姨,打擾了。”
“欸,不打擾,不打擾,快進屋坐,在外麵忙了一上午口渴了吧,我給你們倒糖水喝。”
冷卉提著籃子進了屋。
李香茹注意到籃子裡的鼠曲草,“喲,這清明菜真嫩。”
“媽,這是我和冷卉花了一上午的時間,辛苦采回來的,你趕緊拿去廚房處理一下,中午我要吃餃粑,臘肉餡和雞蛋餡的。”
李香茹接收到兒子使的眼色,立馬站起身,“行,中午我就露一手,卉卉中午就在阿姨家吃飯啊。”
等李香茹提著籃子去了廚房,冷卉喝了口糖水,盯著江景濤打量。
江景濤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心虛的往後縮了縮身子,“你這麼盯著我乾嘛,是不是今天才發現我很俊?”
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冷卉收回視線,開口道:“今天你騙了我。”
“我騙了你?”江景濤撓了撓頭,“我騙你什麼了?”
冷卉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很篤定的說道:“今天你沒有提前和你媽說好,且你媽也沒有邀請我來你家吃飯。”
江景濤嘬了下牙花子,聰明的女人就這一點不好,不好騙不好忽悠。
“我上午的話都是真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冷卉沒有反駁他,信與不信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誰讓她是真的饞他嘴裡所說的臘肉餡餃粑。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江景濤不想兩人這樣傻坐,起身打開收音機。
果然,冷卉很快就被收音機吸引了注意力,這種最古老的半導體收音機,她還是第一次見,以前隻在書中看過隻言片語。
“你喜歡聽收音機嗎?”江景濤又開始得瑟了,“這是我爸托人從上海那邊帶回來的半導體收音機。”
“你知道收音機分半導體收音機和電子管收音機嗎?兩種收音機前者體積更小,重量輕,節能,最主要的是耐用。兩者相比,半導體的收音機更受大家的歡迎。”
冷卉拿在手裡打量沒多久,又將收音機放回到桌子上,一針見血地說道:“但你沒說,電子管收音機音質更溫潤有特色。”
“”江景濤暗磨著後槽牙。
果然,裝逼遭雷劈。
聰明的女人一點也不可愛。
本想在她麵前抖下威風,表現的自己知識淵博,結果一言難儘。
李香茹坐在院子裡挑選清明菜,心裡好奇死,自己兒子平日裡是如何和女生相處。
這不,一邊乾活一邊豎起耳朵聽屋裡的動靜,聽到裡麵兒子在女生麵前吃癟,嘴角不由的翹了起來。
江玉霖下班回家,一進院子就看到妻子呲牙咧嘴的,便停好自行車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問道:“你在笑什麼?”
李香茹將挑選好的清明菜攏了攏,夠中午她用的了,便白了丈夫一眼:“沒什麼,回來就洗洗手進廚房幫我剁肉餡。”
“剁肉餡?”江玉霖一愣,隨即一邊擼袖子一邊問道:“中午你準備做什麼好吃的?”
“等做好你就知道了。”
冷卉在江家,中午不但吃到了從未吃過清明餃粑,還學會了怎麼包。
她捏的餃粑雖然外形不好看,但至少煮熟後不會裂開。
臨走時,李香茹還用飯盒給她媽媽裝了一份,讓她帶去醫院給唐琳嘗嘗。
“李阿姨是個好人。”
醫院病房裡,冷卉看唐琳吃得很香,不由感歎一句。
沒看到旁邊病床的家屬都咽口水了嗎?
這說明肉餡的清明粑粑在這個時代也是難得的美食。
唐琳忍俊不禁:“一點吃食就把你收買了?”
冷卉嘿嘿一笑,總之,李香茹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願意和她分享珍貴食物的人。
冷卉對她印象不錯。
等唐琳吃了兩個漱了口,冷卉看了眼旁邊床位坐著的男人,問唐琳:“今天怎麼換了個人?大娘回去了?”
這時,旁邊床位的男人轉過頭來,唐琳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回道:“大娘說家裡事多,她要回去照顧家裡,醫院這裡就交給她兒子了。這位是大娘的大兒子。”
冷卉看向男人,點了點頭,病人的丈夫,照顧病人再合適不過。
大娘的大兒子沉默寡言,冷卉也不喜歡和不相熟的人聊太多,唐琳又是病人。
病房裡沒了昨天的其樂融融,一時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環境倒是挺適合病人休養。
晚上冷卉去食堂打了份營養粥,母女倆配著清明餃粑,這一頓吃得非常滿足。
因為病房裡多了個男家屬,吃完晚飯,趁著他去食堂吃飯的空隙,冷卉幫唐琳擦了個身。
自己就去衛生間簡單衝了個澡,等回到病房才八點多。
在醫院沒有娛樂活動,陪床隻有跟著醫院的作息時間作息。
旁邊床位的男人,在大家合衣躺在床上休息了,他才端著臉盆出了病房,應該是去洗漱了。
冷卉睡得迷迷糊糊糊聽到有人進了病房,意識稍清醒了幾分,沒過一會兒,又聽到旁邊床位的夫妻倆在小聲說著什麼。
末世養成的警惕性子,讓她本能的多了份關注,人又清醒了幾分。
昏黃的燈光照亮整個病房,能看清人,卻也不太明亮。
冷卉睜開眼,朝旁邊床位看去,結果入眼是男人赤裸的上身,以及上身肩膀處一個青色的手印。
真是一個清晰的五指手印,就像一個手掌五指張開拍在上麵一般。
冷卉坐了起來,旁邊床位的夫妻倆聽到動靜瞧過來。
冷卉正好和他們驚恐的眼神對上。
“怎麼了這是?”冷卉很好奇,這樣一個手印,得用多大力氣才能拍出這麼清晰的淤青。
冷卉一開口,夫妻似乎找到了宣泄恐懼的出口。
躺在床上的女人先一步開口,“當家的剛才出去洗漱,我們這一層的衛生間有人占用,他就跑到一樓最末尾的衛生間,結果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嗯?”
冷卉一時沒聽明白,大娘兒子肩膀上的淤青明明就是人拍的,怎麼就成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