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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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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諾·費德斯

(新曆3012年,金橡月8日,星鍛日)

我的手指死死摳著口袋裡的幾枚硬幣——二十八克朗。

硬幣邊緣的鋸齒硌得掌心生疼,可這點錢連半把槍都買不起。

艾德裡克那個雜種!

“債還沒還清,你是想看著你女兒一輩子在這兒接客?去偷去搶,我不管,明天晚上之前把槍給我弄回來!”

媽的,想起這話我心就跟被針紮似的,慌得要死。

莉莉是老子的命根子,要是她真被糟蹋了……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不敢往下想。

我縮在巷子陰影裡,冷汗把繃帶都浸透了。

昨天我把家翻了個底朝天。

亡妻留下的銀燭台賤賣了十八克朗,銅戒指換了五克朗,連莉莉那條寶貝項鏈都當了五克朗。

可這點錢頂個屁用?我蹲在水溝邊乾嘔,膽汁混著血腥味往喉嚨裡湧,惡心得想吐。

不搞到槍,安瓦爾那王八蛋真會把莉莉賣去“醉貓”……

一想到她那張小臉,我眼珠子都紅了,要是她真被送去接客,我還活個屁!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那王八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讓我隨便搞一把槍就把債抵了,那家夥還缺這玩意?

算了,不想了,眼下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縮著脖子,溜達到一家掛著鏽跡斑斑招牌的火器店。

店門口堆著些破銅爛鐵,玻璃櫥窗臟得看不清裡頭。

推開門,鈴鐺響得跟鬼叫似的。

裡頭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火藥和機油的臭味。

一個禿頂的老板坐在櫃台後頭,嘴裡叼著根煙,眯著眼瞅我。

“老板,有啥便宜的槍不?急用。”

我擠出個笑臉,聲音有點發顫。

老板吐了口煙霧,慢悠悠地從櫃台下掏出一把臟兮兮的轉輪手槍,槍管上還有點發黑。

“這玩意兒,剛收的二手貨,八十克朗,一口價。”

“八十?!”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破槍值八十?老板,你看我這可憐樣,給我便宜點唄,六十行不?”

老板冷笑一聲,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

“八十就是八十,少一個子兒都不賣。愛買不買。”

我咽了口唾沫,手在口袋裡摸了摸那幾枚硬幣。

“老板,我真沒那麼多錢,你行行好,七十成不?”

“滾蛋!沒錢就彆在這兒浪費老子時間!滾!”

我被他吼得一愣,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媽的,八十克朗,老子上哪兒弄那麼多錢去?

口袋裡才二十八克朗,連個槍把都買不下。

沉船大街的風吹得我臉生疼,海鹽味兒鑽進鼻子裡,腳下的石板路坑坑窪窪,像狗啃過一樣。

街上亂哄哄的,水手扯著嗓子罵娘,商販吆喝得跟殺豬似的,空氣裡全是黴味兒。

口袋裡二十八克朗叮當作響。

媽的,這點錢咋弄槍?

我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眼珠子四處亂瞟,想找個下手的地兒。

街邊有個老不死的擺攤,攤子上堆著些破漁具和廉價首飾,一看就值不了幾個屁錢。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操,搶他娘的得了,這老東西腿腳不利索,抓不住老子。

我湊過去,蹲下來裝模作樣瞅一根魚鉤,手偷偷摸向一個看著最值錢的戒指。

老頭抬頭瞄了我一眼,咧開那張缺牙的嘴:

“嘿,先生,要點啥不?”

我懶得搭理,手指剛蹭到戒指邊兒。

他眼一眯,口氣變硬了:

“喂!你他媽買不買?那個戒指可是老子最頂的貨!十克朗!”

我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手一抖,直接抓起戒指就想跑。

結果轉身太猛,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我“嗷”一聲吸氣,腳底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你大爺!”

老頭勃然大怒,乾瘦的手一把揪住我衣領,騎在我身上扯著嗓子吼:

“媽的,這龜孫子搶東西!”

他那破鑼嗓子喊得街上的人全看過來。

我急得要命,使勁掙紮著想掙開:

“你大爺!放手!”

老頭死抓著不鬆,還罵:

“你個混蛋還想跑?!”

旁邊幾個閒漢也起哄:

“打死這狗東西!”

“喂,老頭!啥情況?”

我斜眼一瞅,媽的,完蛋了!

幾個胳膊上有齒輪紋身的家夥朝我衝過來,一看就是鐵鏽幫的混混。

這運氣!我腿都軟了。

幾個混混一走近,老頭立馬從我身上起來,告狀道:

“幾位大爺,這人搶我東西,被我逮住了!”

那幾個混混圍過來,胳膊上的齒輪刺青油光發亮,最矮那貨上下打量著我:

“喲,生麵孔啊?敢在鐵鏽幫地盤上搶東西?”

我抖得跟篩糠似的,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不……幾位爺,這是個誤會,誤會……”

話沒說完,高個子混混一把揪住我衣領把我提起來,臭烘烘的酒氣噴我臉上:

“聽說‘風暴之爪’的狗崽子最近老在咱們地盤晃,你他媽是不是那幫狗腿子?”

說著他伸手摸向腰間的鐵扳手。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我猛地一腳踹他胯下。

“我¥……!!”

