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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就當沈月以為自己判斷失誤的時候,玉嬤嬤終於動了。
夜幕低垂,烏雲蔽月,
一抹抹黑影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巫族所居住的彆莊,
由於大半護衛被調到縣主府護衛,彆莊防守差了許多,
護衛三三兩兩懶散地巡邏,臉上滿是惺忪睡意:“這荒山野嶺的,也不會有人來,隨便走一圈就回去吧,早些睡覺,”
另一個人也打著哈欠附和:“對啊對啊,實在是搞不懂一群普通人也要我們守著,簡直是大材小用。”
巡邏的護衛晃晃悠悠走過,
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對視一眼,眼底露出一抹輕蔑之色,
這些歪瓜裂棗,哪能值得他們這麼多弟兄出馬,想必不過一刻鐘,屠莊的任務就能完成!
黑紗下一雙雙眼眸閃爍著寒光,隨著一陣低沉的梟聲,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湧向彆莊,
慘叫聲在彆莊內不斷響起,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玉嬤嬤隱藏在暗處,看著大門如約定般的敞開,掛上紅燈籠,臉上浮現一抹瘮人笑意。
這麼多年過去,巫族早就把她和阿爹阿娘忘了個乾淨吧,
抬手,將手放在眼前,深褐色的疤痕盤桓在手腕之上,
玉嬤嬤笑著笑著,彎下了腰,
報仇這條路,她走了半輩子,直到兩鬢斑白方才將阿爹阿娘的仇報了。
也好,也好,
至少到底下,她有顏麵見阿爹阿娘。
“阿爹,阿娘,再等等,等殺了那自以為是的毛小子後,我就去看你們。”
一具具染血的屍體被掛上牆頭,玉嬤嬤指尖輕點,一具具數著,直到人數同查探到的人數對上,
她混濁的眼底露出一起狠厲的笑,從腰間取出短笛,放在唇邊用力吹響,
隨著詭異空靈的笛聲在夜空中響起,詭異的窸窣聲自四周密林深處傳來,
地麵仿佛活了過來,無數色彩斑斕的毒蟲自草叢中蜂擁而出,
細長如絲的身體被鱗甲覆蓋,口器猙獰,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隨著笛聲漸漸高昂,毒蟲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向彆莊瘋狂湧去,
所過之處,空氣中彌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酸腐。
“我去!這老娘們兒就沒想讓你們活著離開!”
趴在牆頭的人看到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隻覺得頭皮發麻,
嘖嘖兩聲一巴掌扇在黑衣人頭領的臉上,厲聲道:“確定方才步驟沒有說錯?”
“爺爺!我真交代清楚了!是她說的,我們將人殺死後掛上紅燈籠,然後將屍體一具具掛上牆頭,她數過沒問題就會將剩下的銀子給我們!”
渾身上下被扒得隻剩下褲子的黑衣人頭領哆嗦地抱著頭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她是想黑吃黑啊!”
“我們哥們兒都是辛辛苦苦拿命換錢的,她還想黑吃黑,簡直是喪儘天良!昧良心啊!”
黑衣人首領欲哭無淚,
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替人殺幾個人而已,本以為是個輕鬆活路,卻沒想這彆莊裡外就沒一個好人!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黑衣人信心滿滿地越過院牆,本以為會大殺四方,輕鬆拿錢,
不曾想腳還沒落地,脖子上便架了刀堵了嘴,緊接著就出現了他從業史上最炸裂的一幕。
本該驚懼尖叫的人興奮搓手,各自有條不紊的分工,
一夥人衝上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扒他們的衣服,一邊扒還一邊慘叫連連,
仿佛他們真的被亂刀加身,一刀一個砍殺一般,
更絕的是,為了營造真實,他們竟然還有人專門負責潑灑血液,
隻有一個字,絕!
緊接著他便被拖下去,麵對蠕動毒蟲的逼問,將一切交代了個清楚。
他是玩命的不假,但也不是非地上趕著送命。
這些人既然一開始沒有直接殺了他們,就說明對他們沒有殺心,隻要他配合得好,說不得還有活命的機會。
心思飄忽的檔口,院外毒蟲已經逼近,
黑衣人頭領從護衛身旁蠕動著身子往後爬,即便是死,他也要做最後死的那個。
“往哪兒去。”
程灃瞥了眼在地上蠕動,白花花一片跟蛆蟲一樣的男人,冷哼一聲將他一腳踩住:“這會兒知道怕了?見錢眼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
“程統領,您看是否要讓巫族那些人上來?這些毒蟲本就是他們的手段,讓他們來對付比我們熟悉得多。”
麵對手下的人的建議,程灃冷峻的麵容劃過一抹深思:“還沒接到縣主的信號,這會兒將巫族人帶上來容易打草驚蛇。”
他們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引蛇出洞,營造出巫族人已經被黑衣人殺死的假象,
縣主這次好不容易才布局將那女人引出來,
若是這會兒將巫族人放出來讓他們去處理毒蟲,藏在暗處的那女人定然會察覺不對,抽身逃離。
有了前車之鑒,下次再想抓這個人就難了!他不能讓縣主失望!壞了縣主的大事!
眸光在一瞬間變得堅定無比,程灃握緊手中長刀道:“都將解毒丸服下,在院中圈出一塊火圈,大家都進去!守一會兒!”
毒蟲再怎麼毒,那也得近身!
如果他們身處火圈之中,毒蟲還不等穿過火焰範圍便會被火燒死了!
望著不斷逼近的毒蟲,程灃冷靜指揮護衛將桐油點燃逼退毒蟲,
餘下護衛抓緊時間將火柴圍攏澆上燈油,
隨著火焰升起,焦糊的肉香充斥所有人的鼻尖,無數毒蟲身體被火焰吞噬,化成一坨焦炭,
可它們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前麵死了後麵補上,前仆後繼地用身體去壓滅火苗,
“動作快些!我們這邊頂不了多久!將火圈燒起來!”
程灃厲聲嗬斥,棄刀執棍卷著燃燒的布條將逼近的毒蟲挑飛,
火龍在夜空中飛舞,玉嬤嬤冷笑:“這群殺手倒是不笨,還知道用火,可惜,人的氣力終究是有限的,不如蟲蟻無孔不入。”
扯了扯唇角,她用力吹響短笛,
隨著笛聲逐漸尖銳,毒蟲群躁動起來,竟一層疊一層組成了蟲潮。
幽黑的蟲潮隨著笛聲節奏翻湧,火堆一節節被壓滅,
玉嬤嬤眼底笑意越發深邃,正欲結束彆莊一切,
身側驟然傳來一陣破空聲,
箭頭劃破空氣帶出一陣嗡鳴之聲,玉嬤嬤瞳孔地震,來不及思考立刻側身翻滾躲過致命一擊,
羽箭深深插入玉嬤嬤身後樹乾,尾羽不斷顫抖,緊接著林中響起一道戲謔的女聲,
“哎呀呀!真可惜!太久不練手有些生疏了,我還以為能一箭封喉呐!”