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馮月來到農機站開始上班,先到鍋爐房打熱水。這時,辦公室打來電話,說紀委王顏找他,讓他到紀委去一趟。
馮月摸不著頭腦,剛上班就要到紀委報到嗎?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答應一聲,放下暖水壺,就上紀委辦公室。
紀委辦公室也是在單獨的一個小院子裡,門口掛著紀檢監察大紅牌子字樣,很好找。
馮月來到王顏辦公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
馮月走了進來,一看王顏正在往杯子裡倒熱水。
他看見馮月進來了,放下熱水壺,笑裡藏刀地說:“老馮啊,找你來有點事,你可要有思想準備啊。來,喝點水。”
隨後,王顏用一次性杯子給馮月倒了一杯水,馮月感到受寵若驚,也意識到接下來,王顏說的事可能比較重大。
果不其然,差點把馮月的下巴給震驚掉了。
“這次對農機補貼資金的檢查,材料比較混亂,問題很嚴重,裡麵出現不少虛假問題,有可能涉及貪汙受賄啊。昨天,鄭書記召開了黨委會,在會上,對你做出了處理意見,今天黨委安排我給你傳達一下,你看看。”
說著,王顏將黨委處分意見書紅頭文件遞給馮月。
馮月接過文件一看,瞬間驚呆了。
“這,這,王書記,不可能吧,你知道我剛來上班,不到三天啊,我就是貪汙受賄也來不及吧,這些資料混亂,資金虛假冒領等與我有何關係呢。你這不是開玩笑的嗎,憑什麼開除我。”
馮月有點激動,甚至開始咆哮,不由地站了起來。
“不服,絕對的不服。”
王顏事先知道,馮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態度,他不緊不慢地說:“馮月同誌,根據昨天給你取的筆錄,這次的農機補貼工作是由你負責的,所以說,出現問題了,理應由你來承擔責任,這一點沒有什麼問題吧。”
“放屁!”
馮月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明白看來有人要往死裡來整他,柿子淨撿軟的捏,不站起來看來不行了。
王顏沒有想到馮月這麼的倔強,就是不在處分決定書上簽字,不同意黨委這個處分。
“你簽不簽的無所謂,反正今天已經跟你說過了,黨委研究的意見照樣執行。”王顏把話撂在這裡了,話說絕了,沒有什麼退路,馮月氣衝衝地走出紀委,他知道想整他的人是鄭澤宇。
於是,他直奔黨委書記辦公室方向來。
來到門口,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然而,裡麵空空無人。鄭澤宇不在辦公室,能上哪去呢?
他直奔黨政辦,問辦公室主任趙雲龍。
趙雲龍可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見氣喘籲籲的馮月,不敢多說話。
“鄭書記出發招商引資去了,可能要幾天才能回來!”
“出發,早不出發,晚不出發,現在就出發了。”馮月惱怒地說道。
鄭澤宇肯定知道,馮月會去找他,所以,編個理由,找地方躲起來了。三天一過,開除馮月材料報到縣裡人事部門批準後就生效了,馮月再找也沒有用了。
這招真的很狠毒,馮月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一張紙就把他給開除了,剛上的班,希望又泡湯了,馮月是氣憤難耐,這如果讓郝玉梅一家知道了,還不笑話他,郝建國更加堅定自己的意見,絕不沒能讓玉梅再跟著他。
馮月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農機站。
馮月陰著臉坐在辦公桌前,其餘人也都知道了情況,向馮月投來憐憫的目光,何玉花過來,給馮月倒了一杯水,安慰著說:“馮哥,你的事,我們大家都知道了,你也不要難過,也許會峰回路轉呢?要有信心。”
“哎,彆說了,我知道了,人不走運,到處是坎坷,感謝你們的支持和幫助。”馮月沮喪的說。揮揮手,示意何玉花離開,他想自己靜一會。
馮月心裡五味雜陳,真的太不容易了,農機被騙,現在還沒有線索,玉梅那邊,郝建國極力反對,現在好容易上班,結果被開除了,好像壞事一下子全都湧了進來,馮月精神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趴在桌上迷糊的睡去了。
“馮月,醒醒。”杜鑫快下班了,看到辦公室裡麵馮月還沒有走,把他喊了起來。
“黨委研究,你被開除了,你說這事,早知道,我不該讓你負責農機補貼這事,是我不對,”說著,杜鑫掉了幾滴鱷魚淚。
“開除,誰說開除,憑什麼開除我。”馮月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杜鑫一愣,嚇得趕緊後撤,結結巴巴的說:“聽黨委這些人說的,也許,也許不是真的。”
馮月看到杜鑫這慫樣,恨不得上去打他兩拳,他心裡清楚,讓他負責農機補貼就是一個圈套,杜鑫是受人操縱的。
可是如今怎麼辦?馮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知道是受人陷害,但是怎樣扭轉這個被動局麵呢?再想不出辦法,過幾天,縣裡批準了,就生米煮成熟飯,沒有辦法了。
“給我滾,不想見你。”馮月衝著杜鑫大聲地嚷道。
“開除你,又不是我的事,你衝我發什麼火。”杜鑫受馮月這一咋呼,下不來台,執拗地說。
“打死你,誰說不管你的事,你不安排,我就乾了,你又不擔責,全部押給我,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可能就這樣的。”馮月說著,忍無可忍,上去就是給杜鑫一記拳頭,打得杜鑫一下子坐到地上,大聲的呼喊,“馮月打人了,馮月打人了。”
不喊還好一點,這一喊,更加激起馮月的怒火,連腳帶手,一陣操作,把杜鑫打的不成樣了,直到杜鑫在地上求饒,“彆打了,彆打了,算我錯了。”
馮月停止了打,杜鑫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溜走,馮月喊住。
“站住。”
杜鑫不由的停下來,斜著眼睛看看馮月,膽戰心驚的樣子。
“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想著讓我背這個黑鍋,是不是還是鄭澤宇的事。”
“讓你負責農機補貼,我沒有彆的意思,更不想去害你,我知道,我也有責任,可是,黨委開會開除你,我也沒有辦法啊。”杜鑫說得很實在,確實不受他控製的。
”說實話,一開始是受鄭澤宇的安排,我有意為難你,可是後來,薛鎮長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照顧你,這些事我給你說過。聽說,因為你的事,薛鎮長都跟鄭書記鬨翻了,直接撕破臉皮。所以,你這事,也許會峰回路轉的,你也不要灰心。”
這些話,馮月聽了,也比較中肯,事情確實是這樣,杜鑫一個小小的農技站站長,他沒有多麼的權利,頂多是個操作者,馮月也不再難為他。
快下班了,馮月陰著臉悻悻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