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晚霞抹過窗欞，拉長了廚房裡奶奶佝僂的背影。葉芊芊輕手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袖口蹭掉搭扣上的灰——院子角落那隻花貓抬眼，打了個哈欠又睡去。
"奶奶！"她喊著，手中紙袋裡的東西撞出輕微的悶響。
奶奶轉身，眼角的皺紋向上彎，比唇角更早彎起。“回來啦？買到了？"
葉芊芊抬手，小青蛇從袖口探出腦袋，舌頭吐出又收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紙袋。
"瞧瞧，這小饞蟲！”奶奶笑得滿臉褶子，如陽光下層層疊疊的山巒。
案板上的刀磕在砧板上，濺起一滴水珠，晃在燈光裡久久未落。葉芊芊放下紙袋，小青蛇迫不及待撲過去，頭頸探進袋口，擺尾如秋風過楊柳。
"紅魚乾漲價啦，二兩就要四十八。“葉芊芊攤開錢包，幾張皺巴巴的紙幣躺在裡麵，像枯萎的落葉。”哞哞牛奶也貴，小半瓶三十五……"
奶奶的手在圍裙上抹了一把，摸出一個紅布小包塞給她。“拿著，彆跟奶奶客氣。"
"不行，這是您的養老錢！”她推拒著，心裡卻像打翻蜂巢，既甜又慌。
小青蛇嘴裡叼著半條紅魚乾爬上桌沿，頭一歪，黑亮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忽地扔下魚乾，躥到葉芊芊肩頭，繞頸一圈纏住又鬆開，吐舌像是安慰。
"這孩子懂事。"奶奶點點頭，碗底敲在灶台上，清脆一聲不絕於耳。
夕陽沉了。家家戶戶廚煙嫋嫋，勾連出一幅難得的溫情。葉芊芊捏著錢包的手鬆了又緊，心事卻重若千鈞——剩下的錢，小青蛇能吃幾頓？
——
夜深人靜，窗外蟲鳴如織。
葉芊芊翻開魔法書，頁麵在月光下泛著淡青色的光輝。小青蛇盤在她膝上，尾尖時不時輕點書頁，像催她讀快點。
"找到了！"葉芊芊忽然壓低聲音，指尖點在一行古怪文字上。"技能點來源有三：吸收他人負麵情緒……"她念到這兒，嘴角微微上揚，"參加對戰……以及提高名氣。"
提高名氣？葉芊芊皺眉。q圈那些人氣發帖，莫非真能轉化為實力？她搖頭輕笑，怪想法。
蛇身驟然緊繃，小青蛇眼睛裡閃過異樣的光亮——夏夜的風透過半掩的窗戶，帶著若有若無的腥氣。它猛地抬頭，盯住牆角那道忽明忽暗的月光。
"怎麼了，小家夥？“葉芊芊輕撫它的頭，溫柔地呢喃像流水。
小青蛇平靜下來，蜷得更緊，尾巴尖卻悄悄點了點書頁上"對戰"兩個字。
"急著變強？"葉芊芊輕笑，指尖劃過魔法書的技能欄，頓在"暗影分身"上。"一百技能點……"
一百點啊，可夠小青蛇吃好些天的……她猶豫了。窗外一隻蛾撞在玻璃上，翅膀沾滿月粉，抖落一地靜默的銀光。
"算了，買了！"葉芊芊果斷點擊確認，體內某種能量彙聚流動，寒流注入小青蛇體內。
一瞬間，小青蛇渾身籠罩柔和的青光，身形拉長又縮短，分出兩個完全相同的身影——片刻後一個散去，隻餘下實體的它。
"效果立竿見影嘛！"葉芊芊眼前一亮，欣喜裹脅著不解。
她翻開魔法書後頁，確認了一個驚人發現——技能點和經驗值的轉換比例，竟是一比一！
如此說來……葉芊芊像發現寶藏般，滿眼熠熠生輝。
