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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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便隻把胡蘿卜掛在了飛毛腿身上,她這身體還小,這重量她現在拎著還是有點費勁。

她一手牽著郭玉娘,一手拉著飛毛腿的韁繩往家裡走去。

到院裡把飛毛腿栓回庫房外,辛月便把胡蘿卜拿出來,強迫症發作的把胡蘿卜放在它的草料堆邊上,整齊的擺成排,讓胡蘿卜閱兵。

辛月摸著飛毛腿的腦袋跟它說:“這些都是你掙的胡蘿卜,你想吃的時候便吃,但不要一次吃太撐哦。”

其實辛月不是太擔心,看剛剛飛毛腿隻吃了幾根,彆的都交給辛月放起來,就知道它是頭心裡有數的聰明驢。

辛月轉身欲走,誰知飛毛腿卻用腦袋頂著她不讓走,“嗯昂嗯昂”的把她往胡蘿卜堆那邊頂。

辛月試探的詢問一句:“怎麼了飛毛腿?難道你要把胡蘿卜分我一點嗎?”

“嗯昂嗯昂。”飛毛腿撅起驢蹄子扒拉起胡蘿卜,誰知控製不好力道踩碎了兩根,大大的眼睛露出一股子委屈的意味,更加急促的“嗯昂嗯昂”起來。

辛月順著它的意思拿了兩根胡蘿卜,它又衝著郭玉娘也“嗯昂嗯昂”的示意一聲。

“也給我嗎?”郭玉娘頓時開心起來,也從裡麵拿出一根來。

飛毛腿這才滿意了,低頭去把它剛剛踩碎了的胡蘿卜碎塊用舌頭卷起來吃掉。

郭玉娘歡快的舉著胡蘿卜往灶房跑去,難得的大著聲音喊著:“娘親、娘親!”

等辛月跟在後麵到了灶房,就見郭玉娘依偎著辛姑母,正嘰嘰喳喳的炫耀著手上那根飛毛腿贈予她的胡蘿卜。

郭玉娘急切的跟辛姑母求證道:“娘親,飛毛腿肯定把我當好朋友了,才會送胡蘿卜給我,對吧?”

辛姑母臉上止不住的笑,嘴上肯定道:“定然是這樣。”

辛月舉著胡蘿卜問辛姑母道:“姑母,家裡還有白蘿卜嗎?晚食我還想吃昨晚那道蘿卜絲餅,姑母做的太好吃了。”

“還有還有。”辛姑母點頭說道:“你把胡蘿卜放在菜簍子裡便是,晚食還做蘿卜絲餅,有什麼彆的想吃的也儘管跟姑母說。”

辛月點頭,將胡蘿卜放進了菜簍子裡,又想向郭玉娘接過她手中的那根。

誰知郭玉娘猶豫了下把胡蘿卜往懷裡藏了藏說:“表姐,我想留著它,明日我再拿去喂飛毛腿,行嗎?”

“那有什麼不行的。”郭玉娘忐忑小心的樣子看得辛月和辛姑母既忍俊不禁,又有些心疼。

辛姑母讓郭玉娘把胡蘿卜放在一邊,說:“待會娘親給你擦洗乾淨了,你裝在你的小兜子裡。”

“好!”郭玉娘應了一聲,把胡蘿卜放下便跑回房間去行李裡翻找她的布兜子。

後麵果真把乾淨的胡蘿卜小心翼翼的裝進了她的寶貝布兜裡,和她的其他小寶貝們待在一起。

到晚間辛長平下值歸家吃飯時,辛姑母著重介紹了飯桌上那道飛毛腿掙來的炸蘿卜絲餅。

郭玉娘也大著膽子驕傲的挺著胸脯說:“飛毛腿是我的好朋友,它還送給我胡蘿卜!”

引得大家連連讚歎,紛紛稱讚飛毛腿為世上第一聰明的好驢。

辛盛還打趣的說,要把飛毛腿拉活掙胡蘿卜的事跡,寫進他的冬假作業裡,讓書院的同窗們也知道他們家有這樣一頭叫做飛毛腿的絕世好驢。

直把辛月逗得笑個不停,誰知郭玉娘竟然還一本正經的對辛盛說道:“那大表兄一定要寫上郭玉娘和飛毛腿是好朋友。”

惹得幾個大人嘴角壓不住的忍著笑聲,實在怕笑得太大聲了孩子臉皮薄會惱得哭。

“定然,定然。”辛盛小小年紀便心有城府,心中明明快笑翻了,臉上卻還是一副穩重像。

他信誓旦旦的說:“我會寫上玉娘和飛毛腿乃是至交好友。”

郭玉娘又問什麼叫至交好友,聽到辛盛解釋說是最好的朋友,她滿意的直點頭,“是的是的,飛毛腿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巷子裡的辛家有一頭毛驢,溫馴親人,隻用一根胡蘿卜就可以帶著小孩在巷子裡跑圈的事在青鬆巷傳開了。

