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寶國際的董事會和展家子孫認祖歸宗的記者招待會定在同一天,區彆是後者比前者晚兩個小時。
董事會上執行總裁的人選敲定結束,這邊正式開始。
展建華入土為安的第三天,餘揚離開老宅,奔赴首都美寶國際總部。
餘揚離開後,老宅內變的風雲湧動。就如他所說,展明毅和展思柔都對我動了心思。
在他離開兩個小時後,展思柔首先找到我。
區彆於上次給我一筆錢,這次是給我一大筆錢——一家公司。
餘揚生母嫁到展家時,陪嫁頗豐。死後,這些產業有一部分被餘家接手收回,而一小部分,歸到了展思柔的名下。
其中,就有一家海外公司。雖然盈利算不上多,可對於出生於平凡人家的方小冉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小會客室中,她把公司的轉讓合同放到我麵前,道,“這不比夾在我們兄妹之間好多了嗎?簽了字,股份歸我,公司歸你。身為展家子孫,就算我不伸手幫你,你的公司也餓不死。當然,你有需要時我還是會鼎力幫助的。”
我看著她笑。
是啊,她的提議真的是很好。
沒準,過幾年我還可以以展家二小姐的身份吊個金龜婿,人生從此開掛,走上幸福巔峰。
可……
“展小姐,你有多恨你哥?”我扶著茶幾站起來,靠近展思柔,直視她水眸,“你是不是覺得,是你哥殺了你爸爸。”
到底是年輕,臉上皮膚吹彈可破,細膩白皙到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展思柔眼中浮現傷痛,高昂起小巧的下巴,“這和你無關。”
原來,展家還是有親情的。
比如,展建華和展思柔。
“我把股份給你了你就能贏?最多是和你哥平手吧,你哥是百分之十,你和我加的也是百分之十。就算你爸爸自殺前立下遺囑分了你一些股份,可你認為那一星半點的比得過你哥哥私下收的散股?”我捏起手指,道,“如果你哥隻有這麼一點點的能耐,會和你可愛的堂兄去博弈?你二叔一家已知股份加起來,已經超過百分之十五……”
展思柔下鄂繃緊,目光變的淩冽。
“在這種情況下,我把股份給你不是壓錯了寶跟錯了主?”我坐回到座位上,對她笑,平靜分析,“你是真正的展家人,老爺子的親孫女,他們的親妹妹,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可對於不識實務的我來說,麵對的怕是不可預知的未來吧。畢竟,你們展家人那麼小氣,你說對不對?”
展思柔起身,拿回轉讓合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會後悔的!”
說罷,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
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我年長,尊一聲姐姐。小妹,你如果真想展寒陽倒,不如把你的股份讓給展明毅。隻要你讓給展明毅,展寒陽必倒無疑。我相信,”抬頭看著展思柔背影一笑,我道,“咱們可愛的堂兄是不會虧待你的。也許,會給你一家公司?”
展思柔腳下微微一頓,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放下茶杯,我扭頭看窗外的瑟瑟冬雨。
雨打琵琶,透心涼。
“郝管家,你要在門後站多久呢?”
郝伯從偏廳門後走出,站在我旁邊笑了,“方小姐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我瞄了眼他黑色馬甲左口袋裡的懷表,道,“我聽到你看表了。”
郝伯恍然一笑,“是的,方小姐,後天出席記者招待會的禮服送來了,請方小姐去試穿。”
我起身,“走吧。”
三套禮服。
一條水藍色的單肩抹胸長裙,腰間是一條鑲粉寶石的亮眼腰鏈。
一條黑白相間,略帶俏皮的公主蓬蓬裙,配套的鞋子真的是水晶製成的,還有公主發冠。
一條黑色裸肩裙,線條簡單流暢,外配一件白色的薄紗外套。
我從頭試過,看鏡子裡的自己或端莊淡雅,或活潑靚麗,或嫵媚性感。
站在穿衣鏡前,我捏著胸口,把黑色禮服輕輕向上提,減少春光外泄。
幫我整理裙尾的店員笑道,“展小姐,就這樣才好看。你再往上提裙子前擺就上翹了。”
她拿開我手,往下拉裙擺。才提上去的布料下滑,雪胸半露。
我抬手遮住,目光落在鏡子裡,看到斜站在門口的展明毅。
展家人基因三要素:俊朗,好色,渣。
展明毅沒有任何意外的全占了。
和我在鏡子裡對視一眼,他站直身子走進來。站在我身後,雙後握在我肩上,桃花眼四處亂瞄,“小妹應該多打扮打扮,比如現在,讓我眼前一亮。”
抬手捂在胸口,我道,“那大哥要多送小妹幾身裙子了,小妹剛回展家,缺錢的很。”
他手在我肩上揉捏,在我耳側嗬氣,“我給。”
我寒毛炸起,撫開他手,轉身靠在穿衣鏡上,“大哥,我要換衣服了,還請你出去。”
“不急,我有事和你談。”展明毅對店員擺擺手,道,“你一會再來給我可愛的小妹穿衣服。”
店員沒有任何異議,“好的,展先生。”低頭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我嗤笑,走到梳妝台前,和他拉開距離,“展先生,有話直說吧。”
這種言語上的調戲真幼稚!
