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汪東陽不禁捂住了眼睛,以擋住閃光彈帶來的強光。
搞什麼啊這!
“彆搶我的煙霧彈!”他舉起手,拉下了煙霧彈的弦,拋了出去,“煙霧彈的輸出時間有幾秒?”
“三十秒。”
科拉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有種要哭出來的味道。
“五秒鐘後,你使用你的能力,等到煙霧大麵積蔓延了,把煙霧彈推到阿爾身邊,懂了嗎?”
科拉愣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好的…好的…你的想法真的是天馬行空…”
d,e,f三人沒有料到,或者說沒有想到這裡還有人,聽見閃光彈觸地的聲音本能地朝那裡看去,紛紛中招,被刺眼的白光打得無法睜眼。
“那我開啟磁場了…”
汪東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慢慢沉了下來,原本興奮的大腦仿佛被潑了一桶涼水,在一片“茲拉”聲中慢慢沉睡。同時,周圍的一些細屑和塵埃也開始運動,一同奔向阿爾的方向。
最後,躺在地上的煙霧彈也開始了移動,劃著地麵朝著阿爾躺著的方向飛奔,同時,也在空中形成了一條滿是煙霧的通道。
這都是磁場的作用。
汪東陽強迫自己在磁場的作用下重新興奮起來,衝進了煙霧中:“跟我來,跑!”
但科拉的動作比自己還快,搶在身前就已經衝了出去。
這姑娘…估計也不好惹…
汪東陽搖搖頭,立刻跟了上去,捂著鼻子,眯著眼睛,按照著煙霧的方向慢跑到終點。
“咳…咳…”科拉用手捂住阿爾的傷口,“你…幫著…”
“我…咳咳…”
但汪東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在地球大戰時,自己就是名戰地醫生,時隔數月後,這種緊張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摸了摸阿爾的脈搏和呼吸,驚喜地發現對方還有微弱的生命體征。
“快…咳咳…跑…”
煙霧已經有些散掉了,三十秒的時間漸漸過去。汪東陽覺得沒有時間做什麼包紮或者其他工作了,急忙扛起了阿爾的身體,向原路反跑。
f率先從一片慘白中恢複了部分視力,看到了由一條長長的煙霧長廊,和裡麵模糊的人影,驚叫道:“這是什麼?裡麵有人!”
汪東陽渾身一哆嗦,加快了腳步的同時,大腦極速運轉,思考著應對方案:“科拉,你一個人能不能抬得動阿爾?”
“你抬不動了嗎?“
“我試著來斷後,這樣一個累贅,不利於我的發揮。”汪東陽又加快了速度,“快,到我們原來的位置,我們倆換一下位置,我來按著他後背上的傷口!”
煙霧散儘,而後麵的科拉後腳剛好收進了倉庫背麵的暗處。此時,汪東陽身上已經沾滿了阿爾流下的鮮血,一身腥紅色下,他感覺自己大腦中也充滿了對血腥的渴望。
“鐳火”造成的狂暴思想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給我開啟你的位置共享,你先跑!”他向對方指示了一句,“我乾擾一下,馬上就會追上你!”
科拉看了汪東陽一眼,轉身就跑:“拜托你了,守衛軍同誌。”
汪東陽記得,自己在地球大戰時,就經常扮演“斷後者”的角色,時隔多日,他要找找曾經肉搏的感覺。
不過,在分析了一遍敵我兵力後,他覺得自己來斷後的想法有點武斷。畢竟在此之前,除了阿爾,他從未接觸過f以上級彆的首領。
汪東陽仔細回想了一遍一分鐘前所見到對方的能力:d是普通火焰,e是凝合物質,f是隱身,隱蔽處還有一名狙擊手;而自己,走的時候倉促,什麼武器都沒有。如果真要打起來,恐怕耗時要精打細算才行…
鐳火慢慢在身體裡醞釀著,他逐漸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專心地去考慮問題了,隻能緊閉上嘴,去聽著周圍的異常。
在幾秒鐘後,他果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人呢?人呢!”d在空地上大吼著,但這無形之中給汪東陽的聽力造成了很大影響。
這不會是實現演練好的吧?
正想著時,他忽然聽到腳步聲停了下來,急忙身體一側,肩膀處立刻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一支箭已經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汪東陽心說不妙,朝著人影出現的方向就是一記鐳火覆蓋的拳頭。紅色的焰尾掠過了f的胸口,在一聲慘叫後,他扔掉了手裡的吹箭,捂著似乎被撕咬過的前胸,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啊!啊!”
f痛苦的喊聲越來越大,因為不斷地撕扯,在他胸口巨大的橫向傷口處,鮮血開始慢慢蔓延在棕黑色的壞死皮膚上。
汪東陽拔掉肩膀上的箭後,轉身就跑。
麻醉藥的藥效上來了,他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沉重。儘管如此,他仍然要強迫自己的身體不斷運動,為此,不惜不斷掐自己的人中,用痛感幫助自己清醒。
“汪東陽!”科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我在路上碰見了一輛自稱接你的人,是你之前叫的嗎?”
“叫什麼名字?”汪東陽喘著粗氣問道。
“他說他叫帕克,並一下子把阿爾抱進了車裡…我…”
“對,就是他!”
