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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修煉衍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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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日近西山,李書塵走過亭台樓閣,拐到一條僻靜小路上,再登上一座冷清的山崖,來到一塊空地,此處他與好友經常來聚,自然輕車熟路。

他深深吸一口氣,突然間左掌向前一伸,雙掌劈出,身體隨著掌法行進,不一會兒在十餘株大樹間穿插,越奔越快。一套輕雲掌法練完,又從地上揀起鬆枝,開始練習起紫光劍法。

劍法練完,已是月上柳梢之時。他心中一聲長歎,眼見的即將弱冠,仍然一事無成。各類基礎武技學了一堆,雜學也學了一堆,提拔為首席外門執事後,卻也沒了上升空間,做一輩子雜役又豈能甘心?這枚“衍術”玉簡,仿佛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一股暖意周身流淌。

心緒逐漸沉靜下來,他細細探索這“衍術”的奧秘。先將自己習練多年的本門基礎武學,全部按照玉簡記載的法則,一一拆解,熟悉推演的思路。

李書塵緩緩伸出手掌,慢慢在地麵跨步,間或踢出一腳,舉動十分怪異。一招一式地對武技進行拆解,發現即便門派基礎武學中最粗淺的一招,也能分解成數百個細小單元。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衍術”的推演分解速度也越來越快,不但自己熟知的武學瞬間即分,就連很多一知半解的招式、甚至江湖遊曆中隻見過一兩次的彆派武學,也能分解得行雲流水。跟隨字裡行間的演算法門,李書塵將目前所掌握的每一招武技都分成了無數個細微單元,對這門奇術運用越發得心應手。

分而後合。在無窮枚舉、分到極致後,再溯源綜合演化,聚而合一,不斷演繹,推演出武技運行的後招。隻見少年將所學的武技,按衍術的規則,從頭到尾依照順序拚湊施展出來。

不知不覺中,李書塵將一套本門的十式“抱玉拳”分解重構數十次。每當重回“抱玉拳”起手式時,李書塵便可一氣嗬成,再推演直達第十式,來回反複演練,速度越來越快。

當再一次回到第十式“金龍玉柱”時,他猛然發現,心中仿佛有些鬱積沉悶,手腳停在半空,有一種力還沒有用儘的感覺,似乎這第十式還沒有窮儘,還有餘力可繼續演化,被壓抑得不吐不快。

然而,本門的“抱玉拳”向來隻有十式,莫不是還能推演出第十一式嗎?他福靈心智,決定相信“衍術”的法則,繼續往下推演,十息之後,隨著身形和雙掌的交替比劃,全身忽然定格在一個招式姿態,他竟然真地推演出了第十一式。這第十一式與先前的十式渾然一體,仿佛天生這“抱玉拳”就有十一式。更為駭人的是,自推演出了這一式後,猛然間,自己對前十式的用力法門和出招路線有了新的理解,好像這套武技整體“升級”了一般。

石破天驚,李書塵心潮澎湃,一躍而起,心中無比激動,仿佛就要仰天長嘯一番,無意間發現了武學中的新境界。如此神乎其技,若能得到高深武學,哪怕一招一式,也可自行推演複原武功全篇,甚至有可能提升品階,自己豈不是成了古往今來的武學大宗師?

壓下心內激動,他依據新創的“抱玉拳”第十一式繼續往下推演,居然還有餘力,第十二式、第十三式也順利演化而出。然而再度向下推演,卻已沒了脈絡,身形停滯良久,始終雲裡霧裡,不得其法。

李書塵反複確認,那種壓抑的感覺仍在,招式仍然沒有窮儘,“抱玉拳”理應還有第十四式,但卻莫名其妙沒有頭緒。就好像一個人站在河岸邊,明明白白看到河對麵有一株桃樹,眼見的河岸極淺,似乎一抬腿便可以跨過,再伸手便能摘到頭頂的桃子,然而這一步卻無論如何邁不出去,始終不能登臨彼岸。

少年韌性極強,從不言棄,自然再次沉浸下去,反複演練。這“衍術”似有魔力一般,使他沉醉其中,異常興奮,越難得手,便越不肯放棄,再難回頭。不僅對本門的抱玉拳下手,更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武學通通推演了一下,全體升級。來回反複,不斷推演,隻覺渾身大汗淋漓,心神憔悴。猛聽得一聲雞叫,恍惚中驚覺,卻已是紅日初升時分。他竟然推演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實在是驚心動魄,雖然不曾與人對戰,心裡卻是天上地下的來回幾次了,特彆是抱玉拳第十四式的推演徒勞無功,令他黯然神傷,好在對“衍術”的運用更加嫻熟,已經完全內化於心,僅憑人體的自然反應就能自覺演化,也算是辛勤耕耘,終有所獲。

他疲憊不堪,靜靜盤坐休息,閉目養神許久。忽然聽得一聲叫喊:“恭喜李兄。”睜眼轉頭一看,身後走過來一位灰衣青年,麵帶微笑,雙手抱拳。

李書塵趕緊站起,抱拳回禮問道:“張兄,不知何喜之有?”