“賣給我。”展明毅站在我麵前,道,“我收購你手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挑眉,“收購?”
“對。”展明毅道,“市值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小妹,那些錢的利息都夠你活一輩子了。”
“聽起來真誘人。”
“小妹也真誘人。”他走過來,雙手拄在我身側,目光從我臉上滑落到我胸口,“賣嗎?”
“不賣!”
“小妹是不是理解錯了?”他視線又從我胸口滑到我臉上,和我對視,笑了,“我說的是股份。”
“大哥,”我微微偏頭,錯開他的呼吸,“小妹說的也是股份。”
“沒有人會比我給你再高的價。”他捏過我下巴,讓我和他對視,“包括展寒陽!你難道看不明白他現在對你的好都是裝的,他的目的是你手中的股份?等你真轉給了他,你還有什麼?給我,你最起碼有錢。”
“對啊,他對我的好都是裝的,他真正對著好的另有其人。”我直視展明毅,笑的無比燦爛,“大哥,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展明毅手下用力,我痛的皺緊眉頭。
“看來,大哥知道是誰。”
展明毅眼底閃過陰狠,肩膀緊繃。片刻,手上慢慢緩力,笑了,“小妹真是伶牙俐齒,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是能擋得住刀還是擋得住槍?人死,如煙散。”
“大哥這是在威脅我?”
“怎麼敢?”展明毅鬆開我下巴,拇指輕揉,四指彈琴般從我脖脛滑到肩膀,“就算老爺子老糊塗了,你也是他心頭好不是?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把股份給了你,你又基於什麼原因死握著不鬆手……小妹,”他手握在我腰上重重一捏,“我都希望你能真正做到不鬆手,不給我可以,但也不要給任何人,特彆是展寒陽。不然……”
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殺意,我臉上一寒,繃直後背。
“怕了?怕了就聽話。”展明毅低頭,貼在我唇上,道,“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金錢,地位,還有——高潮。”
他吻深,舌頭翹開牙齒伸進來,舔在上鄂。
我緊緊扣住身後梳妝台,合緊牙關狠狠咬下去。像是在咬一條惡心的蟲子,血腥味瞬間爆滿口腔。
展明毅一下子推開我,一耳光扇在我臉上,“婊子!”
力道很大,我被打的頭偏到一次,耳中嗡鳴,連沉重的實木梳妝台都跟著晃了兩晃。
呸出口中的血,我看向爆怒的展明毅,“大哥是要和我玩亂倫強奸的戲碼?那得叫幾個觀眾來才行。”
回身把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用力砸在地上,我道,“來啊,讓我比比看是你厲害還是展寒陽厲害!”
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有人扣門,芳姨聲音傳來,“二小姐……”
“展先生,展小姐。”
展明毅對著試衣鏡抹掉嘴角血漬,回頭對我冷笑,“還愛著他?知道嗎,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隻要我沾過手他就不會再碰。”
“是嗎?如果你不顧忌展家大少爺的名聲,那就來啊。反正,我沒什麼名聲可言。”
展明毅不顧門外聲音,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回手握住修眉刀,瞪著他牙關緊咬。
展明毅重新站在我麵前,頂起我下巴,貼著我耳邊道,“記住我的話,握緊你手裡的股份。不然,你以後的人生就好玩了。”
我揮出左手,眉刀滑過他手背。
展明毅倒吸一口涼氣,猛的後退一步。低下頭時,手背滲出血漬。
“你!”他再次揚起右手。
“二小姐,我進去啦!”芳姨拍門大叫。
展明毅壓下火氣,理理衣襟,轉身開門出去。
芳姨和他擦肩而過,一抬頭,速度極快的把門關上,將其餘人攔在門外。
“二小姐,您……換身衣服吧。”
她把頭低下去,不再看我。
我側頭看向穿衣鏡。
裡麵那個女人握著眉刀,禮服下滑,幾乎露出整個胸部。發髻散亂,落在耳側。左臉上一個巴掌印,脖子上還有劃痕。下巴上一點青,唇上還沾著血色……
一副抗爭不過,剛被狠狠蹂躪完的樣子。
扔掉眉刀,我雙手揍臉大笑。笑著笑著停住,一臉漠然的去裡間換回牛仔休閒。
出來時兩個助理正在芳姨的指揮下埋頭收拾一室的淩亂。芳姨對我道,“二小姐,老夫人要見您。”
展老太太?
我住進老宅這麼久,她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現在終於被驚動了?
我指指火剌剌疼的左臉,對芳姨道,“我能先處理一下再去嗎?”
芳姨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