汪東陽話音未落,腳邊的一顆石塊嘭地炸裂開來,嚇了他一個激靈。
“靠,狙擊手這麼快就盯上我了?”
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在一堆雜草下,伏著一個駕著狙擊槍的小個子。
果然是他。
“汪東陽!你快點跟上我們!”但科拉的聲音迅速打斷了汪東陽的思緒,同時,裡麵還夾雜著帕克的怒吼:
“汪東陽!等把你這條命撿回來!我再收拾你!”
汪東陽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不過這種話語倒是讓他的身體有力了些,一步一步地朝著帕克的車前進。
他看到了帕克的車,而對方也在慢慢地向前移動著。
“快啊!快啊!你後麵還有人!”
“啊?”
一枚火球打在了汪東陽的左側,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d和e的“傑作“。好久沒有過這種生死追逐了,他也乾脆不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了,使出了全身僅存的力氣,大步流星地朝帕克的汽車跑去。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一把抓住了彈出來的車門,腳尖朝裡一點,整個人便彈進了車裡。
帕克立刻關上了車門,腳踩油門,疾馳而去。
“哎喲…呼哧…呼哧…”汪東陽全身散架般,抱著自己受傷的肩膀叫喚著,“我真的是瘋了…為了兩個加起來見過時間都沒超過一個月人,居然逃得這麼狼狽…”
“不好意思,添麻煩了…”科拉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捂著阿爾的傷口,一句句地道歉。
“添麻煩…到時候請我吃飯還差不多…”
“汪東陽!”帕克怒氣衝衝地打斷了對方的吐槽,“你把我的話又當作耳旁風了是不是?敢和‘自由聯盟’的人做交易!翅膀硬了,腰板也直了,啊?!”
“不是…你怎麼知道…”汪東陽也來不及撒謊了,隻能拐彎抹角地撇開話題,“你不是最近安全局的工作忙嘛,我不想打擾你…”
“忙?這就是你所謂的借口?”帕克的聲音更大了,似乎再大一些就可以把處在昏迷狀態的阿爾吵醒,“我要想請假也是隨時的事,你倒好!給我發了條短信就沒音了,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什麼?你是安全局的?”科拉也愣了,一手抓住了汪東陽的衣領,“你是故意的嗎?想把我送進監獄裡嗎?”
“喂喂,親爺爺姑奶奶,你們先冷靜冷靜!”汪東陽已經徹底沒脾氣,求饒般地喊道,“我也是傷員!我也是傷員啊!”
在花了幾分鐘的介紹後,他總算講清楚了兩邊的“利害關係”,並得以從車底板上爬到座位。
科拉草草解釋了一遍前因後果,就再也不說什麼了。帕克哼了幾聲後,才勉強答應保密這件事,並不做追究。
但自始自終,汪東陽沒有來得即片刻的休息,用車上存有的醫療物品,強打著精神,勉強完成了阿爾的止血工作,萬幸的是,阿爾沒有在這一場看起來有點像鬨劇的場合下悄然長逝,仍然在堅強地呼吸著。
不過,他的情況依舊非常不樂觀。整個車廂、汪東陽幾人的衣服上都沾滿了阿爾的血跡,汪東陽估計,對方的失血量很大,會有留下後遺症的風險。
但就算想到這些,他也無能為力。
“我們這是去醫院嗎?”他開口問道,感覺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去,大腦又回歸了紊亂的狀態,“順便給我打一針興奮劑,呼…太痛苦了…”
“你受傷了?”帕克說著加快了車速,不僅是為了汪東陽,更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弟。
“嗯…我乾掉了一個…貌似吧…”汪東陽捂著額頭,自顧自地說著,“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透明人,在顯性的一瞬間,被我燒到了。“
“是f。”許久沒有說話的科拉緩緩補充了一句,“沒想到你從三個人中脫身,不愧是當過地球守衛軍的人!”
“都是被你們那些人訓練出來的…”汪東陽無奈地笑笑。
“是啊,要不是要考慮逃跑的問題,你都可以把那群人都燒死。”帕克在前麵哼了一聲,“看來我教你的東西還沒怎麼忘。”
“彆拿我開玩笑了,帕克…”
車緩緩停了下來。汪東陽抬起頭,看見窗外的景色,從之前的荒蕪地帶,變成了人流密集的市中心。而很快,車門也被打開,幾名醫生模樣的人進入車內,把奄奄一息的阿爾抬了出去。
“插管!快!”
“輸液!快去準備!”
汪東陽還沒有反應過來,稀裡糊塗地跟著帕克下了車:“帕克,到醫院了?”
“嗯,熟人的醫院,保險點兒。”帕克沒有回答太多,並抓住了路過的一名醫生,“再多來一個外科醫生,我這邊還有一名傷員。”
那名醫生看了汪東陽一眼,急忙應和著:“好,我馬上叫人!”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簡潔高效。很快,便有人把他送進了外科手術室,進行傷口處理。
在一開始,他還在疑惑,這裡到底是哪所醫院。後來,在醫生轉身時,汪東陽看見了對方背後的一列字樣:
“約翰第一人民醫院”。
汪東陽徹底放鬆了,感覺一切又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