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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濕潤的披散在肩頭,寬鬆的青色道袍籠著精壯的身軀,唇紅齒白,眉目如畫,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他激動的握住高仲的手,桃花眼中流露出喜色,
“高兄,你說有居安的消息了?她在哪兒?可有危險?”
帶著獵犬從春城出發,被高仲在半路追上,兩人帶著手下一同往草原方向趕,
時間隔得太長,氣味變得稀薄,以至於給他們的尋找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好在他們一路走來一直都有沈月的消息,雖然沒有追上,但能確定沈月的安危,
“攝政王有暗中扶持丘林部落,駐守丘林部落的老徐飛鴿送來消息,商隊已經將女公子從拓跋靖的手中截了出來,一路躲閃到丘林尋了他,
如今他找了一隊人喬裝成商隊將女公子送出邊境,我們去大荊城接應!”
大荊城位於草原的西邊,形狀如同一條盤踞在山縫之間的長蛇,雖說是屬於草原地界,但更像於一個無人管理的混亂之城,
大荊城城主無人見過,但他手下的騎兵令侵略者聞風喪膽,
不少部落都在拉攏失敗後曾試用鐵騎踏平大荊城,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自此大荊城獨立在草原部落之外,隻要交有過路費,任何人都可以進出經過,在此通商,成為邊陲地區有名的商貿之城。
沈月此行就是要借助大荊城的特殊性,通過大荊城的貿易通道離開草原部落。
“好!我們立刻收拾!儘快趕去大荊城中與居安彙合!”
聽了高仲的話,潘陽立刻拍板,
一行人剛歇下又頂著暴雨開始趕路。
細長的雨滴不斷落下,遠處的山巒被雨幕遮擋,如同暈開的水墨畫落在天邊。
高仲騎在馬上,身上披著擋雨的蓑衣鬥笠,隻露出半截消瘦的下頜,
他靠到潘陽身側,望著潘陽堅定的眼眸,想到這些日子他為沈月奔走的辛苦,忍不住問道“潘兄,你對女公子,是真心的?”
嘴上說的喜歡,人人都能做到,
可真到了身踐力行需要付出表現的時候,大部分人就立刻望而退卻了,
而潘陽雖然從未說過喜歡沈月,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替他訴說,
試問,又有幾個男人能不顧危險,千裡迢迢去救心上人?
在他身邊,幾乎沒有!
就連女公子掏心掏肺去維護的攝政王,都在權勢的利誘下選擇了放棄,
而潘陽一個嬌生慣養的貴公子為了尋找女公子,能忍受風餐露宿,沒日沒夜的趕路。
高仲平時裡嘴上不說,但都看在眼裡。
“喜歡的,居安那般耀眼的女子試問又有幾人能在了解後不心動。”
潘陽提起沈月,桃花眼泛出細碎的星光,不點而朱的紅唇也忍不住上揚“高兄,她是我見過最特彆的女子!不是被教條拘束的提線木偶,她隻是她!”
這模樣,哪裡隻是喜歡!分明是愛到心坎裡了!
高仲臉上露出誠摯的笑,看向潘陽的目光親切許多,
探過身拍了拍潘陽的肩膀,豪氣道“潘兄你放心!這次回去以後,我高仲定然替你在女公子麵前說好話,撮合你與她!”
“不過”
高仲話頭一轉,想起沈月的過往,眼底劃過一抹隱憂,
女公子和攝政王的事情鬨的沸沸揚揚的,且兩人也有過故事,
潘陽出身嶺南潘家那樣的大家世族,會不會對這些介懷?
“高兄?”
高仲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潘陽剛炙熱的心陡然被涼風吹過,他盯著高仲緊皺的眉心,忍不住問道“可是我還有些不妥?”
不然高仲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潘陽心中忐忑,聲音也多出幾分緊張的意味,
高仲和沈月相伴許久,可以說除了沈月身邊的那個丫鬟,沈月最信任的就是高仲了!
若是高仲覺得他有什麼不好,定然是猜中了沈月的心思!
隻是想想,潘陽臉上的笑意頓時垮了下來,他緊張的抿著唇“高兄有話直說便是,若是小事,我可以改的!”
“噗!你想哪兒去了!”
高仲看著潘陽患得患失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卻對他更滿意了幾分,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他們的女公子!
既然打定主意想要撮合沈月和潘陽,他自然要將其中隱患清掃乾淨,以免再次傷了沈月的心,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有一事我想問問潘兄的看法,”
高仲這般嚴肅,潘陽免不得更緊張了,他咽了口唾沫“高兄與我情同手足,何須如此見外,有什麼事兒你直說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了,今日之言隻是你我兄弟二人之間的閒聊,今日之後且讓它隨風雨散去!”
高仲醜話先說在前頭“女公子在攝政王府住了一段時間,京都人都知道,孤男寡女相處在府中,攝政王又對女公子有情”
高仲點到為止,大家都是聰明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潘陽自然知道他未儘之語,
他一邊說目光死死盯著潘陽的表情,
隻要潘陽稍稍露出一絲嫌惡或者是介意的表情,那他絕不會再幫潘陽去接近女公子!
“高兄莫非忘了,梅鄔茶樓是我潘家的產業。”
潘陽淺笑應答,隻一句便讓高仲心中的顧慮打消,
“好兄弟!”
高仲朗聲大笑,拍著潘陽肩膀許諾“我高仲保證,在不違背女公子的意願下,我定會儘力撮合你與女公子!”
*
“啊嚏!”
雨水順著鬥笠不斷往下滑落,沈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凝香關切的湊上來扶著沈月,眼神中透著擔憂“莫非是著涼了?可要讓他們停下躲躲雨?”
沈月的身體一直是凝香的心病,
從沈月被接回沈家後,她的身體每況愈下,聽霜和高先生都一直勸沈月好生調養一陣,偏生一直不得安寧。
“無妨,興許是有人在念著我,不必停!還有一兩日的路程就到大荊城了!立刻趕路!”
沈月毫不在意揉了揉鼻子,將身上積累的雨滴抖落“拓跋靖定沒那麼容易放過我,隻要一天沒回到大景,我這心裡就始終不得安心。”
沈月主意已定,凝香也不好再勸,比起身體還是安全更加重要!
暮色降臨之時,下了兩天的雨終於停下,
綿長的隊伍如同遊走在枯黃草原上的黑色長蛇,緩慢前行,
兩日的雨水浸泡讓土地變得鬆軟,有的地方泥水已經淹沒到馬匹的膝蓋。
為了安全,眾人隻能放慢行程,
“公子,穿過前麵這個樹林就到大荊城了,隻要進城,您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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