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洛青囊便出門了。
先是來到了丹心草堂今日有沒有什麼事情要乾。
得到了師父今日都會在之後,洛青囊就準備要走。
“喂!”
清冷的聲音響起,讓洛青囊停下了腳步。
“師姐,有事嗎?我還有事。”
洛青璿麵無表情,說道:“你說你要讀書,考功名?”
“是啊!”
洛青囊剛剛和師父講過,後院離前廳僅有一牆之隔,隔音不好,師姐聽見也不稀奇。
“琅琊書院你考得上?”
師姐問道。
“不清楚,凡事都要試試嘛。”
少年的麵龐上洋溢著自信。
一時間,洛青璿愣住了。
“嗯。”
“師姐再見!”
目送著少年遠去,洛青璿注意力重新回到賬本上。
不一會,洛青璿對著後院喊道:“師父,這個月的收益不錯,我們買點書吧。”
“好啊,買什麼書?”
王大正躺在搖椅上,好不愜意。
“聖人語錄!”
什麼玩意?
聽見這幾個字,王大正差點從搖椅上滾下來。
買這玩意乾嘛?
聖人語錄凝結了大乾開國以來聖人的話,裡麵的內容對於科舉來說既是基礎也是重點。
…………
大理寺。
“渾蛋,這麼多天了,這個案件還毫無頭緒,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世子一案還沒結束,現如今朝野上下正盯著我們大理寺,要是再不破案,你我的腦袋都保不住。”
案房內,著青色官袍,上繡鷺鷥的男子對著下麵的吏員破口大罵。
一眾吏員低著頭,不敢出聲。
麵前的官員正是大理寺丞,六品官員。
為首的吏員硬著頭皮解釋道:“大人,不是我們不想破案,隻是實在是沒人手啊。各個縣衙還有京兆府的人手全部被派去調查世子一案了。皇帝和懷王施壓,全部都沒空,沒有人願意調遣人手給我們啊!”
大理寺丞一甩手,再次開罵:“廢話,我不知道嗎?案件本來就不是我們大理寺該破的,但是上頭的人發話了,你敢不辦嗎?這案件落我頭上,我難道能和上頭的人說,辦不了。要是我敢這麼說,我這位子就坐不了。”
“刑部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
大理寺丞感到頭疼,坐回座位一手輕按太陽穴,一邊問道。
遭殃的不止他大理寺,還有刑部。
刑部侍郎和他大理寺的朱雀使雖然成功破了世子凶殺案,但是案子還沒有結束。
其餘的人接手了接下來的工作,但是刑部侍郎和大理寺丞卻被安排了新差事。
他看了看案桌上的卷宗,長歎一口,吐出濁氣。
某個會來事的吏員遞上茶水,彙報道:“大人,刑部那邊也毫無頭緒,沒有人,辦不成事啊!”
“行了,幫我安排下午去刑部,我親自與侍郎談,我還不信了,我們兩個養氣境儒修還破不了這案子。”
…………
內城。
大理石鋪設的路麵整齊乾淨。
穿著華服的貴婦和公子哥們坐著馬車在內城穿梭。
頭戴草帽,腳踩草鞋的百姓默不作聲,在街口擺著小攤。
不一會,幾名穿著製服的捕快就將他們趕走。
內城不允許私自販售小商品,這是規矩。
但是內城當中的富家子弟不少,購買物品時也願意多付一點,百姓們還是不顧阻攔,願意到內城售賣。
城西一角,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來往多是男性,大多穿著儒袍,還有不少時琅琊書院的儒袍。
“李公子,這麼早就來了?”
“趙公子,今天也來找彩雲啊,裡邊請。”
屋外的老鴇甩著手絹,熱情的招呼客人。
洛青囊踏入屋內。
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概。
紅袖招,我又回來了。
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天,他又一次踏入了青樓。
台上幾個姑娘正在跳舞。
台下,一群人圍著,眼神中滿是貪婪之色。
就連那些穿著儒袍的讀書人,眼神裡也都是火熱。
這是紅袖招,不是教坊司。
文人雅士相約教坊司是為了裝逼,呃……不對,是評鑒詩詞,賞舞聽曲,但是來這紅袖招可不同。
來這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看這些花魁舞娘搔首弄姿,好好享受一番的。
洛青囊找到一處散台坐下。
他來這的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出名!
