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秦姝玉搬空了秦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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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越還沒走到平河街就看到了秦姝玉。

她小小的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個碩大的蛇皮袋,腰上的挎包也塞得鼓鼓囊囊的。

可能是蛇皮袋裡的東西太重了。

沒走一會兒,她就停了下來,將蛇皮袋放在路邊的石頭上喘了幾口氣,接著換了一個肩膀。

隻是她剛把蛇皮袋往上扛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後麵使勁兒地拽袋子。

秦姝玉立馬回頭,看到陸越騎在自行車上,單腳著地,一隻手搭在車龍頭上,另一隻手抓住蛇皮袋,笑看著她。

秦姝玉又驚訝又高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陸越你回來了,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陸越跳下自行車,單手拎起蛇皮袋放在自行車的橫梁上,“上哪兒弄的,還有點沉!”

秦姝玉有點不好意思:“我冬天的衣服、鞋子,還有鞋墊、梳子、牙刷、毛巾、碗筷,還有大米、掛麵、油罐……”

說到後麵,秦姝玉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沒把秦家搬空,但秦家她但凡是她能用的東西她幾乎都帶走了,要不是劉惠芬房間的櫃子上了鎖,她也要翻一遍,找找她的錢和好東西藏哪兒去了。

以前怕被同住一屋的秦雪薇發現,所以穿的衣服秦姝玉一件都沒拿走。

今天從何家出來,看時間還早,秦家人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於是秦姝玉趕緊折回秦家,把自己的衣服日用品全打包進了蛇皮袋準備帶走。

她個人的物品加起來隻裝了半袋,見還有不少空間,秦姝玉便想到了米缸裡剩下的十幾斤大米、兩斤多掛麵。

這些她也有份啊。

汪萍頂了她媽的工作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給她,還把秦建新掙的那份錢一起拿走了,平時有什麼好吃的也全是秦衛兵的。

她多少得找補點回來。

於是秦姝玉又去廚房掃蕩了一圈,把吃的和自己常用的碗筷一起裝進了 蛇皮袋裡。

隻是這樣掃蕩了,陸越會不會覺得她太小氣了,什麼都拿。

所以說到後麵,秦姝玉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來。

看著她像小鬆鼠過冬一樣什麼都往自己家裡扒拉又難為情的樣子,陸越不禁笑了:“搬完了嗎?要是沒搬完,我明天陪你回去搬。”

秦姝玉的臉一下子燒紅,趕緊搖頭:“不,不用了,搬完了,沒了。”

她要再回去,劉惠芬肯定拿著掃帚追著她攆。

秦姝玉可不想回去找這個不自在。

為免陸越繼續提這茬,她連忙轉開話題:“那個,後麵他們怎麼解決的?”

夏振看秦姝玉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陸越不是很願意提這人,就一筆帶過:“夏振那群跟班來了,將何家給砸了。後來在公安同誌過來,他們雙方和解了。”

這也能算了?

敢情何彬的軟弱、婆婆媽媽、優柔寡斷是遺傳啊!

在心裡鄙夷了一番何家人,秦姝玉不忘給他們上眼藥:“你這親戚一家脾氣還真是夠好的啊。得虧你沒幫忙,不然人家最後跟夏振握手言和了,你反倒裡外不是人。”

生怕陸越再提起這個,秦姝玉又問:“那個,我走了後來怎麼樣了?”

夏振看秦姝玉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陸越不是很願意提這個人,就一筆帶過:“夏振的那群跟班來了,將何家給砸了,警察來了之後,雙方和解了。”

這也能和解?

秦姝玉算是明白何彬的軟弱、猶豫不決、婆婆媽媽是來自哪裡了。

她嘟囔道:“你那個親戚脾氣還真好啊。得虧你沒幫忙,不然最後人家握手言和,你反倒裡外不是人。”

秦姝玉也有她的小心思。

她跟何家是不死不休的仇人,此生絕無和解的可能,隻要有機會,秦姝玉絕對會對何家人落井下石。

如果陸越要認這門親戚,那他們倆隻能完了。

陸越何其精明的一個人,雖然秦姝玉說得隱晦,但他還是聽出來了一些:“不是脾氣好,是欺軟怕硬。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想說的?”

秦姝玉偷偷瞟了他一眼:“也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今天幫理不幫親!”

這聲謝謝,秦姝玉是發自內心的。

陸越看到夏振拿出相片那一刻,就知道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如果當時他戳穿了自己,那秦何兩家必然先聯合起來對付她,甚至連夏振都有可能會因為被利用而不爽,掉頭對付她。

那她這些計劃全完了。

可陸越一句話都沒提,反而還幫著她打掩護。

陸越拍了拍自行車後座:“上來。糾正一下,我今天是幫理又幫親!”