之後又有很多當時不在家的小孩,紛紛帶著一根胡蘿卜來辛家敲門騎驢。

甚至有些沒騎儘興的孩子,每每趁著家中來了帶著孩子的親戚,便會鼓動親戚家的小孩騎驢,把飛毛腿形容得舉世無雙的聰明可愛。

又趁機從爹娘那裡要出一堆胡蘿卜,帶著親戚家的兄弟姐妹去騎驢。

每天都有十多根胡蘿卜的進賬,給飛毛腿很是吃了個儘興。

從老家特意帶來喂它的草料都沒怎麼消耗下去,它還每日都給辛月和郭玉娘提成,惹得辛姑母都笑稱以後家裡都不用買胡蘿卜了。

大概是因為冬天的太陽落得太早,白天很短夜晚很長,冬季的時間比起其他季節過得總覺得要快許多。

一晃十來天過去了,這就到過年了。

這半月辛盛每日都心無旁騖的在屋裡抄書,除了吃飯時都很少出他的屋子。

隻有晚飯後才會陪著辛月她們一塊兒玩,教她們數數,給她們講些寓言故事或是遊記之類的。

辛盛在書院求學,有很多同窗是附近縣裡大族的子弟,平時和他們閒聊,他知道了大戶人家的女子也是要念書識字的。

隻是因為縣城沒有女子的書院,便都是各自請了先生在家中學習。

他們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但既然那些大戶人家都讓家中女兒念書識字,就說明這是好事。

他們家雖然請不起先生單獨教導妹妹,但辛盛覺得自己在家時也能充當妹妹的先生,便一直想讓妹妹跟著他也念些書。

以往原身對此不感興趣,辛月卻是想學的,她並不想做個無才便是德的女子,更不想在古代做個睜眼瞎。

本來這時代女子的娛樂活動就很少,若是識字以後還能看些話本。

於是跟辛盛說好了,等他抄完書便開始跟著他學認字。

今年因為宋氏大著肚子快臨盆不能顛簸,他們一家和辛姑母、郭玉娘便都在縣城的小院裡吃年夜飯過除夕。

明日初一也隻有辛長平和辛盛兩人,一大早便得要架著驢車往老家趕。

老家族裡初一中午要開祠堂祭祀祖先,辛長平和辛盛他倆作為這一房的長子長孫必須得到場。

尤其是辛長平,作為族裡唯一的秀才公,還得負責把族裡去年添的丁口記上族譜,等祭祀結束後吃過飯才能再駕驢車趕回縣城。

宋氏的肚子如今說不好哪天就會發動,辛長平便不敢在老家過夜。

宋氏這一胎養得十分艱難,他害怕萬一他不在的時候宋氏要生,還好青鬆巷便住著一個接生婆。

辛長平早早就付了銀錢給接生婆,同她說好了這些時日她都不會出門,一旦宋氏有要生的預兆便上門去喊她。

前些時日胡大娘日日過來,幫著辛姑母把過年的食物都整治齊全了,現如今灶房裡擺得滿滿當當的各式陶罐碗碟,裡麵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好吃的。

有煉豬油炸出的豬油渣,剛炸出來時大家已經沾著糖分著吃了好些,剩下的這大半罐子是留作除夕晚間包豬油渣餃子用的。

一排平時吃麵用的大海碗裡都裝滿了各式炸丸子,有豬肉的、羊肉的、魚肉的、蘿卜的。

一口大陶罐子裡全是濃鬱的鹵湯,裡麵浸泡著好些雞鴨肚子裡掏出來的肝腎心,還有辛姑母特意跟菜市上的殺豬匠讓留著的兩副豬大腸。

辛姑母還炸了一條整魚,鹵了一隻豬頭,吃年飯的時候要用來供奉祖先,初一便能撤下來自己吃了。

除夕的年夜飯十分的豐盛,辛姑母果然做得了一罐子醪糟酒釀,倒出了些甜甜的米酒分給孩子們喝。

還另用醪糟煮了一鍋香甜的酒釀小丸子,上麵還撒了澄黃的桂花蜜糖,香氣撲鼻。

辛盛帶著辛月和郭玉娘給辛長平、宋氏、辛姑母敬酒拜年,每個人都得了一把新銅錢壓歲。

因著宋氏肚子大了精力不濟,再加上父子倆明日天不亮就得趕路回老家,辛長平便說今年就不守歲了,他們早早吃了餃子便各自回屋休息。

這個除夕雖然比往年在老家吃年飯時要少了很多人,但依然很歡樂,隻是不知為何辛月瞧見宋氏臉上偶爾有些憂慮。

辛月以為宋氏是不是臨產害怕了,還想著要找機會安慰安慰她的情緒,卻不知道晚間宋氏和辛長平在臥房裡談論的事情才是宋氏憂慮的源頭。

辛長平小心的扶著妻子坐到床榻上,自己去打了水擰了毛巾幫妻子擦洗一番,再用盆裡的水給自己也擦洗一遍。

本準備熄燈睡覺,卻聽到宋氏說:“夫君,家中是不是沒甚餘錢了?”

給辛月買了藥後家中便隻剩三兩多銀子,這些時日采買過年的酒食、走親訪友的禮品花去了一兩半。

因要接生婆過年這些時日也不能出門,除了本來的二錢銀子外又另多給了一錢的辛苦錢。

明日辛長平回老家,還要給父親一兩銀子的養老錢,家中的銀錢便隻剩了不到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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