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薇也確實存了這個心思。
想到秦姝玉比在家時還紅潤嬌豔的臉蛋,想到今天所受到的這些屈辱,她就對秦姝玉恨得牙癢癢的。
但她自己懷了孕,勢單力薄,撕不過秦姝玉,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力,而這再也沒比秦家人更合適的了。
不過今天不行,一是何彬丟了大臉,又挨了打,身體和精神遭受了雙重的打擊,心情很低落,她得哄哄他。
二是何家今天吃肉,午飯很豐盛,她要是這時候跑回秦家了,錢淑雲鐵定連個肉渣都不會給她留。
以前秦雪薇是不稀罕這一頓肉的。
但不知是最近一個多星期都沒吃過肉了,還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特彆饞肉,一想到能吃肉嘴裡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所以她連忙跟上了何彬:“阿彬,阿彬等等我……”
何彬停下腳步,等她上來,看著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沒事吧?”
“沒事,就是比以前更容易累。”秦雪薇輕輕撫摸了一下肚子。
何彬點了點頭:“走吧,回去了,不然一會兒太陽更熱。”
兩人悶不吭聲地又倒了兩趟車,總算是在中午趕回了何家。
何家的大門半敞著,噴香的紅燒肉味從裡鑽出來,偶爾還伴隨著一兩句歡聲笑語。
何彬這才想起三姑和琳琳來了,準備跟陸越相親。
但因為看到秦姝玉太過震驚,他完全忘了這事。
現在怎麼跟三姑和琳琳交代?
就在何彬躊躇不敢進門時嗎,坐在屋裡的何三姑已經發現了他,往外探頭看了他一眼:“阿彬回來啦,怎麼不進來杵在門口乾什麼?”
何彬隻得訥訥上前:“三姑。”
“這就是你新媳婦吧?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她就是那天新娘子的姐姐,你還真跟她搞在了一起?”何三姑是個嘴上沒把門的。
這話一出,弄得何家人跟秦雪薇都很尷尬。
在廚房做飯的錢淑雲提著鏟子出來狠狠瞪了秦雪薇一眼,也沒為她遮掩的意思:“彆提了,非要纏著阿彬不放,生米都煮成了熟飯我也隻能認了。不過彩禮是一分也沒有,也不用辦酒。”
“那也還行,不花錢就把媳婦娶了。”何三姑美滋滋地說,一點都沒避著秦雪薇的意思。
秦雪薇饒是再能忍,這會兒也有些繃不住,臉色陰沉難看。
錢淑雲裝作沒看見,往他們後麵瞅了一眼,不悅地說:“你表哥呢?還有,阿彬,你臉上這傷誰打的……”
何彬下意識捂住腫得老高的臉,支支吾吾:“那個,那個,表哥不在,沒找到人,可能是走了,我這是不小心摔的……”
“你當媽是傻子啊,摔能摔出五根手指印?”錢淑雲惱火地瞪了秦雪薇一眼,“你是不是又在替她遮掩?這可真是個喪門星,跟她沾上就沒什麼好事……”
她越罵越難聽,秦雪薇忍無可忍,直接暴走:“那是你的好外甥打的!他跟秦姝玉結婚了,還辦了酒,都沒通知你這當小姨的一聲,你不但當媽當得失敗,當姨也一樣!”
“閉嘴,反了天了,敢跟長輩頂嘴。”錢淑雲氣得暴跳如雷,抬手就要打她。
何彬連忙擋在她麵前:“媽,你不要把對陸越的火氣發到雪薇身上。”
還在吃南瓜子的何三姑聞言不乾了,將瓜子一丟,拉著旁邊的女兒站了起來:“什麼?他結婚了你們還讓我家琳琳跟他相親,你們什麼意思?”
錢淑雲連忙安撫她:“三姐,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們這不是不知道嗎?要知道哪能委屈琳琳啊!”
何三姑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今天琳琳請假沒去學校的理由就是要跟一個軍官相親,你這讓我們琳琳以後怎麼做人。我說弟妹,你這事也辦得太差勁了吧,連你外甥結沒結婚都不知道就拉郎配,這不是坑人嗎?”
錢淑雲也覺得很委屈:“上次見麵他還沒對象呢。這事是我不對,我給你和琳琳賠禮道歉,回頭咱們出去就說琳琳沒看上陸越。”
“沒看上?臉可真大。人家陸越結婚,三轉一響全置辦得整整齊齊的,床也換了,喝剩的酒都是茅台,你們倒是想貼上去呢,可惜人家看不上。”秦雪薇在一旁嘲諷道。
何彬沒想到秦雪薇會突然吭聲,連忙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秦雪薇卻不在乎。
她本來就不是特彆能忍的性子,在何家伏低做小這幾天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可錢淑雲絲毫沒收斂的意思,還越來越過分,甚至今天當著親戚的麵嘲笑她倒貼,甚至以一分錢都沒花白撿了她這麼個媳婦兒為榮。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再忍辱負重,錢淑雲也不會拿她當回事,反正結婚證已經扯了,她何必再忍。
錢淑雲也沒料到秦雪薇會拆台,讓她在親戚麵前下不來台。
她氣得胸口痛,指著大門的方向:“滾,滾,我們何家要不起你這樣頂撞長輩,目無尊長的媳婦,給我滾,離婚,阿彬,你看見了的,這婚必須離,趕緊的!”
“離婚?”秦雪薇摸著肚子,“死老太婆,你要敢逼著阿彬跟我離婚,那我就去公安局告他強暴我。你不讓我好日子過,那這日子咱們乾脆彆過了!”
錢淑雲憤怒地指著她:“你……你一個女同誌,還要不要臉……”
“你說呢?”秦雪薇推開她的手,“我懷孕了,阿彬的,你要想害死你的親孫子,你就儘管對我動手。”
錢淑雲又喜又怒,捶打著胸口:“我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阿彬,你看看,你媳婦像話嗎?對長輩一點尊敬都沒有……”
何彬垂著頭不吭聲。
錢淑雲的聲音越來越小,心涼了半截,她以前總罵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白養了,沒想到還真是,關鍵時刻半點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