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讓你在我這裡繼續住下去,但是…”
沈虞晚:“你最多還能住五日,想來到時候你自己離開也不是困難,並且,不能被外人發現你的存在,有人來了,你必須第一時間躲起來。”
裴蘅之點頭,“可以。”
他也不想被人瞧見,從而跟麵前女子有了謠傳,被張府挾恩嫁女。
這正合他心意。
沈虞晚又道:“我知道裴公子挑剔,但我張家沒什麼好東西吃,這五日要苦了你吃糠咽菜了,並且也是要收錢的。
到時候連帶著藥錢和診治費,一起送到我手上來,若是給張家,我是不認的,到時候鬨得不好看,想必裴公子也不想看見吧?”
裴蘅之咬了咬牙,他已經答應了沈虞晚一個要求,如今怎麼連飯錢都要單獨收費?
張家就窮到了這種地步!好歹還是侍郎府千金!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好,我答應你。”
沈虞晚點點頭,拿出一份協議,上麵寫了裴蘅之這五日要遵守的,還有這段時間費用以及吃飯的銀子。
生怕裴蘅之跑了不認賬一樣。
裴蘅之:“……”
他仔細看過,確定無誤後咬牙簽下自己大名。
這位張小姐,可真是精明到讓人厭惡,他裴蘅之難道還會出爾反爾不成?
沈虞晚當然知道他不會出爾反爾,這協議純粹是惡心他的。
她目的也達到了。
沈虞晚滿意了,笑盈盈讓裴蘅之好好休息,離開。
玉芝道:“表小姐,老夫人知道您如今身體好了,便問您要不要中午一起去吃午膳?”
“好,告訴外祖母,就說我收拾收拾就過去。”沈虞晚將協議收好。
沈虞晚走到壽康堂外麵,就聽見裡頭人不少,幾位夫人正在討論太子殿下三日後舉辦的宴會。
“太子殿下此次舉辦賞春宴,允許京城所有適齡男女參加,我們府上四位未出嫁的姑娘,和兩位公子哥都有機會呢。”
“對,但是去的人多了,恐怕顯得張家過於急切攀高枝一樣,張家名聲最要緊。
幾個歲數小一些的小姐,便可等待後麵的良機,老夫人您覺得呢?”
“可這參加賞春宴的人選,該如何選?”
裡頭都沉默了。
府上四位沒出嫁的姑娘,一個是大房孫氏所出,如今已經年方十八,名叫張玉蓉。但因為孫氏眼光高,看不上普通人家,真正有權有勢的又瞧不上張家。
才耽誤到現在。
兩位是二房所出,一個十六歲,名喚張玉琳,因為大姐姐沒出嫁,導致她也被迫跟未婚夫延遲婚期。
她也是唯一張家定親的姑娘,不過是仗著二房李氏娘家有青年才俊,許給了自己表哥。
另一個十四歲,名喚張玉蝶,還沒有定親。
而三房還有兩位姑娘,一個名叫張玉婞,排行老二,另一個則是張玉瀾,排行老四。
除了二房的三小姐,其餘四位全部沒有定親,都想要這次賞春宴機會。
前世,沈虞晚此時正陷於跟宋文哲的謠言當中,沒聽說太子要舉辦什麼宴會。
更不知道張家也參加了。
沈虞晚進去行禮:“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
張家的人幾乎都到了,沈虞晚又跟幾個歲數差不多的姐妹見禮,才到老夫人身邊來。
“快來讓外祖母瞧瞧,虞晚如今身子可好些了?”老夫人慈眉善目,拉著沈虞晚滿臉心疼。
“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若非八歲那年落水傷了身子,也不用調養這麼多年,都不見好。”
老夫人紅了眼眶,拉著沈虞晚看了又看。
沈虞晚八歲那年,初來張家,卻在大冬日落水傷了身子,從那之後見不得冷,更時不時生病。
大夫說要靜養,這才搬到了如今的院子去住。
沈虞晚笑容恬靜,“讓外祖母擔心了,虞晚沒事。”
她雖這麼說著,眼眶卻紅了,裡麵凝聚出淚水來,她盯著外祖母,眼中滿是懷念。
她已經多少年沒見過外祖母了,沈虞晚拉著外祖母的手格外用力,思念幾乎要將她吞噬,她不想外祖母擔心,隻能強壓下心中澎湃的想念。
她已經足足七年,沒見過外祖母了。
“外祖母,虞晚好想你。”
老夫人隻當她這次生病太難受了,拉著沈虞晚坐在自己身邊。
“乖,好孩子,坐外祖母身邊來,怎麼瞧著這麼讓祖母心疼,倒像是死過一次的。”老夫人開玩笑。
沈虞晚蹭了蹭老夫人,她可不就是死過一次的?
老夫人又看向幾個兒媳婦道:“長姐沒出嫁,下麵的姊妹便也不能出嫁,此次便按著歲數順序,讓兩個姑娘跟著去吧。”
老夫人說:“虞晚如今歲數也大了,便也跟著一起去。”
這話,讓李氏和鄒氏都變了臉色。
孫氏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婆母隻認沈虞晚這一個外孫女,自己的親孫女都不是寶呢,虞晚丫頭,你可真是有福氣,被老夫人這麼寵著,以後可得好好孝敬老夫人。”
這話,讓李氏和鄒氏的臉色都更加難看了。
鄒氏名下還有個二小姐,張玉婞如今也有十七歲。
若再不找婆家,以後豈不成老姑娘了?
李氏儘管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已經定親,另一個歲數還小,卻也心中不忿。
明明是張家的請帖,憑什麼送到一個外姓表小姐身上?
到時候大小姐張玉蓉成婚了,二小姐張玉婞卻沒有,她的女兒排行第三,還不是被迫被壓著,不能出嫁?
鄒氏最生氣,氣紅了眼,沈虞晚是老夫人的心尖寶,難道她的女兒,就不是張家的女兒了嗎?
原本鄒氏就不喜歡沈虞晚,此時更是心中厭惡!
鄒氏笑得勉強,“婆母,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老夫人目光掃過幾個兒媳婦,重重哼了一聲。
“虞晚住在張家,她如今也年方十七,比玉婞那丫頭還大一些,若張家孩子都成婚了,但虞晚沒有,我們張家的名聲,在京城不就壞了?”
老夫人道:“幾個待嫁姑娘就該一視同仁,這件事不容再議,就這麼定了!”
鄒氏不敢再說,心中不忿卻絲毫不少!
這本就是張家的機會,若沒有沈虞晚,自然不用跟彆人分享。
憑什麼她的女兒,就要受委屈?
老夫人和主母不幫忙找婆家就算了,還處處打壓三房,鄒氏心中不忿和委屈!
沈虞晚將鄒氏和張玉婞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