這人是門派弟子張定月,師從大長老宋清風,兩人相識多年,私下裡交情不錯。他嘻笑道:“李兄現在已是外門首席執事,弟兄們平日裡見麵,也要叫一聲師兄了”。頓了一頓,臉上喜氣洋洋說道:“這次取得異相心蓮,天大的功勞,又恰逢有貴客駕臨,掌門和三位長老都在大殿議事,讓我招呼你去拜見,想來就要平步青雲,一飛衝天了,今後可要好好照顧兄弟們啊!”

李書塵心下一陣激動,拜入大玄門十多年來,雖然門派上下對他頗為照顧,宗門長老等高層也向來和藹可親,但掌門白沐風閉關多年,非門派大典不露麵,想不到今天指名召見。白掌門修為已達後天巔峰境界,在這方圓數百裡內應是第一人了。

急道:“感謝”,慌忙跟隨張定月直奔門派大殿,不一會便到了正殿“玄妙殿”。

剛跨入大殿,便有弟子接著,前去稟報。兩人停下腳步,在門口側身站著。隻見大殿內,掌門白沐風居中,端坐身旁的是三位門派長老,分管外門事務的長老吳秋風也在其中。整個大玄門弟子約一百餘人,分成四隊整整齊齊地站著,隊伍呈半圓形,白掌門和三位長老正處在這圓的中心。

大殿下方卻隻有兩人端坐,左手邊是一名老者,氣勢不凡。老者身後同樣站著十餘人,兵器各異,然而服飾整齊劃一,定是這老者的門下弟子。

右手邊坐著的,卻是一位年輕人,三十來歲年齡,衣著極其華貴,左盼右顧的眼角一股傲氣,顯然身份不俗。身後同樣站著四人,其中兩名衣著華麗,臉帶諂笑,正在服侍這青年,像是奴仆。另外兩人衣著簡樸,長身傲立,衣服一黑一白,不苟言笑。

眾人正熱火朝天,仿佛在爭論什麼,李書塵離得遠,聽得也不是很清楚。不由地問身旁的張定月道:“張兄,殿中坐著的兩人什麼來曆?”

張定月輕聲道:“那老者是孤山派掌門沙千裡,據說實力也達到了後天境界,不知怎麼知道了異相心蓮的消息,今天就找了過來。”

李書塵心下明白,兩派向來關係不睦,很少走動,這老頭專程過來,一定是彆有所圖。不解道:“那年輕人又是什麼身份,怎能和兩派宗主並坐?”

張定月笑道:“看那一身紈絝習氣,不是達官貴人的子弟,就是哪位宗門大佬的後裔吧?”

兩人正在議論,端坐上首的白沐風掌門傳音:“李書塵既已到了,便坐下吧,遠遠地衝他點了點頭,示意到他身旁就坐。”

李書塵應了一聲,對於掌門一眼就能認出自己而感到萬分激動,趕緊在下首角落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卻聽得“咳”的一聲,那老者沙千裡輕咳了一聲,毫不客氣說道:“正主既然已經到了,那就把獲得異相心蓮的過程如實說出來吧。”

白沐風笑道:“沙老弟,少安毋躁,為何不先將前因後果告之,也好讓李書塵慢慢回憶。”

“好”,沙千裡打量了李書塵一眼,又略略頓了一下,似在斟酌字眼,稍後字正腔圓說道:“小子,你可知‘異相心蓮,異獸相生’這句話?”

