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鶴明咬了咬牙,偷偷的瞄了一眼楚淮序,見他一直都在看著虞幼寧,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乾脆悄無聲息地往後退,準備趁機溜走。
可才剛往後退了兩步,就被人給揪住了衣服的後領。
“誰!”翟鶴明沒好氣地詢問,“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是小爺我!”
霍清塵的聲音在翟鶴明的身後響起。
翟鶴明還想要掙紮,可他這點兒力氣,和霍清塵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不論他怎麼扭動身子,也沒能從霍清塵的手中掙脫出來。
氣急敗壞的翟鶴明,直接怒吼出聲,“霍清塵,你趕緊放開本世子!不然本世子和你沒完!”
“你要怎麼和我沒完?”霍清塵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語氣裡全是鄙夷,“眼看著自己要輸了,就想要逃跑。你好歹也是承義侯府的世子,侯府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你父親要是知道你在外麵這麼丟人,肯定要把你的腿打斷!”
“你胡說八道!我父親最疼愛我,才不會打我!你趕緊放開我!我要回家!”
翟鶴明嚷嚷的同時,也在拳打腳踢,想用這種方法,讓霍清塵放了他。
可這些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他自己累得夠嗆,卻連霍清塵的衣角都沒碰到。
翟鶴明隻能怒氣衝衝地看向自己的小廝,“你是傻子嗎?還不趕緊上前來幫忙!”
小廝一臉的為難,他倒是想幫忙,可是他不敢啊!
霍清塵天生神力,隨隨便便給他一拳,他都要沒了半條命啊!
再者他隻是一個小廝,一個奴才,怎麼敢跟著鎮北王府中的嫡次子動手,那簡直就是找死。
可小廝也不敢違抗翟鶴明的命令,頓時急紅了一雙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著小廝這樣子,翟鶴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個廢物!要你有什麼用!快回侯府,把我父親找來!”
隻要父親來了,一定會給他撐腰的!
小廝聞言如蒙大赦,應了一聲,就著急忙慌的往大門的方向跑。
看著小廝慌張離去的背影,霍清塵冷笑了一聲,“翟鶴明,你可真丟人!不僅自己丟人,還要讓你父親跟你一起丟人!以後出去彆說咱們是同窗,我嫌丟人!”
翟鶴明又羞又惱,漲紅了一張臉,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說話。
他們兩個鬨出的動靜並不小,其他人自然也聽見了。
但虞幼寧並沒有因此停下,楚淮序也仍舊在給虞幼寧計數。
又一刻鐘之後。
“幼寧,夠一千次了,可以停下來了!”楚淮序道。
虞幼寧將石鎖舉過頭頂,並沒有立即放下,隻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兒看向楚淮序,“真的夠了嗎?”
楚淮序點了點頭,“真的夠了。”
虞幼寧聞言,這才將石鎖放在了地上,又激蕩起了一小片灰塵。
她輕輕的拍了拍小手,朝著翟鶴明走去,眨眼間就到了翟鶴明麵前,“我已經舉完一千次了,現在該你兌現你的承諾了。”
翟鶴明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一眨不眨的看著虞幼寧,卻死死地咬著嘴唇不開口。
片刻之後,翟鶴明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同時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父親!哇哇哇!”
翟鶴明突然放聲大哭,把霍清塵都給嚇了一跳,霍清塵趕忙鬆開了手,蹦出去了老遠。
“翟鶴明,你輸不起也就算了,你怎麼還哭起來了!”霍清塵越說表情越是嫌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真是丟人!”
虞幼寧也大感意外,她是真的沒想到翟鶴明竟然會哭成這樣。
正欲說話,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怒嗬,“虞幼寧,你在做什麼?本侯剛剛聽說你在欺負翟世子的時候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
虞幼寧循聲看去,就見有兩人正領著小廝大步流星的往這邊走,其中一人正是永安侯。
“外祖父!”虞幼寧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幼寧並沒有欺負他,隻是讓他履行賭約!”
永安侯已經走到了近前,聞言皺起了眉頭,“賭約?什麼賭約?”
虞幼寧抬起手指向翟鶴明,“他不相信我能舉石鎖一千次,要跟我打賭,誰要是輸了,就要大喊三聲自己是小廢物,以後還要對另一個人言聽計從。
我舉了一千次,他們都看見了,他輸了,他就要履行賭約!可他非但賴賬,他還哭!分明就是他不對!他在耍無賴!”
“胡鬨!”
永安侯的臉色更冷了,“誰讓你們打賭的?這賭約不算數,今日這事到此為止。”
“為什麼!”虞幼寧大聲質問,“師父說過,人無信則不立——”
“你是林家的外孫女,就要聽本侯的!本侯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你若再糾纏不休,就罰你去祠堂裡罰跪!”
虞幼寧直勾勾的看著永安侯,臉頰都被氣的鼓了起來,“你不講道理!我不聽你的!明明就是我贏了!”
從聽到永安侯聲音的那一刻,林若梨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她在永安侯府長大,自然知道永安侯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嫡親的外孫女,都沒有他的麵子和地位重要。
虞幼寧非要讓翟鶴明履行賭約,可翟鶴明是承義侯府的世子,承義侯就在一旁站著,永安侯怎麼可能會讓翟鶴明丟人?那豈不是白白得罪了承義侯府?
眼見著虞幼寧不服管教,永安侯氣得瞪圓了一雙眼睛,林若梨就知道,該她出場了!
林若梨走到了虞幼寧的身邊,伸出手在虞幼寧的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開口,“幼寧,你不可如此任性胡鬨!翟世子本來就是在同你說笑,你怎麼還認真起來了?反正你已經證明了自己,這件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好嗎?”
“不好!”虞幼寧直接拒絕,“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梨兒你們之前還說要當見證,為什麼現在就不認賬了?”
林若梨滿臉的無奈,“幼寧,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那有多複雜?”虞幼寧反問。
被虞幼寧黑漆漆的雙眸盯著,林若梨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永安侯見此情形,越發的生氣起來,“梨兒好心勸你,你卻如此不聽勸解,當真是頑劣不堪!這些年,你母親都教了你些什麼東西?就是讓你這樣忤逆長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