幫理又幫親?

豈不是說她比錢淑雲他們更親?

她在陸越的心裡比錢淑雲他們加起來還重要。

秦姝玉心裡有些甜滋滋的。

她也不試探了,索性直接問道:“陸越,我跟何彬雖然是相親訂婚,之前沒見過幾次,可到底是差點結婚了,你們不少親戚朋友也都知道。以後見麵肯定會很尷尬,你要是很介意,我們以後就還是隻做朋友吧。”

“無論如何,我都非常感謝你。”

陸越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提上了自行車:“走了,胡思亂想什麼呢?要不是那天在街上碰巧遇到何章,他邀請,何彬結婚我都不會去。”

秦姝玉猝不及防被他抓上了車子,差點摔倒,連忙抓住他的衣服,仰起頭看著他寬闊結實的背部:“那我們以後不跟他們家來往了?”

“不來往了。”陸越毫不猶豫地說。

怕秦姝玉有顧慮,在回去的路上他還向秦姝玉透了個底。

錢淑雲跟陸越的媽媽錢蘭香是親姐妹,她們還有一個弟弟。

50年,錢蘭香懷上陸越那會兒,老家發大洪水,淹沒了好幾個市。她們全家跟著老鄉們逃難離開了家鄉,舅舅和外婆在逃難途中不幸生病離世,最後隻有姐妹倆順利抵達了寧安。

寧安當時正在搞建設,投建了好幾個廠,正需要工人就在這批逃難的群眾中招聘了一批。

錢蘭香是孕婦,受到優待,被安排進了糖果廠。

錢淑雲要差一些,去了火柴廠,後來經人介紹嫁給了何章,幾番鑽營進了街道,算是慢慢混出了點名堂。

但錢淑雲的野心遠不止此,她還想往上爬,可又沒資源也沒特彆強的能力,就將主意打到了守寡的親姐姐身上。

她開始致力於給錢蘭香介紹對象,而且都是那種大錢蘭香一二十歲,家裡帶了好幾個孩子的鰥夫或是離異男,甚至還勸錢蘭香將陸越送人,這樣更好找對象。

錢蘭香氣得要死,直接將她打了出去。

這樣的事情多了,姐妹倆的關係也越來越差,一個嫌姐姐死板不知變通,放著更好的日子不過,另一個嫌妹妹勢利、俗氣、汲汲營營。

姐妹倆因這事鬨得很不愉快,來往逐漸少了,隻逢年過節聚一下。

1967年,錢蘭香生病,用的藥有幾種是進口的需要自費,價格昂貴,很快就花光了他們家為數不多的積蓄。

正在念高一的陸越隻得找上錢淑雲借錢。

錢淑雲非但沒借錢,還把陸越數落了一頓,說什麼都是陸越拖累了錢蘭香,要不是他,錢蘭香早嫁了有錢人,也不會為了醫藥費發愁。

甚至,第二天她跑去醫院看望錢蘭香,沒說幾句也全是埋怨,埋怨這個姐姐不知好歹,如今後悔也晚了之類的。

她說了一通,暢快了,丟下五十塊錢就走了。

留下錢蘭香在醫院裡氣得大哭,說什麼都不肯用她的這五十塊,讓陸越當天就還回去。

此後,姐妹倆再也沒了往來。

錢蘭香去世後,陸越都沒通知錢淑雲。

錢淑雲從彆人那聽到消息跑過來吊唁錢蘭香,又指著陸越罵了一通,說他不懂禮數,拖累了他媽等等。

陸越聲音有些低啞:“我媽臨終前讓我不要記恨她。以後就當個遠親,想來往就來往,不想就算了。”

所以當兵十年,回家過四次,陸越一次都沒主動去看過錢淑雲。

倒是錢淑雲聽彆的親友說他回來了,會主動跑過來找他,請他去家裡吃飯,而且一次比一次熱情。

秦姝玉這下徹底放心了。

就錢淑雲乾的這些事,陸越對她頂多也就個麵子情,經過今天這事,估計麵子情也要沒了。

她輕輕環住陸越的腰,頭貼到他的背上,輕聲說:“過去的事咱不想了……怎麼啦?”

突然陸越猛地刹車停下。

陸越沒回答她,而是衝拐角處喊道:“外婆,舅婆,你們出來買什麼?”

完了,第一次跟陸越貼貼就被外婆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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