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慢悠悠的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他一身淡色長袍,身上還披著一件錦緞披風,臉色蒼白的男子靜靜站在那裡。
也是他淡聲喝止了陳皮此刻已經攥緊手中武器的動靜。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一枚羊脂玉簪子一樣的東西。而來的人也不是彆人,正是已經很久沒見了的二月紅。
他的到來很輕易的壓製住了陳皮。
至少在他來了以後,陳皮的臉色再難看也都終於沒有再做什麼了。
隻不過相比於陳皮一段時間沒見,身上的戾氣更重不一樣的是,二月紅卻像是病了很久,偶爾總會悶悶的咳上兩聲。
似乎哪怕他刻意抑製,也壓不下去的那一種。
整個人像是消瘦了很多。
走動間空蕩蕩的衣袖顯得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從見到虞意的那一刻開始,他從頭到尾都顯得很是平靜。
整個人除了偶爾靜靜望向她的眼神,似乎都再沒有說什麼話了。
隻有陳皮不安分的時候,他才會出聲喝止一下,彆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蒼白的影子,輕飄飄的坐在那裡。
就算最後虞意和吳老狗一起回去的時候。
他也還是那樣靜靜的望著。
陳皮看著人跟著那個吳老狗走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死死咬緊了牙關“師傅,你就這樣看著嗎?她都走了!”
二月紅靜靜地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良久才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
“總會走的。”
虞意走了,張海鹽和張千軍自然是跟著的,倒是黑背老六跟她說了一句。
“我出去一趟。”
然後人就走了,吳老狗就不用說了,齊鐵嘴那自然也是屁顛屁顛的跟上了。
一路上張海鹽反倒是和齊鐵嘴聊上了,兩人看起來還挺有共同語言的,張千軍則是微微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是視線偶爾會落在一旁的吳老狗身上,看起來有些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吳老狗卻是一直坐在她旁邊,手上動作很自然的給她拿靠枕,蓋毯子,讓她靠著休息,也沒有說太多話,每次卻又照顧的很是妥帖。
旁邊的幾人似乎都顯得有些多餘了。
但每當齊鐵嘴眼巴巴的瞅著,偶爾狗狗祟祟的想要伸出手拉一下她的衣角的時候。
下一秒就被吳老狗一個淡淡的眼神看過來,然後給平靜的一伸手一巴掌就給打開了,齊鐵嘴被他氣的不行。
卻又偏偏奈何不了他。
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拉著,自己卻碰都不給碰,怎麼就不給碰了。
他臉上的表情更憋屈了。
嘴裡小聲的咕咕囔囔的說道“小氣,就給你拉,八爺我就不可以了?”
“哼哼…”
最後他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她,期盼她能收到他的心電感應,可惜當事人虞意卻早已經閉上眼睛了。
心電感應?那大概是不可能了。
吳老狗就在一旁靜靜看著,甚至因為他就在一旁的緣故,她大半的身影都像是被他籠罩了,從張海鹽那個方位看著。
像是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裡了一樣。
張海鹽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臂處敲擊著,神情仍然是帶著淡淡笑意的樣子。
但那雙眼睛卻顯得很平淡。
虞意回去以後,一切都還是以前的模樣,甚至連院子裡的搖椅還是她離開時擺放的模樣,隻那些那棵月桂樹倒是顯得更鬱鬱蔥蔥了。
看著就長得很好的樣子,在她進來的時候,那月桂樹還被風吹的輕輕晃動。
像是跟人打招呼一樣。
看起來,再過段時間大概就要開花了。
她走在前麵,而張海鹽則走在她後麵晃晃悠悠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圍,幾乎一看他就能看出不少“痕跡”。
齊鐵嘴邊跟著邊問著虞意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東西,還說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趣事。
說到哪家新開了戲園子。
說他又找到了什麼好吃的。
說到張啟山這幾天不在長沙的事情,說到她走以後的事情。
還說到了二月紅…
他猶豫的看了一眼虞意,隨後才慢慢低聲的說了一句“二爺他病了,還病了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