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西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心中暗自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沉檀之。那名字如同石子投入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你不是對外宣稱自己無名無姓嗎?”竹西抬起頭,目光中滿是疑惑。
“你都說了,那不過是對外用來掩飾身份的說辭罷了。”沉檀之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你為何獨獨對我……”竹西剛想問出口,卻被沉檀之打斷。
“一見鐘情。”沉檀之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不過,這心願我還是要討的,暫且先欠著,等日後我想好了,再告知於你。”
那聲音仿佛帶著魔力,融入靜謐的夜色之中,令人心醉神迷。竹西隻覺一陣恍惚,等回過神來,竟不知自己何時已經坐在了床上。
“公主~公主,你就告訴我吧,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呀?”小可搖著竹西的手臂,撒嬌般地嘟著嘴,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好了好了,以後再告訴你,我要睡了。”竹西心中暗自思忖,他不願將自己的名字告知他人,卻唯獨告訴了自己,這份特殊讓她心生暖意。
她決定,也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可他那句“一見鐘情”,又算什麼呢?不過是鬼話連篇罷了……
然而,儘管她在心裡這樣想著,卻又無法否認,不知為何,雖然與他素未謀麵,自己卻莫名地想要親近他。
她輕輕晃了晃頭,試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情。
夜,漸漸深了。竹西躺在床上,思緒漸漸飄遠。
這個夜晚,最終以竹西帶著嘴角那一抹淺淺的笑意,緩緩進入夢鄉而告終。
……
“主子,這次回來之後,您就打算長住不走了嗎?”之深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等她進了庭裡書院,我再離開。”沉檀之語氣平靜,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之深自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國師大人出席無雙公主的接風宴,還在宴會上為她仗義執言,這件事早已在皇宮內傳得沸沸揚揚。
“主子,您不會真的對那個無雙公主一見鐘情了吧?”之深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高冷疏離的主子嗎?難道主子真的變心了?想到這裡,之深心裡不禁有些氣憤。那之前的小樹精又該怎麼辦呢?
“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沉檀之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液泛起層層漣漪,如同他此刻難以捉摸的心思。
“……主子,您這話好像說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之深無奈地撓了撓頭,一臉迷茫。
沉檀之瞥了之深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嫌棄,問道:“前幾日讓你交給酒千殤的東西,送到了嗎?”
“東西倒是送到了,可他不肯要,他說他不收破爛。”之深如實彙報。
“他不要,那是你的問題。”沉檀之站起身,走到書案前,隨手拿起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翻閱起來。
之深在心裡暗自抓狂。主子自己窮,關他這個器靈什麼事呢?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怪到他頭上!
日子就在這樣平淡中過去了幾天。
“聽說國師這次回宮後就打算常住了,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你說,國師大人該不會是為了無雙公主才留下來的吧?”
竹西剛穿好衣服,準備開門出去,就聽到屋外兩個宮女的竊竊私語。
“那國師大人猶如天神下凡,那麼多優秀的女子他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一個從鄉下來的。哎,你說,那公主該不會是在鄉下學了什麼狐媚手段,才把國師大人給勾住的吧?”其中一個宮女半掩著嘴,滿臉八卦地對旁邊的人說道。
“你不要命了!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另一個宮女嚇得臉色蒼白,趕緊提醒道。
可她們萬萬沒想到,竹西已經悄然打開門,站在了她們身後。
“如果覺得自己的舌頭太長,長得太難看,本公主不介意幫你拔掉。”竹西的聲音冰冷而威嚴,嚇得兩個宮女渾身一顫。
看到來人是竹西,兩個宮女立刻嚇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是奴婢嘴賤,以後再也不敢了!”那個說竹西是鄉下來的宮女哭得涕淚橫流,吵得竹西頭疼不已。
竹西自認為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大聖人,既然這人已經得罪了她,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你,出去掌嘴二十,以後不許再進憶華宮。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在外麵亂嚼舌根,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至於你,以後也不準再進憶華宮。”
竹西過來時隻聽到一個宮女在喋喋不休地說壞話,另一個雖然沒說什麼,但人以群分,乾脆一起趕出去算了。
“公主,貴妃娘娘又送來了好多東西呢。”小可興高采烈地跑到竹西身邊,臉上洋溢著笑容,“貴妃娘娘對公主可真是寵愛有加啊。”
竹西隨意瞥了一眼,送來的不過是些值錢的玩意兒,她對此並不感興趣。
小可神秘地笑了笑,湊近竹西耳邊說道:“公主,國師大人也送了一樣東西過來哦。”
“嗯?”竹西微微一愣,沉檀之會送什麼東西給她呢?
小可拿出一個精美的錦盒,說道:“公主快打開看看,據奴婢所知,這可是國師大人第一次給彆人送東西呢,奴婢可好奇裡麵是什麼了。”
竹西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開了錦盒,沒想到裡麵竟然是一片散發著淡淡微光的葉子。
竹西拿起葉子,滿臉疑惑地問道:“送我一片葉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會不會是因為公主名字裡有個‘顏’字,而‘顏’和‘葉’讀音相近呢?”小可猜測道,“這葉子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國師大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呀,嘿嘿。”
竹西看著憨態可掬、傻笑的小可,一時無語凝噎。
“誰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打算。”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竹西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