那混混疼得嗷嗷叫,手一鬆。

我趕忙轉身,把地上那枚戒指拾起來揣兜裡,撒丫子就跑。

我鑽進一條窄巷,身後傳來他們的罵聲:

“抓住他!!老子要把他丟去喂狗!!”

我跑得跟瘋狗似的,肺裡像塞了燒紅的炭,喘得要斷氣,心臟怦怦跳個不停,腿肚子都開始抽筋了。

腦子裡還是嗡嗡亂響,大個兒混混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老在我眼前晃。

我咬緊牙關,拖著兩條軟得跟麵團似的腿,慌不擇路地在巷子裡亂竄。

左拐右拐,跑進窄得隻能擠一個人的小道,牆上剝落的灰皮蹭得我胳膊生疼,可我哪敢停?

萬一那幫瘋狗追上來,我這條命就真交代了。

跑著跑著,鐵鏽幫那幫混蛋的吼聲已經聽不見了。

一股魚腥味兒夾著菜葉子味兒撲鼻而來——我一頭紮進了一個菜市場。

市場裡人擠人,賣魚的大嬸扯著嗓子吆喝,賣菜的老頭兒拿杆秤敲得當當響。

我低頭鑽在人群裡,想著混過去就能喘口氣。

誰知道跑得太急,腳下一絆,“砰”地撞上一團軟乎乎的玩意兒,我倆一塊兒摔了個屁股蹲兒。

這觸感!我靠!撞上寶了!

我抬頭一瞅——

我靠!是個年輕女的!軟得跟剛出爐的麵包似的。

我骨頭都酥了半邊。

我咽了口唾沫,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癢得要命。

我爬起來,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她,嘴角忍不住咧開,差點沒笑出聲。

這女的長得還真帶勁:小麥色皮膚跟抹了蜜似的,頭發也是晃眼得跟蜂蜜淌下來一樣,眼睛亮得能勾人魂兒,小鼻梁挺得挺俊,上麵幾粒雀斑賤兮兮地添了點味兒。

她那灰色長袖襯衫胸部緊繃,米色高腰褲裹著腿,料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我心裡一合計:這娘們兒身上肯定有幾個臭錢,撞上她算老子走狗屎運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你這人,不長眼啊?!”

我腦子一轉,哪給她發作的機會,立馬躺地上,捂著腰哼哼唧唧:

“哎喲,我的腰啊,撞斷了,疼死我了!”

我胳膊上、身上都纏著繃帶,黑乎乎的血跡混著泥,臟得跟抹布似的,臉上前些天被艾德裡克和他手下那幫混蛋打的淤青也還沒消,看起來怪嚇人。

她皺著眉,低頭瞅我一眼,語氣有點猶豫:

“你……沒事吧?”

我見有戲,趕緊抱住她大腿,哭喪著臉:

“小姐,我命苦啊,欠了一屁股債,被人打成這樣。你撞了我,我這傷再不治就得死啊!你行行好,給點錢讓我去看病吧!”

“喂喂喂,你放開啊!”

她瞬間驚慌失措。

我感受著她大腿的觸感,嘴上更賣力:

“就一點錢,救我一命啊!”

她盯著我看了兩秒,臉上寫滿嫌棄,可還是從口袋裡掏出個小錢包,拿出一枚五十克朗的硬幣扔給我:

“拿去,去醫院吧——趕緊撒手!”

我眼疾手快接住。

嘿,五十克朗!心裡樂開了花,爬起來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了。

身後好像聽見那娘們嘀咕了句“無賴”。

我才懶得管,錢到手就夠了。

跑出市場,我攥著那枚硬幣,心裡算了算,加上之前搶的那個戒指,現在有八十多克朗了。

這世道,誰還管什麼臉麵,能活下去才是本事。

八十多克朗,起碼能買到那把破槍了。

腦子裡盤算著怎麼跟火器店老板砍價的同時,我又回到了之前那家火器店門口。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鈴鐺又響得跟鬼叫似的,老板抬頭瞅我一眼,眉頭一皺:

“喲,又回來了?想通了?”

我擠出個笑臉,從口袋裡掏出那枚五十克朗的硬幣和之前搶的戒指:

“老板,我有錢了,八十克朗,買那把槍。”

老板眯著眼,接過戒指看了看,又掂了掂硬幣,哼了一聲:

“戒指頂多值五克朗,硬幣五十,還差二十五克朗。”

我急了:

“老板,你再看看這戒指,我可是十個子兒買的!”

老板冷笑一聲,把戒指和硬幣往櫃台上一扔:

“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我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摸出剩下的幾枚硬幣,一枚一枚數著,湊了二十五克朗,遞給他:

“行,八十就八十。”

老板接過錢,慢悠悠地從櫃台下拿出那把臟兮兮的轉輪手槍,遞給我:

“拿去吧,彆再來煩我。”

我接過手槍,沉甸甸的,有點臟,不過沒啥鏽跡。

我心裡一喜,總算弄到槍了。

轉身走出店門,剛走了沒幾步,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瞅,媽的,那幾個鐵鏽幫的混混正朝我衝過來,領頭的高個子混混臉上還帶著獰笑:

“狗東西,你跑得挺快啊,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我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靠!這幫人怎麼又追上來了?

我趕緊把手槍塞進腰間,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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