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隻通體青藍色的鳥兒,正伸長著尖嘴,仰望著天空,兩側的翅膀緩緩扇動著。它的尾巴拖在地上,足有三寸長,身後是一節同樣青藍色的車廂。車廂與鳥兒一起散發著淡淡的青光,車廂底部平整,側麵呈弧形,看上去像是紙做的,可卻十分堅固,任憑風吹也紋絲不動。車廂的四麵頂端都掛著一排淡青色的鈴鐺,微風拂過,鈴鐺便叮當作響,清脆悅耳。
“看起來好溫柔呀,不用說,肯定是你的。”竹西心裡想著,忍不住說道。
“這是玲瓏鳥,是我的坐騎,它能日行萬裡。有它代步,我們隻需兩天就能抵達皇城了。”千安介紹道。
“玲瓏鳥?我可以摸摸它嗎?”竹西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躍躍欲試地問道。
“當然可以。”千安微笑著點點頭。
竹西滿心歡喜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玲瓏鳥的頭部。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讓她感到十分驚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鳥兒呢。”
玲瓏鳥似乎聽懂了竹西的誇獎,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還乖巧地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好可愛啊!”竹西開心地笑了起來,乾脆雙手抱住玲瓏鳥的小腦袋,把自己的臉貼上去蹭來蹭去。
“你要是喜歡,把它送給你又有何妨?”千安看著竹西如此喜愛玲瓏鳥,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玲瓏鳥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絲幽怨。
“不不不,這隻鳥和你太般配了,送給我豈不是太可惜了。”竹西連忙鬆開手,她擔心自己要是表現得太喜歡,千安真的會把玲瓏鳥送給她,那樣可就不好了。
千安聽了,又是一陣輕笑,“那我們上去吧。”
竹西小心翼翼地走進車廂,好奇地問道:“這車廂和鳥之間並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連接,可它們卻好像連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呀?”
“這不過是一種障眼法罷了。”千安解釋道。
車廂裡麵十分寬敞,足夠容納十幾個人坐下。車廂的三麵都擺放著柔軟的塌椅,哪怕竹西沒見過什麼世麵,從這觸感也能判斷出,用來製作塌椅的布料絕非尋常之物,而且塌椅也是青色的。
玲瓏鳥仰天長鳴一聲,便振翅飛起。它的鳴叫聲尖細卻並不刺耳,反而有一種獨特的韻律。
“你似乎特彆喜歡青色呢?”竹西一邊欣賞著外麵的景色,一邊好奇地問道,可話剛出口,她就被外麵的風景吸引住了。
從車廂裡看出去,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餘,卻看不到車廂裡麵的情況。從空中俯瞰南城,彆有一番繁華的景象,看上去比池陽山山腳的城池更加熱鬨、繁榮。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青色有一種特彆的執著。”千安回答道。
竹西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和千安說話時走了神。爹爹曾教導過她,與人交談時走神是不禮貌的行為。
竹西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懊惱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
“你這是做什麼呢?”千安看著眼前這小丫頭一會兒發呆,一會兒皺眉,現在又拍自己的頭,實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對不起啊,我不該和你說話的時候走神的,我這樣太沒禮貌了。”竹西有些愧疚地說道。
千安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又忍不住摸了摸竹西的頭,“你怎麼這麼可愛呀。不過,在我麵前,不用講究那些繁文縟節,隨意些就好。”
“就像和我爹爹在一起時那樣自然嗎?”竹西歪著頭,天真地問道。
“嗯。對了,話說回來,收養你的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千安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爹爹以前是朝中的高官,後來厭煩了官場的生活,就辭官歸隱山林了。”竹西回憶著說道。
聽竹西這麼一說,千安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
十六年前,朝中的左相霖雨在仕途正順的時候,突然稱病辭官,從此不再入朝為官。有能力收養皇帝的女兒,還能將她平安養大的人,除了霖雨,恐怕也沒有彆人了。
隻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而且還不願意給千顏更改姓氏,在自己去世後又讓千顏踏入塵世,這顯然是想讓她認祖歸宗。可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隱瞞她的身世呢?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情……
竹西見對麵的千安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便也自覺地閉上了嘴,安靜地欣賞起窗外的風景來。
兩人乘坐著玲瓏鳥離去後,南城瞬間炸開了鍋,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路人甲一臉興奮,拽了拽身旁的人,說道:“哎哎,你瞧見了沒?那可是安王的玲瓏鳥啊!我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比傳聞中還要漂亮呢!”
路人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又不瞎,當然看見了。”
這時,路人丙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剛剛坐上玲瓏鳥的那個女子,你們都看到了嗎?你們猜猜她究竟是誰?”
路人丁思索片刻,開口道:“能坐上安王殿下的玲瓏鳥,想來肯定是皇室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路人丙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自己知曉天大的秘密:“沒錯!我聽人說啊,那女子是安王殿下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才剛剛相認。這不,安王殿下正打算帶她回皇城認祖歸宗呢。”
路人戊一臉羨慕,眼神中滿是憧憬:“不是吧?這可真是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啊。什麼時候也能有皇室的人找到我,跟我說我也是遺落在外的皇室子弟就好了……”
路人丙瞥了他一眼,滿臉鄙夷:“大白天的,做什麼美夢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