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當上了農機站站長,最高興的就是何玉花。
她早早地來到辦公室,把原來杜鑫的那個辦公室認真給打掃一下,又把資料等物品給整理好,然後,等待著新的站長的到來。
這個站長,對於馮月來說意義不大,他不想當官,現在他做大的心願是儘快的破案找到被騙去的錢財,哪有心情去乾這個。真是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
今天早上,他來到農機站,何玉花剛看到,就稱呼馮站長,弄得馮月摸摸頭不好意思起來。
“馮站長,以後跟著你混了,要多照看些啊。”何玉花泯然的一笑,有幾分嫵媚,甚是動人。馮月趕緊轉過臉。
何玉花給他留的印象不錯,為人誠實大方,不搬弄是非,做事認認真真的。
“辦公室給你打掃好了,以後,你領導不用跟我們一起辦公了。”何玉花對馮月指了指原來杜鑫的辦公室。
“還真拿我當領導了,我們都一樣的,以後活大家共同乾。”馮月靦腆地說。
連續幾天,馮月適應崗位,也沒有大事,何玉花對工作熟悉,做事也穩當,馮月基本上交給她去做。何玉花也樂意,借此機會能有跟馮月多接觸的機會。
就這樣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期間,郝玉梅打了一個電話,問一下馮月情況,也就沒有了下文,看來,夫妻患難與共很困難啊。馮月想等到發工資了,買點東西去看看兒子。
可是,馮月聽到其他同事工資都到賬了,他的工資卻沒有。他與財政所聯係,才知道,他的工資被銀行扣押了。
“這怎麼辦,本來上班解決生活問題的,哪裡想到,工資給扣了,那還是解決不了目前的困難。”馮月感歎的說。
可是眼前的困境,他不得不慎重地考慮。
這工資對於銀行貸款來說杯水車薪,銀行貸款快到期了,還是要催的,還有利息要付,他上哪找這部分款項呢?
“對了,那個農機補貼呢,早該來了,是不是給我壓下去了。上次把我打發走了,現在要找。”馮月心裡想著,接著就乾。
他回家從床下的保險箱裡找出一個資料袋,從裡麵拿出一張收款收據,上寫應付馮月農機補貼款三十萬元,落款是興泉縣農機局財務管理處。
這筆錢對馮月現在來說是一筆不少的數字,可是僅僅是數字,款卻沒有得到。
這個張藝興還是個代理局長,目前他說了算,還是要找他,今天不給就是不行。
想到這,馮月隨即起床,洗刷完畢,簡單吃過飯,他拿起手機,先問問張藝興什麼情況再說。
他撥打了張藝興電話號碼,響了幾聲,沒有人接。
在以前,王位東在位時,他隨時撥打張藝興電話,那邊瞬時接通,笑著臉跟他說。現在,今非昔比,張藝興躲著他遠遠的,見他時是趾高氣揚了,不治他就不錯了。
就在馮月剛要放棄時,張藝興接了電話。
“哪位?”張藝興可能把馮月手機號刪除了。
“我,馮月。”馮月有點不高興,剛當個代理局長,就不知道他了。
可是令他更氣憤的是,張藝興一聽是馮月,電話當即掛斷了,裡麵傳來“嘀嘀”的聲音。
馮月直想罵娘,隨即又撥打去,但是裡麵傳來“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聲音。
馮月心裡想,“這小子轉眼就不認人,變得真快。”轉而又想,張藝興可能是正忙著事沒有時間,馮月自己開導自己,等過會再打過去看看。
馮月強忍著五分鐘,時間感到出奇的慢。他感覺應該差不多了吧,他重新撥了一下張藝興手機,手機裡麵仍然傳來“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聲音。
這下馮月坐不住了,難道這小子把他的手機號碼拉入黑名單,打不進去了。
馮月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感覺張藝興有點欺人太甚,心裡想到,“你不仁,彆怪我不義,騎驢看唱本,咱走著瞧。”
馮月想到紀委能找他,他也能上紀委去告張藝興以權謀私,挪用資金,侵害群眾利益,光這一條就夠他受的了。如果再找他貪汙受賄方麵的證據,就夠喝一壺的。馮月知道,逢年過節時,張藝興上王位東那裡,每次都少不了三千兩千的,也不知道,王位東在紀委那裡說了嗎。
馮月打定主意,從床上起身。他在傳達室住,本來就一間屋,吃住都在床上,彆說,還方便。
突然,門被推開了,隨著一陣冷風吹過,幾個穿製服的進來了。
門外的亮光刺得馮月兩眼沒有睜開,看不清是誰,心裡頓時感到驚慌。
“你們是誰?”馮月大聲問。
進來三個人,一個男的,還有兩個女的。
屋裡本來就狹窄,幾個人進來後,把屋子塞滿了,站著也感覺擁擠。
“老馮,怎麼不認識了。”那男的開口說道。
馮月等他們到了屋內,漸漸地辨認出來,是銀行人員,開口說話的叫薑慶雲,是銀行副行長,另外跟著他一起來的是業務員,一個叫蔡國花,另一個叫宋亞楠,他的貸款就是這兩人給批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馮月趕緊讓三人坐下,擠出笑臉,說道:“薑行長親自來了,你們不來,我正好要去呢?”