世間有三類人最喜追名逐利,一類是讀書人,苦讀數十年聖人典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走上仕途。
一類人是做官的,這幫人多是由讀書人擔任,名利二字深深刻入骨髓,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黨爭,朝堂站隊之事。
本就是為皇帝,為百姓做官,為何講究往上爬,還不是終究逃不過名利二字。
而還有一類便是這青樓內的姑娘們了。
青樓的姑娘多是身世淒涼之人,不是家境貧寒就是大富大貴之家觸犯了律法,全家被抄,女眷則投入了青樓。
她們翻身的機會隻有一個,那便是出名,隻有名聲越響,被哪家公子看上的可能性就越高,若是能被世家公子贖回去當小妾,可就衣食無憂了。
“聽說了嗎?紅袖招新來了一位姑娘,琴技可是一絕,生得清純可人,好看著呢!”
“是嘛,那她今日在不在,一晚幾兩銀子?”
洛青囊聽著隔壁桌的談話,心裡盤算起來。
他湊身上前,對著那兩名互換“資曆”的儒生作揖,笑道:“二位公子,在下對二位所聊的那位姑娘很感興趣,不知可否講給在下聽聽。”
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儒生抬眼看了看洛青囊,見他隻是一身粗布衣,頓時有些鄙夷。
“你是誰呀?憑什麼告訴你?”
洛青囊笑了笑,從布衣內拿出二兩銀子,放在二人手上。
“一點心意。”
兩人收下銀子,擦了擦手,不情願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洛青囊坐下。
“張生。”
“王燦。”
兩人互報姓名。
“洛青囊。”
張生道:“這紅袖招新來的姑娘名為疏影,取代了之前楚楚姑娘頭牌的名號,琴技一絕,善詩詞。而且……”
張生把聲音壓低,說道:“而且聽說是從教坊司中買過來的,還沒有……”
講到這,兩位書生相視一笑。
“這紅袖招不比教坊司,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走運,能拿下疏影姑娘的頭彩。”王燦一臉癡相。
“彆急彆急,正好今晚紅袖招內就要拍賣疏影姑娘的第一次。”
“拍賣?”
王燦驚愕,這可是頭一次啊!
拍賣姑娘的第一次紅袖招這樣的民間青樓可從來沒有做過,一般都是教坊司會這麼做。
要是拍下姑娘的第一次,就能獲得姑娘的優先贖身權。
好多大官都在教坊司贖買小妾,這也算是教坊司賺錢的大頭部分。
像是紅袖招這樣的青樓,來的多是些窮酸書生,哪裡有這麼多錢交易。
拉低客單價,做好性價比,才是紅袖招做的事。
“我可沒有這麼多錢,還是算了,今晚我就聽聽疏影姑娘的曲。”
王燦一臉失望。
“誒,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次拍賣要的不是錢,是詩。”
張生補充道。
“詩?”
王燦來興趣了。
“想要參與拍賣的人寫一首詩讚美疏影姑娘,疏影姑娘會親自鑒賞,選取最滿意的一首到疏影姑娘房間一敘。”
“好好好,有意思,怪不得今日如此多的書生在這,原來還有這樣新穎的拍賣方式,我王燦今日就要試上一試。”
王燦一臉興奮,旁邊的張生也是躍躍欲試。
不要錢,要詩!
這對於兩位書生來說可是正中下懷,仿佛讀書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了。
洛青囊聽完後,拱手還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寫詩嗎?
他原本也是計劃給青樓內的姑娘寫詩,來換取一些銀兩。
畢竟還沒有東西比詩傳播速度快,上至達官貴族,下至窮苦書生都會吟詩。
青樓的姑娘也來者不拒,萬一有一首詩火了,她的客單價也會升高,甚至還會有人來贖身,給那些書生一些銀子有何不可。
憑借他上輩子九年義務製教育的知識量,還是能寫出幾首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