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蘭摔到地上的時候,震得門板都跟著抖了三抖。
李二狗和劉春蘭兩口子,是村裡的殺豬匠都長得又高又壯,有的是力氣。
秦玥又瘦又弱,在兩人麵前就如同一隻小焉雞似的,
從小她被二人丟來打去,毫無還手之力。
柴房裡並沒有點燈,隻憑著灶台裡殘留的火星,依稀看清人影。
劉春蘭腳滑摔了一跤,又見秦玥站在灶邊乾看著,氣得她破口大罵:
“小賤蹄子,兩天沒打,你賤皮子又癢了是不是!彆以為你成了國公府的小姐,就能做人上人了,在我劉春蘭麵前,你永遠彆想翻天”
罵著罵著,她就意識到了不對——
她兒子人呢??
她剛剛可是親自送兒子進來的,怎麼不見了???
門和窗戶都封死了,他也不可能出去!
“夫人,你是在找金禮哥哥嗎?”秦玥小聲道。
劉春蘭雖然名義上是她養母,但是她從來不讓自己叫她娘。
而是要讓她稱呼夫人,說這樣也算體驗了官夫人的癮。
劉春蘭臉上橫肉抖動,凶狠道:
“我兒子呢?若是他傷了一根汗毛,老娘讓你好看!”
秦玥指了指自己腳邊,怯怯道:
“他在這裡呢”
說著,秦玥臉上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嘟著嘴巴道:
“唔,我沒想到他這樣不經打,竟然兩棒子就被我砸死了。反正他也想死在我身下,死了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夫人應該不會怪我吧~”
劉春蘭幾乎不可置信,地上那一灘黑影,就是自己兒子!
“啊,你這個小賤人,專門勾引男人的浪貨!
我兒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還敢傷他,我要殺了你——”
劉春蘭怒不可遏,朝著秦玥就衝了過來,如同平日一般,粗手迅速往秦玥脖子一掐。
秦玥想要退,但脖子還被她的指甲,扣掉了一大塊皮。
劉春蘭靠近後發現兒子躺在地上,早已沒了呼氣,她氣得大吼一聲,就又要往秦玥身上襲來。
可下一瞬,她的眼前視線一轉,整個人橫空而起。
劉春蘭被掉在在了半空!
兩條麻繩將她的腳踝死死綁住,房梁都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是一個捕狩陷阱,劉春蘭想要追她,自己踩上的。
為了防止她掙脫,秦玥用了兩條繩子
“啊啊啊,小賤人,你放開我!!”
劉春蘭驟然被倒吊而起,暈得她直翻白眼,雙手在空中亂抓。
秦玥直接找來兩個捕獸夾,一隻手給她握了一個,又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直到劉春蘭再沒辦法動彈,秦玥笑著拿了柴刀靠近:
“對不起了,夫人,你殺不了我呢。但我可以殺你哦!”
劉春蘭又驚有怒。
她牙齒咬得咯咯發響,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人!
“唔唔唔”見她拚命發出聲音,想要說話。
秦玥笑道:“夫人,你是不是想說,看在這十六年的養育情分上,讓我對你手下留情呀?”
劉春蘭瞪大了眼睛,瘋狂點頭。
秦玥卻是拿著柴刀,繞著她轉了兩圈:
“嗬嗬,養育情分,你可真敢說啊”
“三歲那年,你就逼著我給你們洗衣服,天寒地凍的時節,我落到河裡險些被衝走。可你說我把衣服丟了,將渾身濕漉漉的我丟進了豬窩。我發了燒,靠著喝母豬的奶,才挺了過來。”
“四歲那年,你生的小兒子落糞坑死了,你說是我沒有帶好。可是我又要劈柴又要做飯,話都說不明白,又怎麼帶小孩。你將我丟到了糞坑裡,泡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才將我拉起來繼續乾活。”
“”
“再長大一點,李二狗和李金禮對我動手動腳,你不罵他們不是人,卻要劃爛我的臉。然後你想著將我長大賣錢又舍不得,就一巴掌一巴掌地打我,直到將我的臉打爛,你才罷休。”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養育之恩,我命大活到今日,是因為你的恩情??”
秦玥每說一句,劉春蘭臉色就白上了一分。
這小賤人竟然這樣記仇!!!
劉春蘭看到柴刀刃的寒光,這下是真的怕了,她嚇得兩股戰戰,尿到了褲子上。
”唔唔唔”
“嗯,你是不是又想說,你已經知道錯了。
我要打要罵都行,你都不會反抗,這輩子或者就是為了給我做牛做馬啊?”
劉春蘭瘋狂點頭,滿眼都是期待。
直到這時候,秦玥臉上終於露出了意動之色。
她點了點頭,道:“好啊下輩子吧。”
劉春蘭聽到這話,立即死命掙紮起來,如同一條上岸垂死的魚被吊在半空之中。
這時候,門口就傳來了說話聲響
秦玥連忙轉身,隱藏到了柴房門後。
“二狗哥,你去京城當貴人以後,可彆忘記了小弟啊。咱倆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這情分你再上哪裡找去!”
“好說好說,嗝哥哥我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你的。”
來人正是喝酒歸來的李二狗,以及同村的李小猴。
兩人品性相似,年少的時候偷雞摸狗的事,也沒有少一起乾。
明日李二狗就要進京了,李小猴有心巴結,於是便提出要請李二狗喝酒。
送上門的馬屁,李二狗自然不會推拒,但想著明日的要事,便也沒有多喝。
如今兩人酒足飯飽,正勾肩搭背地往李家去
到了家門口,見家裡油燈也沒點,李二狗皺了皺眉停在了原地。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柴房那邊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房梁上有老鼠在跑
李二狗想起老婆兒子的打算,便準備去柴房看看。
李小猴見他這模樣,眼睛一轉,也好奇地跟了過去
李二狗才踏出了一步,就看到賊眉鼠眼,想要跟著他進屋的李小猴。
李小猴見他看自己,便討好一笑:
“嘿嘿,哥哥,你明日就要搬走了,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其他的小弟沒有,一把子力氣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