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陸越拿著熱毛巾問秦姝玉。
秦姝玉有點不好意思,接過毛巾:“我自己來就行了。”
她用熱毛巾敷了一會兒,眼睛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就是嗓子還有點啞。
陸越將毛巾擰乾晾了起來,輕輕揉了揉秦姝玉的頭:“累了吧,你在這裡睡會兒,我去買點吃的回來,順便將結婚報告打了。”
“這……方便嗎?”秦姝玉現在這樣子也不敢回外婆那兒。
不然要是被外婆知道秦建新跟汪萍在她媽生病的時候就勾搭上了,很可能還有個兒子,外婆非得氣死不可。
陸越輕笑:“過幾天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安心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家?
秦姝玉心念一動,仰頭看著陸越:“謝謝。”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陸越把鑰匙留給了秦姝玉。
他走後,秦姝玉將門關上,貼在門上看著眼前的小屋。
這是一居室,十幾個平方,中間拉了一塊簾子,將屋子一分為二,裡麵是睡覺的地方,外麵是吃飯活動的區域。
屋的陳設很簡單,家具的漆都掉光了,但收拾得很整潔。
秦姝玉掀開簾子,靠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135米的木床,床上的薄被疊得四四方方的,跟個豆腐塊一樣。
秦姝玉脫了鞋子爬到床上,便聞到一股乾淨清爽的皂香味,濃得讓人無法忽視,就跟陸越這個人一樣。
秦姝玉今天是故意在路口等陸越的。
哭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想博取陸越的憐惜也是真的。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18歲的單純小姑娘了。
昨晚,秦姝玉想了一夜,她迫切地想離開那個惡心的家,擺脫他們,而嫁人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就像劉惠芬掛在嘴邊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結了婚她就是彆人家的人了,秦建新、劉惠芬都彆想拿大家長的身份來壓她了。
而且陸越家就他一個人,嫁過來不會有婆媳矛盾,妯娌矛盾,也不會有何芳芳那樣好賴不分的小姑子。
她完全可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這結婚比沒結婚還自在舒坦,而且像夏振之流也不敢再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她了。
從這點來看,陸越的的確確是個極好的結婚對象。
雖然這門婚事很倉促,而且有不少功利的因素,但秦姝玉也是真心想與陸越好好過日子。
所以她不介意有時候耍些小手段增進兩人的感情。
目前看來還挺有效果的。
她今天這一哭,陸越手足無措的,哪還有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冷厲和公事公辦。
秦姝玉很滿意,和衣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濃鬱的皂香味竄進鼻間,就像是陸越寬厚的臂膀,溫暖又安心。
秦姝玉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陸越出了家門並沒有去郵局,而是借了一輛自行車直奔江甸區,找到在百貨大樓保衛科上班的一個老戰友魯明。
魯明將他領進保衛科,笑嗬嗬地說:“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要給楊舅婆買點營養品嗎?”
陸越掏出煙盒遞了一根給他,抬了抬下巴:“幫我個忙。”
魯明接過煙吸了一口:“什麼事?”
“我記得你家是住在白水街那邊吧?”陸越問道。
魯明點頭:“沒錯,怎麼啦?”
“你幫我打聽打聽,你們那邊有戶姓秦的人家,家裡的男人在鋸木廠上班,他們家昨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陸越道明目的。
秦姝玉不願說,他不勉強。
但誰欺負了她,這筆賬得算,哪怕這是她娘家人。
魯明有些詫異:“怎麼想起打聽這個,急嗎?”
“越快越好,謝了。”陸越拍了拍魯明的肩。
魯明笑道:“沒問題,今天下班回去我就給你打聽清楚。”
“對了,再幫我拿點老年人補身體的營養品,一樣兩份。”陸越掏錢給他。
有些東西有限額,不好多買。
魯明是百貨大樓的內部職工,他們內部能優先拿到一些好東西。
十分鐘後,魯明提了兩罐麥乳精、兩瓶水果罐頭、兩包紅棗、一袋核桃、兩瓶蜂蜜:“你來得巧,跟我相熟的一個司機昨天回來,在路上弄了不少好東西,這麼多夠嗎?”
“夠了。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請你喝酒。”陸越惦記著秦姝玉一個人在家,將東西掛在自行車車把手上急匆匆地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