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嬴政立刻派人開壇，卻被秦牧打斷。
“不必開壇，貧道原地打坐即可。”
“此為道門咒術之首，淨心神咒。”
說完，秦牧直接席地而坐，閉目凝神，氣道自開，無名之風掠過。
絲絲密密的念咒之聲，迅速縈繞……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秦牧念足了九九八十一次之後，嬴政已然銘記於心。
秦牧睜眼起身之後，鄭重其事的囑咐道：“陛下每日早晚經課的《老子道德經》和《度人經》之前，將這淨心神咒誦讀幾遍，便可將心入於心靜之重，並且有保魂護魄之用。”
“善！國師念完此咒之後，朕的確感覺心中裡清明多了……多謝國師。”
“陛下不必言謝。修道之路修遠漫長，初次授籙之後，需要三年後可申請升授，而升授之後，則需要八年，才能申請加授，加授之後，更是要達十二年，可申請加升。”
“當然，並不是絕對的，陛下主要還是要積累功德，才可早日晉升。”
嬴政聽了並無什麼反應。
畢竟獲得長生之後，大秦國運昌盛，多少年升授都可以。
“安心修行，日後貧道會把八大咒全部交給陛下，適時以用，方是得道。”
“善。”
嬴政的心情輕鬆了許多，就跟秦牧談起了渭水泛濫之事。
“渭水突然泛濫，朕心深優，渭水河神已封，不知現今情況如何。”
“陛下，恕貧道直言，渭水河神已封，並且成長頗大，此番渭水泛濫，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如果不是渭水河神擅自應了某些不明祈願，那就是遇見了一些比那河靈更加厲害的東西。”
嬴政詫異疑惑：“更加厲害的東西？！”
秦牧點頭：“尚未封仙之前，那河靈便能入夢傳訊，此間渭水泛濫，事出嚴重，河靈憑何至今毫無動靜？”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收了控製，無法入夢給您傳達消息。”
嬴政豁然開朗了思路：“竟是如此？！國師是否要即刻待人前往渭水？”
“是的。無需帶人，貧道和扶蘇去即可。”
大娃是時候出去曆練曆練了。
秦牧是這麼想的。
就算之前扶蘇在流放期間在外呆了挺長時間，人也滄桑了，但畢竟在道術方麵。
跟個小白差不多。
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萬一會遇到什麼危險，提前種生基，或者多帶點平安符就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了。
嬴政的心裡也是讚同的。
畢竟兒子不多了……
“那就帶著扶蘇一起去吧，國師手裡有影密衛的令牌，隨時調遣即可。”
秦牧手裡的確是有影密衛的令牌，很久之前章邯給的。
但是有段時間沒用了。
“多謝陛下關照。”
……
渭水河畔，泱泱大水，房屋俱沒於水下，僅露出塔尖。
秦牧和扶蘇，站在某座無名的山頭之上，俯瞰渭水泛濫成災。
扶蘇看著水麵漂浮著零零散散的屍體，房屋殘骸，心中不平，也不忍在看。
“老師，渭水河神已受封多日，為何還會出此天災？”
“不一定是天災。”
秦牧看著河水之中隱約潛過一些不明的陰影，水麵晦氣籠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天然水災。
“不是天災，那……是人禍？”
扶蘇很是疑惑，但看著秦牧目光凝重的盯著水麵，心裡暗暗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老師從未有過這般嚴肅的眼神。
緊接著，隻聽見秦牧朝著水麵高聲呼喚。
“渭水河神，速速現形。”
“渭水河神，速速現形。”
“渭水河神，速速現形。”
一連高呼了三聲，平靜的水麵都沒有起到一絲波瀾。
“難道是渭水河神出了事？”
扶蘇也慢慢的發現了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否也。”
秦牧從懷裡掏出一堆平安符遞給扶蘇。
“這水裡有異樣，你應該看得出來，那些浮屍上麵都籠罩著黑色的瘴氣，甚是詭異。”
“你把這些拿好，胸口處和腰上多放一些，剩下的放在脖頸之後，用衣服彆好，注意不要碰水。”
扶蘇手裡捧著一堆黃黃的平安符，有點迷惑：“不碰水？”
那站在這個距離河水極儘的地方豈不是很危險？
撤退的遠一點嗎？
豈不是失了大丈夫氣概？
瘴氣……他似乎真的隱隱看到了一些。
難道真的是熟讀的那些道家經文起了作用？
但是不管這水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這個時候就堅決不能退縮。
就在這時，遠處的水麵之下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這聲音好似嬰兒的啼哭，又好似婦人的叱罵……
扶蘇聽見這個聲音，一顆心都提了起來，語氣激動：“老師，有嬰兒的哭聲！水上有活著的孩子！”
秦牧卻紋絲不動。
“你在仔細聽聽，是嬰兒的哭聲嗎？這麼大的聲音，什麼樣的嬰兒能哭得出來？”
扶蘇聞言，再豎起耳朵想要仔細去聽了一下，但水麵恢複了平靜。
沒有聲音了。
“彆著急，它已經要靠近了。”
“它？”
扶蘇的心情更加緊張了起來。
素來河靈之說已經叫人匪夷所思。
如今出現了一個……不知道為何物的“它”。
“哇——”
又是一聲，尖銳的聲音比剛剛的還要大，可想而知，距離更近。
秦牧能夠感覺到扶蘇緊張了。
“不用緊張，它出了水，應該就沒有什麼威脅性，你注意不要碰水就行。”
秦牧叮囑了一句，就從袖中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
“這東西名為化蛇，其音如叱呼，其貌如人麵，而其身如豺，背有鳥翼，而作蛇行。”
“竟是此物……”
扶蘇已然想起了這個東西。
“是曾在魏國大梁城附近河水中出現過的，大梁周邊的百姓就聽見了此物的聲音，導致黃河泛濫，百餘村莊被水淹沒……”
“沒錯，這家夥長本事了，渭水河神都敵不過他。”
說著，秦牧左右和右手配合結印。
口中喃喃的默念起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