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聽得皺起小眉頭,這個時代的宗族力量真不容小覷。
她一點都不想此事被私了或是包庇。
不知小麻雀送的消息如何了?
就在這時,兩位官差越過人群走進李家大門。
林瑤雙眸一亮,他們又見麵了。
官差了解情況。
百姓畏懼,有什麼說什麼。
官差將李家兄妹抓走。
林瑤悄悄溜出人群。
剛回到家門口,她就嚷嚷起來:
“粗大事啦!阿奶,小嬸和她哥是賊!!!被官差給抓了……”
小奶音在靜謐的村子回蕩,像是一塊石子落入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此時天蒙蒙亮,很多村民剛起床的時候,他們紛紛從自家屋裡走出打聽情況。
院門沒關,林瑤推門而入,李氏正走出堂屋,見她拉長臉問:
“你怎麼在這裡?”
村民匆匆趕來,林瑤麻溜耷拉小腦袋,捏著小衣角,一副乖巧受欺負的小模樣,向李氏解釋:
“阿奶,昨兒你和小嬸將我關在柴房,我聽到你們說要賣掉我,我害怕就從柴房偷跑,齊巧看到小嬸鬼鬼祟祟出門,我就偷偷跟蹤她回了她的娘家……阿奶,現在你該代小叔休掉小嬸了哦。”
村民看向李氏的眼神變得詭異,這事李氏知不知道,有沒有參與其中?
李氏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微微發顫的手指著林瑤,聲音尖銳帶著幾分顫抖:
“林瑤你給閉嘴!黑心肝的死丫頭,你跑去揭穿他們做什麼,回來還大聲嚷嚷得全村都知道,你這是想做什麼?”
偏心老太婆,這會子知道家醜不外揚了?
遲了!
林瑤一臉懵:
“可阿奶,我這是跟你和小嬸學的啊!這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氏跳腳,指著林瑤破口大罵:
“閉嘴!趕緊給老娘閉嘴!你這個挨千刀的白眼狼,老娘在你出生的時候就該溺死你……”
“李氏你給我閉嘴,看看你還有沒有長輩樣子,老三不在你管家,怎麼管的?家還是家嗎?一天天儘惹事,再鬨,我就代老三做主送你回娘家。”
林族長嗬斥李氏。
李氏一把年紀了,父母都不在了,現在回娘家,回不去的,她慫了,沉默了。
林族長背著手緩緩走進院子,來到林瑤麵前問:
“瑤兒你說的事當真?”
林瑤點點小腦袋,“族長爺爺是真的哦,我親眼看見的。”
林族長沉思片刻,轉身看了看人群,尋到他家小兒子,吩咐他去縣衙打探情況。
時間一點點過去,村裡今兒大家都沒有心思乾活,都在八卦林瑤家的事情。
過了晌午,林族長的小兒子匆匆趕了回來,隨著他回來的還有夏寧。
村民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詢問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如實說出縣老爺斷案——李雪花和李大壯確實是賊子,判流放千裡。
村民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看李氏的眼神很不對勁。
李氏顧不得解釋,聽林族長要派人去書院請她小兒子,她不放心。
去的人要是嘴沒把門的,書院裡的人不都得知道她小兒子有一個賊媳婦。
李氏搶著去找她小兒子。
村民散去,夏寧和林瑤留在家裡照看李雪花的一雙兒女。
林瑤找來柚子葉給夏寧。
夏寧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就去灶房燒熱水沐浴去晦氣。
李雪花的兒女是一對一歲雙胞胎,一個哭,另一個跟著哭。
哇哇大哭!
林瑤小腦袋都炸裂。
她一手拎著一個後衣領。
搖搖晃晃的,兩小不點不哭了。
林瑤想夏寧在家好好休息,跟她簡單說一聲就帶娃跑出門去了。
避開村民,向小麻雀打聽清楚黃皮子的住處,三小人兒便上山。
黃皮子晝伏夜出。
小黃見到林瑤,還以為自己做夢,反複睜眼閉眼。
“睡醒了?我的家當在哪裡?”
林瑤小奶音貫穿小耳朵,小黃一激靈頓時清醒,“小姑奶奶,我這就帶你去,你的家當我有好好保管。”
小黃毛茸茸的臉看不出什麼情緒,不過眼神流露著等誇的目光,林瑤當做沒有看到,輕嗯一聲就示意它帶路。
家當放在距離小黃住的小洞不遠的一個小山洞裡。
抵達,林瑤就將兩娃扔給小黃。
小黃見過帶小幼崽的,沒見過帶小人類的,它沒經驗,“小姑奶奶怎麼帶娃?”
“不知道。”林瑤扒拉一件李氏的衣服,嘶啦嘶啦扯布條,“隻要不哭不傷不死,你隨便。”
兩娃癟嘴哭,林瑤凶巴巴瞪小黃。
小黃嚇了一跳,吱吱叫又四腳蹦躂哄娃,累得滿頭大汗都沒哄好娃。
它召喚小弟們。
小弟們出主意。
全體表演。
兩娃咯咯大笑。
林瑤好奇抬眸。
一群黃皮子滿地打滾,混亂又滑稽。
林瑤小臉掛上甜甜笑容,滿意點點小腦袋,她又埋頭做事。
一件衣服被扯成許多布條,她拿木炭在一條條布上勾勾畫畫。
許久寫好,她托麻雀們叼著布條送去縣城書院,在空中散落。
估摸著時間,林瑤拿上三個大紅薯便帶娃回家。
夏寧剛醒,見紅薯,她沒有詢問林瑤哪裡得來的,直接拿去煮紅薯湯。
一大三小吃飽,林瑤同兩娃已睡下,李氏和她小兒子帶著滿身狼狽回家,她有氣無力吩咐夏寧:
“夏氏趕緊拿點吃來!”
林瑤被吵醒。
有夏寧的吩咐——不管李氏回來做什麼,讓她都待在屋裡。
林瑤沒有去堂屋,隻是豎起小耳朵偷聽外邊的情況。
夏寧溫柔陳述:
“婆婆你沒有給我糧食。”
“這麼晚了,你都沒有做飯?你怎麼這麼死板,不知道去借?”
李氏想到事情都是因林瑤起,害得她和她小兒子今兒在書院丟儘臉麵,她看夏寧這個當母親的就是十分不順眼,對夏寧就是一頓不堪入耳的數落。
李氏的小兒子冷眼旁觀。
夏寧等李氏說完,她沒脾氣似的溫聲溫氣道:
“婆婆彆生氣,我這就去借糧食。”
李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停拍著胸口,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夏寧瞧見卻轉身離開。
沒有借糧,她直接去找林族長。
林族長得知李氏母子歸家,立即讓夏寧回去通知他們去祠堂。
他也吩咐兒子們去通知族老和李家人。
林氏祠堂這一晚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