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那口井出了點問題,有人穿過了那個地方。”粗獷的聲音傳來,張敬南卻分辨不清是哪個人影說出的話。
“那與老頭子我有什麼關係?”
“老頭,我們低聲下氣的請你,你彆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到現在就你一個活著的我們也不會在這兒低三下四!”另外一個聲音明顯有點生氣。
“老黑,不得無禮!”先前那個聲音立刻喝止道,隨即轉向三爺,語氣緩和了些:“道長,這事兒與您脫不了乾係。您要是不出手解決,誰還能替您收拾這爛攤子?”
張敬南聽得心頭一緊,顯然,三爺的身份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門外三人沉默了片刻,三爺終於開口:“白無常,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這次還解決不了,那我也無能為力。”
“好,一言為定!一周後,老地方見。老黑,我們走!”白無常的聲音剛落,兩道身影便如幽靈般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張敬南準備退回屋內時,破舊的木門卻不合時宜地發出了“吱呀”一聲。他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誰?出來!”一聲冷喝炸響,緊接著,一道白色的光束如閃電般襲來,瞬間擊碎了木門,露出了躲在門後的張敬南。
無奈之下,張敬南隻得走出門去。借著皎潔的月光,他看清了那兩道身影。其中一人一身白衣,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麵帶微笑。他頭戴高高的帽子,上書“一見生財”,左手輕搖羽扇,右手則藏著一根白色的哭喪棒。另一人則一身黑衣,身材矮胖,麵色黝黑,滿臉凶相,帽子上寫著“天下太平”,手中緊握著一條黑色鐵鏈,正冷冷地盯著張敬南。
“敬南,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三爺快步上前,用力推了張敬南一把,試圖將他推回院中。
“老頭,看見無常的活人還沒幾個!”黑衣男子冷笑道,聲音中滿是譏諷。
黑白無常,陰間赫赫有名的鬼差,手執腳鐐手銬,專職緝拿鬼魂,協助賞善罰惡,更是閻羅王、城隍、東嶽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將,位列陰間十大陰帥。而無常的規矩便是——活人不見,見之必死。
三爺猛地轉身,怒指那黑衣男子:“黑無常,你敢!”
張敬南卻不卑不亢,淡淡道:“你們可以試試。”
“敬南,你回去。快點!”三爺心急如焚,再次推了他一把。
張敬南卻站定不動,擋在三爺身前:“三爺,放心,有我在,它們帶不走您。”
三爺急得直跺腳:“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回去!”
“現在想走,恐怕來不及了!”黑無常冷笑一聲,身形如鬼魅般瞬間逼近,一掌直取張敬南麵門。張敬南迅速側身躲過,順勢將三爺推開,拉開拳架,眼中毫無懼色。
黑無常一擊未中,微微挑眉:“小子,有點意思。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這般修為,倒是老黑我看走了眼。”
張敬南沉聲道:“黑無常,你是地府陰神,我偷聽在先,確實理虧。但貧道略通拳腳,願領教高招。”
“狂妄!那就讓你見識見識!”黑無常怒喝一聲,兩人瞬間戰作一團。張敬南的拳風淩厲,招式迅猛,每一擊都帶著千鈞之力。黑無常則身法詭秘,如鬼魅般閃避,時不時還施展出陰森的法術,試圖壓製張敬南。
兩人你來我往,戰況激烈異常。一旁的觀戰者,無論是白無常還是三爺,都屏息凝神,目光緊鎖在兩人身上。
終於,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中,張敬南抓住破綻,一記重拳擊中了黑無常的胸膛。黑無常悶哼一聲,踉蹌後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好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
白無常緩步上前,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錯,年紀輕輕,卻已如此了得。”
三爺也鬆了一口氣,走上前拍了拍張敬南的肩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黑無常冷哼一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小子,你的確有兩下子。不過,老黑我身為陰帥,實力遠不止於此。若不是我輕敵,你根本占不到便宜。”
張敬南拱手道:“晚輩謝過八爺手下留情。敢問七爺八爺,為何非要請三爺前去?他年事已高,恐怕不便再涉險。”
白無常微微一笑,語氣淡然:“小子,有些事不該你過問。不過,既然你如此關心,那不如你代他走一趟吧。一周後,老地方見。”
“你們無恥!”三爺氣得臉色鐵青,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我這條老命無所謂,但你們為什麼要牽扯上他?”
黑無常冷哼一聲:“老頭,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麼我們今晚會來找你。老白,我們走!”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影便如煙霧般消散在夜色中。
張敬南扶著三爺進屋,爺孫倆相對無言。片刻後,張敬南率先打破沉默:“三爺,我想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整個家族都與這件事有關,對嗎?”
三爺長歎一聲,眼中滿是複雜之色:“敬南,你尚年幼,不該卷入這些紛爭。但事已至此,或許天命難違。”
張敬南目光堅定:“三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請您告訴我真相。”
三爺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我們家族世代守護著一口大鐘,那鐘不僅能鎮壓妖魔,還能維係人間氣運。而那鐘下鎮壓的,則是一個巨大的禍患。一旦它逃脫,後果不堪設想。你的祖父、父母都是它的守護者,他們本不願讓你過早承擔這樣的重任,但如今看來……或許這是你的宿命。”
張敬南眉頭緊鎖:“三爺,我不明白,為何我們家族鎮壓之物會與地府有關?”
三爺搖了搖頭:“這其中牽扯太多,連我也未能完全理清。許多事情,隻能靠你自己去探尋了。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出發吧,他們會在昆侖山等你。”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張敬南:“這是家族的信物,到了昆侖山,你自然會知道它的作用。”
張敬南雙手接過玉佩,鄭重地將其收入懷中。爺孫倆又聊了許多,直到夜深。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張敬南便悄然起身,輕輕關上了破舊的木門。床上的三爺輾轉反側,終究沒有起身。張敬南換上一身便裝,背上行囊,獨自踏上了前往昆侖山的旅途。
一路上,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黃土高原的蒼茫與昆侖山脈的巍峨交替出現。張敬南心中思緒萬千,卻始終目光堅定。
“到站了,到站了!”司機大叔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聲音洪亮地提醒著乘客。車廂內的乘客紛紛拎起行李,踏下台階。
出站口,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張敬南無奈地從包裹中掏出道士證,向工作人員解釋了一番,這才得以放行。他輕輕歎了口氣,這一路上,因為包袱裡的特殊物品,他已經被盤問了無數次。
“小友!這邊!”一個熱情的聲音傳來。張敬南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便裝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他走到張敬南麵前,確認道:“小友,你就是張敬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