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
小天主嗤笑,“第一次行動前,我天外天便已派人去北地和東荒傳訊,這兩方恐怕沒有來的意思。”
“更何況極北冰原部落曾與九宮蠱巢結盟,幫助蠱師一脈在北地發展。”
“冰原部落未必站我們這邊。”
“至於荒煞宗,一群沉迷肉身,不問世事的莽夫而已,和他們比起來,你們三教中人修的心簡直像市井商賈。”
聽聞此言,三教幾人臉色繃不住了。
偏偏還沒理由反駁。
他們確確實實為‘長生秘’動心了,荒煞宗的人卻紋絲不動。
“諸位,時間寶貴。”
拜日殿主陰幽絕開口,“拖久了隻會引發更多變故,劍仙子一直在沉澱,待她磨利了劍,該死的就是我們了。”
“貧尼有一問。”淨塵寺的緣慧雙手合十,“此番前去,由誰打頭陣?緣法未定,貧尼不敢妄動。”
青城山的妙玉真君道:“第一次試探,我三山與素心閣皆有折損,按理來講,此次行動該由你們天外天,日月教,百煉宗,淨塵寺先行了。”
“兩次行動不能一概而論!”
小天主拒絕。
“阿彌陀佛,貧尼覺得小天主此言有理。”緣慧正色道。
“囉嗦!一起出手便是!”
拜日殿主陰幽絕道,“就算劍仙子有通天的能耐,還能在瞬息間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萬一她達到了夜梟王那種境界,不可匹敵,逼得老祖們都不敢下場,那怎麼辦?”妙玉真君又問。
眾人不語。
氣氛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老祖們都是半殘之軀,氣血衰弱到了極致,全靠自封苟活,連蠱巢那位老太公都不如,真碰到了全盛巔峰的九境,加起來都不夠打。
他們八方勢力中,也就天外天的大天主和日月教主才算得上真正的九境,還有不少壽元,遠不到枯竭之時。
剩下的老祖苟延殘喘,出手贏了也得丟半條命,輸了更是必死無疑。
正因如此,他們才更渴望得到‘長生秘’。
諸位掌門人不顧臉麵,也是因為從老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想要尋得一條後路。
修煉越到後期,瞻仰武神之境時,越如蜉蝣見青天,才知曉差距有多遠。
那一步距離,足夠磨滅掉任何人的年少輕狂與脊梁意氣。
“他娘的!”
拜日殿主陰幽絕起身,“一個個都這麼怕死啊,還求什麼長生秘,不如都回家算了。”
“反正我日月教沒死人,不虧。”
“告辭。”
說罷,他直接往外走去。
三山與素心閣的掌門人臉色難看。
江湖狡詐,每一步行動都是勾心鬥角,八大勢力看似利益一致,實則都在相互算計。
先損兵折將的三山和素心閣無疑是更被動的一方。
“慢著!”
經過一番商議後,八大掌舵人還是決定,一同入九霄山,齊進退,必須逼劍仙子現身!
……
江南小道上。
花劍仙芙蕖倒騎毛驢,饒有興致望著手中書卷。
她此番回江南,自然是為了劍仙子。
“利益動人心,為了長生秘,八大勢力齊出手,這般針對淩霄劍宗,凶多吉少啊。”
“我一人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同是江南女子,劍仙子是她最敬仰的先賢。
從小時候第一次在書本中讀到劍仙子的故事時,劍道的種子就在她心中生根發芽了。
從那以後,她就從江南名門的大家閨秀,變成了離經叛道的江湖劍客。
她渴求向劍仙子問劍。
但也隻是最純粹的劍術切磋,長生秘什麼的,在她看來是對先賢的玷汙。
劍仙子遭此劫難,她心中有一口氣,能幫自然是要幫的。
情報上的另一個信息也讓她頗為驚訝。
“還來了一位疑似蠱道天驕蚩鄰的少年蠱師?”
“獨戰四大老牌八境,儘皆殺之?”
“好生凶猛的蠱師!”
花劍仙芙蕖若有所思,“這位少年蠱師,應該就是當時侍奉在劍仙子左右的那人吧?”
“好像是叫李元?”
“和蚩鄰是同一個人?”
同樣的本命蠱,狂暴無匹的血氣,辨識度太高,她不清楚對方之前隱瞞身份是為了什麼。
或許和蠱仙傳承有關,有所顧忌。
如今公開宣稱是蠱仙傳人,想必是不在乎身份暴露了。
“可惜了,人力有窮時,一位蠱師更改變不了什麼。”
……
天安城外。
高空上。
有黑衣身影披著鬥篷,叼著狗尾巴草,踏鷹而行。
夜梟衛隱侯,當世四大劍仙之一,被譽為天下最快之劍的雲上鷹同樣不想錯過這場江湖盛會。
“這場江湖風雲的出現還真是挑了個好時候,正值山海關大戰最激烈時。”
“是怕王一鍋端了他們嗎?”
雲上鷹嘴角揚起。
“這群江湖人未免太小看了王的風度,王若想血洗江湖,這個時代所謂的江湖霸主們誰擋得住?”
在雲上鷹心中,王看待世事的目光,早已超脫於世俗常態。
“不過……”
“對我來說,這倒是一個機會。”
雲上鷹目光灼灼。
“僅論快劍術的話,我練到了身之極致,早已大圓滿,連九境都比不過我。”
“但距離九境,我始終差了一步。”
“或許劍仙子的出現,能為我撥開雲霧。”
他太想突破,渴望得到‘王’的認可。
想要壓過那至今為止都未現身過的另一位隱侯‘籠中雀’!
在夜梟衛眾人看來,他雲上鷹修為雄渾,灑脫不羈,早早就是隱侯,從小跟著王修煉,得王的教導,是下一任夜梟王的不二人選。
然而……
隻有他心中清楚,王對天降籠中雀的器重遠勝於他。
雲上鷹,必須做得更好!
……
極北冰原部落。
“報!”
部落的守衛急匆匆衝入冰雪大屋,“稟麒麟王,中原又有信送來,邀請您前往江南,共論長生秘。”
“不是說了不去嗎?”麒麟王安拓遠不耐煩的擺手,“彆管他們,丟掉丟掉。”
“是。”
守衛得令,往外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對了,九宮蠱巢的蚩鄰去了,我想……”
“咳咳!”
安拓遠倏地坐起,“那個…話又說回來,蠱巢的事我們得管,把信拿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