一個個技能，如"吐息攻擊"、"纏繞束縛"、"毒牙突刺"，全部提升到熟練度。小青蛇在她身前炫耀般展示每一個新技能，像個得到玩具的孩子。
窗簷滴下的露水，打濕了窗台上許久未官的花盆。土都乾裂了，隻有角落一株不知名的小草，頑強地冒著嫩芽。
——
"怎樣才能獲得更多技能點呢？"葉芊芊托腮沉思，手機屏幕的藍光映照著她半張臉，如水中倒影般恍惚難辨。
係統提示音"叮"地響起，q圈推送著一條條炫耀似的動態——有人曬新入手的a級異獸，評論區讚好如潮。
葉芊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幾張小青蛇的照片被精心篩選出來——它或盤在手腕上沉睡，或吐著舌頭看向鏡頭，或蜷在紅魚乾旁歡快進食。
配上一段"家養小寵"的文字，標注d級資質，葉芊芊點擊發送，手指卻在屏幕上停留片刻，些微猶豫後鼓足勇氣。
三秒。係統顯示已推送至好友圈。
五秒。第一條評論出現——"這麼醜的寵物，也好意思曬？"
十秒。負麵評論如潮水般湧來——"不會是假冒的吧？"、"垃圾d級也有臉曬？"、"看著就惡心！"……
葉芊芊輕笑，不以為忤，反而心頭一片暢快。係統提示音連響，一個個負麵情緒化作技能點流入體內。
"果然有效！"她喜不自勝，指尖撫過小青蛇的鱗片，一下一下，輕柔如觸摸珍寶。
風鈴碰撞出叮咚脆響，葉芊芊的眼皮沉了又沉，終於敵不過睡意的侵襲。手機滑落在床邊，微弱的藍光閃了又閃，投下一道光斑，正巧打在小青蛇的眼睛上。
——
月光如水，院落泛起銀輝。一切都沉睡了，唯有那條小青蛇，眼睛亮得出奇。
它瞧了瞧熟睡的葉芊芊，尾尖小心翼翼撫過她眉間微蹙的紋路——猶豫片刻，一個翻身從窗口溜了出去。
夜風刮過院牆，揚起一片未乾的衣衫，啪啪作響——好似拍手歡送這位夜行的小客人。小青蛇順著陰影滑行，悄無聲息地穿過街巷。
街角，一隻流浪貓正專心對付垃圾桶裡的食物殘渣。小青蛇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身體驟然膨脹，幻化成一條體型巨大的黑龍——幽冥魔龍！
"喵嗚——！"流浪貓炸毛，一躍三尺高，掉頭就逃，留下半截魚骨頭落在地上，孤零零躺著。
幽冥魔龍滿意地收起身形，重新變回小青蛇。心底卻閃過念頭——這還不夠！
它繼續前行，穿過一個又一個街區。夜色越發深沉，月亮藏進了雲層。路燈下，兩隻野生超凡生物——一隻火焰鼠和一隻水晶蜥蜴，正為一塊肉乾爭得不可開交。
小青蛇眼睛一亮，身形再次膨脹變大，這一次卻隻顯露出龍頭——身體依然保持著蛇的模樣，卻比剛才大了許多。
"吼——！"它的聲音壓得又低又沉，卻讓兩隻小獸渾身僵住。
火焰鼠眼睛瞪得滾圓，爪子哆嗦著鬆開了肉乾。水晶蜥蜴則聰明些，一個翻身匍匐在地，做出臣服的姿態。
小青蛇滿意地點點頭，爬上附近的石墩，俯視著這兩個"臣民"。它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得意，又夾雜了期待——這還隻是開始，主人會為它的表現感到欣喜的！
很快，街區的小巷裡流傳起一個消息——一條來曆不明的黑色巨蛇，正在一處一處的擴張地盤，征服著每一個它遇到的超凡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