李書塵茫然搖頭。

沙千裡道:“異相心蓮號稱天地靈根之一,乃是世間罕有的奇花異草,對修煉之人大有裨益,神奇效用數不勝數,任何一種藥效都極其驚人。譬如,書中所載,服食後可提升晉階時的成功機率,所以煉製的各個境界的破境丹中,哪怕加入一粒異相心蓮粉末,丹藥也會身價倍增。”

這話一出,殿內各位長老都是暗暗點頭。眾人對異相心蓮的眾多藥效都有耳聞,但平日裡,便是一株異相心蓮的細芽也極其罕見,李書塵獻上的這三兩四錢的成形異相心蓮,其藥效之強可想而知。

沙千裡滔滔不絕:“還有傳說,該靈藥對異獸化形有奇效,哪怕已是六階異獸,服食後也能提升破境機率。因此,異相心蓮叢附近也必有強大異獸伴生,你采集這異相心蓮時可曾見到異常之事?”說著,氣息已是十分緊張。

異獸六階,對應人類修士已經是元嬰境界,想來整個南疆達到這一境界的大宗師,恐怕也就寥寥幾位吧。

李書塵心想:這老兒難道想打異獸的主意?隻恐怕以他的修為,六階異獸吹口氣都能將他吹散了。當下不卑不亢回道:“這次下山,原先隻是奉命去采購日常修行之物,路經青關鎮坊市,在貨攤上以十金買了這一株藥草。見外形與書中相符合,也不確定就是異相心蓮,憑運氣一試。”

話音剛落,就聽那紈絝青年哈哈大笑:“難不成上千年也難得一見的靈草,在坊市已隨處可見了,這等謊話也有人信?”

大殿裡,大玄門三位長老臉色有些難看,心下都想:李書塵這話說得確實也有些天方夜譚,千百年來,隻在古籍中記載過的天地靈根,什麼時候都能在坊市收到了。但若李書塵所說為真,那就隻能用他洪福齊天來解釋了。

白沐風止住話頭:“少宮主見諒,此事雖說荒誕,但李書塵為人一向謹慎細致,想來也不會故意欺瞞大家。”

李書塵心想,這少宮主不知什麼來頭,自己這一番話雖然匪夷所思,但確是實情。隻好硬著頭皮拱手致歉:“在下所說,句句都是實情,請少宮主明察。”

沙千裡見狀,追問道:“可曾問過藥商,他又是從何處采集的藥草?”

“自然問過,”李書塵趕緊答複:“那藥商說是采自青關鎮以東,數裡外,十方大山之中。”

這十方大山,綿延千萬裡。是南疆的北方屏障,大山之內儘是南疆,大山之外便是中洲。即便從青關鎮以東往山中尋找,茫茫大山,想來也極是艱難。

少宮主再度插話:“我看這少年說話不儘不實,似乎有隱藏,如此珍奇異草,怎麼可能一句十方大山輕輕帶過?且容我帶回宮中細細查問,定可見分曉。”

他久居高位,生性涼薄,在他看來,李書塵區區一個雜役,無足輕重,就是將他擊殺也不過小事一樁,所以毫不猶豫,張口就來。

沙千裡也附和道:“正是如此,白掌門,就由少宮主帶回宮中細細查問,老夫也覺妥當。”兩人似乎根本不將大玄門眾人放在眼中,輕輕一句就定了李書塵的處置。

李書塵聽了簡直目瞪口呆,雖然天地間以強者為尊,弱肉強食是自然之理,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形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禁又一次憤恨不已,如果我不是天生殘缺之人,以我天資和勤奮,斷不會淪落到被人任意欺淩的地步。

眼見的少宮主身後兩名奴仆已緩緩上前,將要拿下李書塵。

吳秋風大吼一聲:“住手!”隨即站起身來對著白掌門朗聲道:“李書塵非門內弟子,但自幼養育於大玄門,早已如親傳弟子一般。”轉身又向那少宮主言道:“請少宮主自重,不要浪言。”

那少宮主驚訝不已,似乎不敢相信吳秋風竟敢頂撞自己,淡淡道:“朱某今日鬥膽,這等雜役,想來大玄門沒有上百,也有數十人。難道吳長老竟願為了這等螻蟻,得罪我無相宮?”

無相宮主朱正武乃是南疆頂尖的修真巨擘,一身實力驚天動地,在整個南疆數一數二。作為無相宮主的獨子,這青年名叫朱息,自幼養尊處優,驕橫跋扈,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早已驕橫慣了,心中本就連大玄門也不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他一發話,整個大玄門立刻爭先恐後討好自己才是常事,見到被阻,反覺得不可思議。

沙千裡隔岸觀火,也恰到好處再次火上澆油:“這等下人在我孤山派,螻蟻不如。能被少宮主看重,已是三生有幸,白兄絕不會吝惜。”

大殿之中,氣氛有些凝重,眾人竊竊私語,三位長老望向白掌門的目光中,也充滿詢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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