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你來了。”
江鴻遠示意黎鳶坐下,“喝點什麼?”
“茶就好。”黎鳶保持著優雅的微笑,在離他稍遠的位置坐下。
江鴻遠按鈴叫來仆人,吩咐準備紅茶。
黎鳶趁機觀察書房布局,那把該死的鑰匙依然掛在他的懷表鏈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關於今天的事,你怎麼看?”江鴻遠啜飲一口酒。
黎鳶假裝思考,“可能是哪個傭人惡作劇吧。您知道的,有些人就是嫉妒您這樣的成功人士。”
江鴻遠似乎很受用這個解釋,他傾身向前。
“黎小姐,我一直很欣賞你。聰明、漂亮……最重要的是,懂得分寸。”說著,他的手覆上黎鳶的膝蓋。
這時,仆人端著茶盤進來。
黎鳶站起身去接茶杯,自然地避開了江鴻遠的觸碰。
“謝謝。”
她接過茶杯,背對著江鴻遠,將指甲裡藏的安眠藥粉倒入其中。
攪拌兩下後,她轉身遞給他。
“您也喝點茶吧,酒喝多了傷身。”
江鴻遠挑眉,但還是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
黎鳶暗自鬆了口氣,開始和他閒聊,拖延時間等待藥效發揮。
“江先生,我一直有個疑問。”
江鴻遠疑惑地看著她,等待下文。
黎鳶深吸口氣,悄悄攥緊了拳頭。
“您小時候也像江辰一樣被令尊嚴厲地教育著嗎?”
江鴻遠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黎鳶這個問題背後的意圖,隨後緩緩開口。
“我父親對我的教育方式,與我對江辰的截然不同。他注重培養我的堅韌與獨立,而我,隻是想讓江辰明白,這個世界是殘酷的,隻有強者才能生存。”
黎鳶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已經做好最後一搏的打算。
終於,她說出了憋在心裡已久的話。
“你到底把他當作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士兵?”
江鴻遠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威士忌杯重重放在桌上,杯中的液體泛起漣漪
“他當然是我的孩子,但溫室裡養不出參天大樹,隻有曆經磨難,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我這是為他好,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我的苦心。”
黎鳶聽完不禁嗤笑,這是她這些天裡第一次說出忤逆的話。
“你怎麼知道他長大以後就不會恨你?彆的孩子長大後說,他們的父親對他們多麼關愛、給了多少幫助……”
“江辰長大後呢?說他的父親每天打他幾百次?還是說他每天像條狗一樣被拴在閣樓裡,甚至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江鴻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中的酒杯險些跌落。
“你這是在質疑我對兒子的教育方式嗎?”
黎鳶沒有退縮,她直視著江鴻遠的眼睛說道:“隨便你怎麼想。如果你覺得你的教育方式沒有問題,明天換你去閣樓拴著,江辰站邊上拿鞭子抽你,你去試試什麼感受!”
江鴻遠氣得渾身發抖,猛地站起身,手指著黎鳶,怒喝道:“你不過是個家庭教師,有什麼資格對我的教育方式指手畫腳!”
黎鳶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裡,表現出來的淡定令他感到詫異。
“就憑我是真心為江辰好,而你,隻是在滿足自己變態的控製欲。”
江鴻遠怒極反笑,“好,很好!既然你這麼關心他,今晚就留下來好好‘關心’吧!”
他一步跨到門前,反鎖了房門。
黎鳶心中一緊,表麵卻依然鎮定,甚至故意擺出一副妖嬈的姿勢勾引。
“江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江鴻遠被她這模樣和話語刺激得雙目猩紅,他幾步衝到黎鳶麵前,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起來,惡狠狠地說。
“你少在這裝模作樣,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黎鳶被扯得一個踉蹌,卻依然強裝鎮定,雙手環上江鴻遠的脖子,湊近他耳邊低語道。
“江先生,何必這麼大動肝火呢,不如我們好好聊聊我們的事?”
江鴻遠被她溫熱的氣息弄得一怔,但很快回過神來,一把將她推開。
“彆想用這種手段轉移話題,你今天就給我待在這,哪也彆想去。”
黎鳶穩住身形,同時計算著藥效時間。
她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整理著裝,忽然“哎呀”一聲,吸引江鴻遠側目。
“裙子拉鏈夾到頭發了,江先生,您能幫幫我嗎?”
說完,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望向他。
江鴻遠眉頭緊皺,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但看著黎鳶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走上前。
“真是麻煩。”
他低聲咒罵著,伸手去幫黎鳶解拉鏈。
黎鳶趁機反手攥住他腰間的懷表,然而,這個輕微的舉動還是驚動了他。
他一把抓住黎鳶的手腕,將她按在桌上。
“你還敢耍花樣!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老實的。”
黎鳶絲毫不懼,她現在甚至不知道“恐懼”二字到底該怎麼寫。
她獰笑著回頭看江鴻遠,故意用露骨的語言激怒他。
“親愛的,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至於發這麼大脾氣嗎?難道說……你喜歡玩刺激的?我也喜歡!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尖銳刺耳,聽得江鴻遠直皺眉。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常看起來安分守己的家庭教師,私底下反差竟然這麼大。
他不斷加大手上的力道,咬牙切齒道:“彆在這裝瘋賣傻,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
黎鳶毫不在意手腕處傳來的疼痛,繼續挑釁:“逃脫?我為什麼要逃脫?難道你覺得我怕你?彆開玩笑了。江先生,你不過是個被權力和欲望蒙蔽雙眼的可憐蟲罷了。”
“你這個賤人!”
江鴻遠徹底被激怒,揚起另一隻手就要給黎鳶一巴掌。
千鈞一發之際,黎鳶膝蓋猛地向上一頂,精準地擊中他的腹部。
江鴻遠吃痛,下意識鬆開了黎鳶的手腕。
黎鳶迅速掙脫,一個箭步衝向門口。
然而,江鴻遠很快回過神來,怒吼著朝她撲去。
黎鳶剛握住門把手,就感覺背後一股大力襲來。
江鴻遠再次抓住了她的頭發,將她往後拖拽。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