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這特旨試千戶,朱鈞知道,暫時用處不大,在邊關地區,錦衣衛就是實際乾活的。
不過也有好消息,作為二線城池的守備,他是可以帶家眷的。
正好,可以將薛寶怡帶上。
當然,還有春花和秋蓮。
當晚,朱鈞就將薛寶怡接進了宅院。
因為,兩天後,他就要走了。
這一晚,朱鈞就隻是邀請了榮安侯府的幾位一起小聚了一番。
吃喝完之後,他專門交待秋叔,要他看著夏淳這小子,彆讓他來搗亂。
“夫君,妾身跟著去北麵,這京城的商鋪……”
“沒事,讓侯府幫忙看著,隻要下麵的人不敢貪,其他就沒所謂了,錢嘛,你家夫君最是不缺……”
薛寶怡揶揄道:“看來,夫君這是看上了妾身的容貌了……”
“哈哈!絕對是!絕對是……”
朱鈞心想,這小娘皮,還給自己來這套!
這是揶揄自己看著錢來的!
“寶怡啊,你家夫君可不是隨便的人,你看看,我是不是先過來探訪探訪?還有童家那位,嗬嗬……就那樣,哪能進咱家門……”
這個薛寶怡倒是知道,“夫君,妾身跟你開玩笑呢!妾身能夠跟了夫君,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哎呀,你這妮子!太會說話了!把你夫君想要說的搶先說了,這下完蛋,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準備不充分啊!”
“夫君,沒話說更好,這良辰美景,好像不該浪費在說話上……”
“哎呀!被拿捏了!哈哈!”
“夫君,什麼是拿捏!”
“哦,這就教你……”
第二日一早,朱鈞接到了宮中的傳訊,前往慈寧宮拜見祖母,當今的太後娘娘。
“殿下,殿下這邊請……”
朱鈞來到慈寧宮外時,並沒有想象中進入慈寧宮,反而被一名老太監帶到了旁邊不遠處的一條通道。
望著肅靜寬廣的甬道,朱鈞越來越疑惑。
因為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居住的宮殿。
“他奶的,不會又是哪位皇子……不,皇子居住在外麵,不可能!那就是哪位皇妃想要害自己?”
皇妃不要過來啊!
朱鈞越想越有可能!
不過再想到剛才其實已經經過慈寧宮了,應該不至於啊?
前麵的老太監在回頭引路時似乎看出了朱鈞眼神中的疑惑,笑著道:“還請殿下知曉,太後娘娘讓殿下來太廟覲見……”
太廟?
朱鈞這才放下心來。
太廟,就是曆代先皇的祭祀地。
想來,是要朱鈞來祭拜一下祖父。
還有……
這一路走來,朱鈞幾乎沒有看見過有一個人影出現,一片都是靜悄悄的。
進了太廟之後,老太監帶著他來到了一座主殿。
在主殿門口,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祖母慈仁太後。
老太後今日穿戴看著很是普通,在朱鈞眼裡,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慈祥老太太。
朱鈞小跑了過去,直接在老太後跟前跪下。
“孫兒朱鈞,見過祖母!祖母安詳順意!”
老太太笑著拉起他,仔細看了看,道:“哎呀,這十年沒見,竟是長成大公子了!不錯!很英武!沒白瞎了這付身子骨!”
朱鈞忽然之間有些理解老太太的心情了。
自己唯一的嫡親孫子,竟然是庶人,而且還不便相見,這確實是……
“祖母,孫兒一定會爭取!以後讓祖母想什麼時候見孫兒都可以!”
這話,就看怎麼理解了。
自然的,老太後明白朱鈞的意思。
隻見她摸了摸朱鈞的腦袋,後者怕老太太摸不到頭,躬身低了下來。
就這一個舉動,老太太眼眶都紅了。
“好孫兒!好孫兒啊!真的沒白瞎你祖父的安排!這老東西!做錯了就要補償!唉……”
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往主殿裡麵走去。
朱鈞不是很明白太後說的話,隻是默默地記在心裡。
他也在後麵跟著,走了進去。
老太監取來了祭香,朱鈞立即接了過來,在旁邊點燃了,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上香磕頭。
這裡麵擺放著的牌位,都是曆代先皇的,這最後一位,就是他的祖父。
老太後在一旁看著朱鈞上香,並沒有說話。
等他上完香,老太太這才開口說道:“老頭子!你心心念念的孫兒,今兒來看你了!你看看,孫兒是不是有出息?你這孫兒,不錯的!今兒我看了就知道,沒白費心思!”
“來,來……過來奶奶這邊坐下……”
“想當年呐,你父親被廢了太子位之後,你爺爺就已經後悔了……不過,就在他還來不及采取補救之時,你父親就出事了……唉……”
“這是你爺爺最為遺憾的事……原本,他還想將你直接提上來做皇太孫繼位,可問題是那時候你太小,你爺爺……他等不起啊……”
朱鈞點點頭,他能夠理解,當時自己隻有六歲,不可能繼位的,就算過個年也才是個半大孩子。
“小金秋查了那麼多年,一直不能確認,嗬嗬,其實老太婆心裡是清楚的,隻不過,都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他不是你奶奶的兒子,可是你爺爺的兒子,更何況,他也很快就死了,沒意義了……”
朱鈞大致知道了應該是哪一位。
也就是不是這位奶奶所出的前皇子,而且已經去世的。這個人選也不難猜到。
老太後說得對,這些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來,過來這邊……過去給你父親上一炷香……”
父親死後,牌位也隻能在朱氏族親的小廟裡麵待著。
朱鈞上香之後,對著父親的牌位輕聲道:“父親,兒子這輩子一定要拚一次,讓父親的牌位能夠去到爺爺身邊!”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父親是被冤枉的,可惜爺爺不能,當今的皇上也不願讓他重新恢複身份。
很簡單,朱鈞這個曾經的皇太孫還在。
如果他父親恢複太子位份,他這個皇太孫當今天子又如何處理?
“孫兒,身為龍子,你要記住一點:沒有獨善其身的,不要自己騙自己,也不要以為自己躲避了就行,大家都以為可以,實際上最終會發現,沒有用……”
“所以你剛才跟你父親說得對!要不,你全力一搏!把他重新請進主殿,要麼,你以後也和他一樣,就待在這裡,沒問題,奶奶我都能接受!”
“奶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等著被他們割腦袋!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