“老馮,咱不說那些沒有用的。雖然扣了你工資,但是那點沒有用。你說說這個款啥時能還上吧。”薑慶雲嚴肅地說。他看到馮月齷齪的樣子,估計目前拿出一百元都費事,也是可憐他,銀行研究給他留這一間屋,否則,他連住的地方也沒有。
“哎!”馮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表叔王位東被紀委找去,不在局長位置,銀行會來催款的,弄不好要進去。
“老馮,咱光歎氣也沒有用啊。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還不上,那我們申請法院,由法院強製執行,到時你也知道什麼結果,有可能判你幾年。”薑慶雲不是嚇唬他,按照馮月目前情況無法還款,貸款數額足夠馮月待個幾年的了。
“薑行長,可彆這樣,我不是有難處嗎,現在,正用心去找我那批貸款,慢慢就有頭緒了。”求人為貴,馮月說話也軟了。他知道,如果銀行起訴申請法院執行,他什麼也沒有了,更不用去上班了,後果不堪設想。心裡一陣急躁,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
薑慶雲當然知道馮月的困境,但是同情不能代表製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想到的,他已經給考慮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薑慶雲看到馮月手裡拿著一張收據,而且數額不少。心裡感到驚喜。
“噢,是我發出的那批農機補貼款。我剛要去農機局要,正好你們就來了。”馮月無奈地說,能要來也可以抵銀行一筆賬。
“是嗎,我看看。”坐在旁旁邊,一直沉默的蔡國花說道。
馮月順手把單據遞了過去。蔡國花拿著單據,仔細看了看,有簽字,有蓋章,是一張有效的單據。
“薑行長,這個單據有效,如果能夠把錢拿來,老馮的貸款可以緩緩一下。”蔡國花驚喜地說。
薑慶雲緊縮的眉頭開始舒展了,要不來貸款,他們也有責任,不但扣他們工資,連業績都要受影響,他們內心也是比較焦慮,私下裡也商議多次,辦法想了很多。現在看到這一筆錢,雖然不多,但是足以可以申請延期的,如果在延期內,貸款追查到了呢,不是皆大歡喜嗎?
馮月看到他們拿著單據喜氣洋洋的,他知道這個也不好要啊,他臉仍然愁雲密布。
“薑行長,實話說吧,這個款已經到了農機局,跟我一起的早已經領到了。你也知道,我表叔王位東出事了,現在代理局長張藝興有意壓我這款,我上次去要了,他不給我。”馮月本來就是實在人,實話實說,怕他們高興太早,對不住人。
薑慶雲看到馮月愁眉苦臉的樣,突然忍不住笑了,說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了,你等著吧,不過,你可要儘快湊齊其他款項啊。”
說完,他們拿著這個收據就走了,隻留下馮月呆呆地看著他們走出地背影。
不過,薑慶雲三人一走,馮月鬆了一口氣,值得慶幸的是,一是農機補貼那筆款不用他親自去要了,也省地去見張藝興臉色,二是銀行貸款可以緩緩,不至於因起訴而受到處罰。
連續這幾天以來,這是馮月遇到的一件最順心事,心情大好,嘴裡不禁哼起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