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娘親!”虞幼寧瞪著眼睛朝著永安侯看去,“我娘親教我人要守信,說出口的話就要做得到,有什麼不對?你是我的外祖父,為什麼要幫著他說話?”
“反了反了!”永安侯怒氣上湧,大步朝著虞幼寧走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打虞幼寧。
虞幼寧自然不會站在原地乖乖地被打,立即閃身躲開。
楚淮序這時走上前來,他年歲不大,個子也不高,但渾身的氣勢卻不容人忽視。
“永安侯!”楚淮序冷聲開口,“是翟鶴明言而無信在先,你平日裡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嗎?”
永安侯當即停下,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沒注意到太子也在,趕忙躬身行禮,“太子殿下,老臣並非言而無信,隻是這不過是孩子間的玩笑話——”
“有孤作證的賭約,在永安侯眼中,隻是一句玩笑話嗎?”
“這——”
永安侯有些意外,也有些慌亂,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牽連了太子。
太子為什麼會給這個賭約做見證?
又為什麼會站在虞幼寧這邊?
難不成是因為看在虞幼寧和梨兒一樣,都是永安侯府外孫女的份上,所以才幫著虞幼寧?
這麼一想,永安侯覺得自己真相了。
畢竟梨兒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的健康和命,全都係在梨兒一人身上。
太子會為了梨兒給虞幼寧撐腰,也在情理之中。
自認為看清楚真相的永安侯又笑了起來,“太子殿下,雖然幼寧和梨兒一樣,都是老臣的外孫女,可幼寧在外長大,沒有教養,頑劣不堪,殿下實在不必看在梨兒的麵子上維護她。”
楚淮序嘴角緊緊地抿著,聲音比剛剛更冷了一些,“誰跟你說,孤是看在林若梨的麵子上,才維護幼寧的?
孤剛剛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們二人的賭約,孤是見證人,翟鶴明既然輸了,現在就要履行賭約!”
一直沒有說話的承義侯聽到這裡,臉色已經黑如鍋底,怒氣衝衝地看了一眼翟鶴明,“還等什麼?輸了就認!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翟鶴明的身子抖了抖,眼淚掉得更凶了。
父親為什麼不幫他?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一起欺負他?
翟鶴明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向虞幼寧,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虞幼寧生吞活剝。
被翟鶴明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虞幼寧也絲毫不懼。
願賭服輸!誰也不能賴賬!
翟鶴明咬著腮幫子,眼淚洶湧地往下流,最終惡聲惡氣地開了口。
“我是小廢物!”
“我是小廢物!”
“我是小廢物!
我喊完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說到最後的時候,翟鶴明已經有些破音了。
虞幼寧笑著點了點頭,“滿意啊!你言而有信,是個好孩子!”
虞幼寧真誠誇讚,但翟鶴明並不領情,甚至比剛剛更生氣了。
在翟鶴明看來,虞幼寧這就是在羞辱他!
翟鶴明一雙眼睛哭得通紅,死死地盯著虞幼寧,卻咬緊了牙關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見他這樣,虞幼寧的臉上露出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欣慰表情,“你剛剛說了,以後在我麵前再也不說一個字,現在就開始執行了,這樣很好!”
翟鶴明聞言愣了片刻,隨後哇的一聲又哭了。
虞幼寧實在是太壞了!
都這樣了,竟然還不願意放過他!
一旁的承義侯臉色比剛剛還要難看,冷冷地看了一眼虞幼寧,“我兒已經履行了賭約,我們就先走了。太子殿下,永安侯,告辭了!”
承義侯說罷轉身就走,翟鶴明雖然還在哭,但也沒忘了趕緊趕上。
看著他們父子兩個離去的背影,永安侯氣得發抖。
兩家雖然都是侯府,和承義侯是要一等侯,而永安侯隻是二等。
承義侯更是手握實權,深受重用,不像是他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著和承義侯打好關係,可也一直都沒什麼起色。
直到林若梨入學國子監,和身為承義侯世子的翟鶴明越走越近,他這才和承義侯有了私交。
眼看著關係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現在卻全都完了!
虞幼寧如此羞辱翟鶴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承義侯不敢記恨太子,不敢找魏九昭的麻煩,更不會隨意和鎮北侯府對上,隻會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永安侯府上。
一想到這裡,永安侯就眼前一黑,身子都晃了晃。
虞幼寧眼尖地注意到了永安侯的動作,關心地看向永安侯,“外祖父,你怎麼啦?你是困了嗎?”
永安侯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嚨口。
他不是困了!
他是要被她氣暈過去了!
但想到太子會為虞幼寧說話,永安侯並沒有立即發作,隻是沉聲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回府吧,你娘親還在府中等你。”
想到娘親,虞幼寧立即點了點頭,“好呀好呀!回府!我也想見娘親了!”
說著,虞幼寧看向了霍清塵,“你還要跟我學嗎?”
霍清塵想都不想就給出了回答,“當然要學!”
虞幼寧比他還小兩三歲呢,卻能一次舉一千次石鎖,他可是天生神力,怎麼能輸給虞幼寧這麼一個小丫頭?
“那你好好練哦!”虞幼寧認真地叮囑,“每天五百次,不能多也不能少。”
“為什麼不能多?”霍清塵奇怪地問,“不是越多越好嗎?”
虞幼寧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霍清塵,“你可真笨,不知道欲速則不達嗎?胖子也不是一天吃成的呀!你一次練太多,把自己練受傷了,以後不是都不能練了嗎?”
霍清塵認真地想了想虞幼寧的話,最後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記住了!每天五百次,不會多也不會少的!”
“好,那我就回家找娘親啦!”
虞幼寧說著,對著霍清塵揮了揮手。
正要走,就被楚淮序喊住了。
“幼寧。”
虞幼寧朝著楚淮序看去,麵露疑惑,“怎麼啦?”
楚淮序抿了抿嘴,眼底略有些擔憂。
他是了解永安侯的。
今日承義侯這麼生氣,永安侯定然會把這事兒算在虞幼寧的頭上。
現在永安侯沒說什麼,可等回到永安侯府,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裡,楚淮序取下腰間掛著的玉佩,遞給虞幼寧,“這是我的信物,你拿著,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有人欺負你,你就讓人拿著玉佩進宮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